把話說開后,雅間的氣氛就不再那么冰冷了,白瑞軒見狀也是吩咐廚房立馬上菜,還備了一壺好酒,屁顛屁顛的給兩人倒上,就在三人對酒當歌把酒言歡的時候,玄風皺著眉站到了傅程鄴的身邊,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
“有什么話就直說,什么時候開始變得磨磨唧唧的。”傅程鄴見玄風半天不開口,也是有些不耐煩了起來。
“……”玄風覺得自己有些委屈,還不是因為這事和月琉璃有關,她現(xiàn)在又在這兒,萬一說出來,擾了她的性質(zhì),倒霉的不還是自己么。
“坊間出現(xiàn)了一些流言,說是……是……靜夏公主她不是清白……還說她暴虐成型品行不佳,不配做一國之公主……”玄風一邊說,一邊不停的用手擦著額頭上的汗珠,腳下也不忘默默的往后退了幾步,因為傅程鄴的臉色肉眼可見的低沉了下來。
“去查?!?p> “是?!?p> 得了令,玄風是一刻也不敢多待,拔腿就跑,卻被月琉璃給攔下了。
“不必了,我知道是誰,這二人,我會親自收拾。”月琉璃想都不用想就知道,這肯定和府里那二位脫不了干系,父親怎么會取了那種不省心的禍害回來,不對,是父皇怎么會瞎了眼讓那種婦人嫁到相府來。
“那坊間的流言要怎么消除?要不我一個個的去堵住他們的嘴?”白瑞軒興奮的搓了搓手,好久沒出手了,他都有些手癢癢了。
“你真沒有白姓這個姓氏。”月琉璃毫不猶豫的嘲笑了一句。
“喂,我這可是在替你著想!”
“那就麻煩白大公子好好的替我想想,別出些餿主意?!?p> “你,你不識好人心你?!背粤吮锏陌兹疖幨怯謿庥謵?。
“此事就交給我吧?!币妰扇苏f著說著又要吵起來了,傅程鄴笑著搖了搖頭,開口道。
“小程鄴,你有辦法?”白瑞軒一臉好奇的湊到傅程鄴的面前,卻被他直接一掌打開了。
“別叫的這么肉麻,小心我送你上西天?!?p> 月琉璃看著打鬧的二人,莫名有種心安的感覺,好像什么事情都不需要自己操心了,這樣的感覺,還不錯,看著眼前可口的飯菜,她的肚子也是餓了起來。
“吃飯吧?!?p> “遵命,閣主大人?!卑兹疖幜ⅠR從傅程鄴的身邊撤了回來,畢恭畢敬的對著月琉璃抱拳點點頭,儼然一副衷心小手下的樣子。
傅程鄴看著大快朵頤的兩人,一臉無奈的搖了搖頭,默默的捧起飯碗,慢條斯理的品嘗了起來。
一頓晚膳,三個人個頂個的吃了個十分飽,月琉璃覺得自己的肚子都快撐爆了,她一個手放在桌上,一個手在桌下打著轉(zhuǎn)的摸著肚子,希望能讓它消化的快些,雖然是不起眼的小動作,但還是逃不過傅程鄴細致觀察的雙眼,他在懷中摸索了一下,掏出一顆山楂丸,遞給了月琉璃。
“吃這個吧?!?p> “這是.......山楂丸?安王還隨身攜帶這種小零嘴?”月琉璃接過山楂丸,放入嘴中咬了一口,酸酸甜甜的,比外邊小販賣的可好吃多了。
“這是云一特調(diào)的,里面加了幾位藥材,能促進消化?!?p> “云一?”這個名字有些耳熟,好像當初有個誰說過自己叫云一來著,月琉璃思考了一會,還是沒想起來。
“當日月影峰你中的毒,就是他解的。”
經(jīng)過傅程鄴的提醒,月琉璃也是想起了當日云一介紹自己的畫面,記得自己當日還說要報恩呢,結(jié)果反倒把人家名字給忘了個干凈,想到這里,月琉璃也是覺得有些慚愧。
“他現(xiàn)在人在皇城嗎?”
“回府去了,皇城的生活過于繁瑣,不適合他這種閑云野鶴。”
“如此,那便日后再說吧?!痹铝鹆c點頭,倒了杯茶給自己,解解膩。
一旁的白瑞軒看著兩人你一句我一句的聊的火熱,也想要一顆山楂丸的他愣是吞了好幾次口水也沒好意思開口。
一頓飯吃到戌時才算結(jié)束,月琉璃辭別了兩人,獨自回到了府中,這一路上,她也是戴了一塊面紗掩蓋面目,并特意放慢了腳步,聽一聽如今的流言傳到了什么地步。
“我可聽說啊這公主是個沒文化的鄉(xiāng)野之婦,琴棋書畫是樣樣不通?!?p> “你聽誰說的,我有個親戚在宮里當差,她可說皇后壽宴上,咱這靜夏公主可是彈了一手好琴啊?!?p> “嗨,那定是文武百官為了拍皇上皇后的馬屁胡謅的,這你也信吶。”
“我倒覺得有幾分可信?!?p> ............
“欸,你聽說了嗎,那公主啊,是個兇殘暴戾之人,苛待手下人不說,還大逆不道,連嵐嵐小姐和相府夫人都敢打,你看這品行,何等的惡劣啊?!?p> “她可是公主,自然比咱們這些人要高貴些。”
“可憐了嵐嵐小姐,這般活潑可愛的丫頭,竟要受這般委屈?!?p> “誰讓人家現(xiàn)在是公主了呢?!?p> “什么狗屁公主,不就是個粗鄙的娘們,不知道皇上皇后怎么想的,給了她個公主的名頭。”
“嗨,別說了,小心禍從口出?!?p> ................
一路上走來,不少百姓都在私下里竊竊私語議論紛紛,可見對于月琉璃的公主身份,大家都不太認可,所以才讓趙婉晴有了可趁之機,散播了這種不實的流言,更加引起大家的不滿,反而沒人去探求真假了,一個一個的都在為她們母女憤憤不平。
月琉璃一邊聽,一邊往心里記賬,趙婉晴和司空嵐嵐一個也跑不了!
不過,還不等她先動手,就有人替她收拾了一頓。
第二天一早,天都還沒有亮,司空嵐嵐就被人從床上拖了出去,清脆利落的十個巴掌打的她是昏頭轉(zhuǎn)向,直到傅程鄴派去的手下都已經(jīng)離開了,她才回過神來,哭著喊著就去找趙婉晴了,趙氏一聽當時就氣的不行,女兒平白無故的被人打了,這讓她如何能善罷甘休,直接叫了幾個家丁在府中開始搜查賊人的蹤跡,硬是將整個府中的人都吵醒了過來,誰曾想賊人沒找到,自己倒是讓司空元安給狠狠責罵了一頓。
“安王前日說的話你是忘記了么,流放可免,罪責難逃,每日掌嘴十下,連續(xù)十日,這才第一日,大吵大鬧的成何體統(tǒng),明日記得提前跪在院中等著,別再生事了?!?p> “老爺——”
“爹——”
“好了,吵吵鬧鬧的,還不快回去,若是打擾了老夫人休息,怕是要家法伺候?!?p> 母女兩人滿腔的話硬是讓司空元安給憋了回去,氣呼呼的回到自己的院子。
“嵐兒,你放心,天一亮我就回去找你外祖父,安王他權(quán)力再大,也不能擅自處罰你?!?p> “娘——”司空嵐嵐一聽,又委屈的投進了趙婉晴的懷里,哭上了。
這些年來,爹爹再不待見自己,她也沒有受過這種委屈。
...............
“管家,備馬車,我要回一趟趙府?!?p> “圣旨到——”
趙婉晴連府中大門都未踏出,就被一道圣旨給截了回來。
“臣婦接旨?!?p>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茲有丞相此女司空嵐嵐藐視皇權(quán),信口雌黃,當眾誣陷公主,念其年幼免其死罪,罰家中禁足三月,吃齋念佛去其不正之心,并緊照安王指示掌嘴十日,不得抗旨,欽此——”“啊——這——”趙婉晴一下就坐在了地上,指著圣旨半天說不出話來。
“怎么,夫人這是不打算接旨?”前來宣旨的小太監(jiān)是皇帝傅清庭的心腹,自然是偏袒月琉璃的,見趙婉晴愣在那里,直接就是一頂抗旨不尊的帽子扣在了她的頭上。
“臣婦不敢,臣婦接旨?!?p> “嗯——來人吶,抬進來?!?p> 一聲令下,八個大箱子就抬進了相府。
“這是皇上皇后賞賜給靜夏公主的,皇后娘娘說了,公主才貌雙全,知書達理,平易近人,天性純良,實屬不可多得的好孩子,甚得她的喜愛,日后鳳儀殿就是公主殿下的了,公主隨時都可以進宮小住?!?p> “皇后娘娘抬愛小女了,她一個丫頭,哪里擔得起這些?!甭犕旯f的話,趙婉晴氣的牙齒都咬緊了,陰陽怪氣的回到。
“你——!”
“擔不擔得起不是你說了算的?!?p> 不容置疑的話語重重的砸在趙婉晴的耳朵里,一抬頭,便看見傅程鄴沉著臉走了進來。
“參見安王?!惫豢匆姼党锑挘ⅠR行了個拱手禮。
“嗯,將東西抬去公主的院中,皇兄還在等著你去回旨,別在這耽誤了時間?!?p> “是?!?p> 公公得了令,跟著管家去了琉璃園,傅程鄴看都沒多看趙婉晴一眼,直接抬腳離開了。
此時雖然天色尚早,可門口也聚了不少看熱鬧的路人。
“這圣旨都下了,看來這靜夏公主確是位才女。”
“是了,我聽這意思啊,是那嵐嵐小姐有錯在先,公主這才對她小懲大戒?!?p> “你們說的很有道理,我看吶,昨日的流言就是這趙夫人放出來的,這是要惡人先告狀啊?!?p> 本來大家只是在夸贊月琉璃而已,可這人說的話,卻讓大家瞬間把矛頭指向了趙婉晴。
“這位兄臺說的不無道理啊?!?p> “我也這么認為,敢問兄臺是否知曉些什么。”
“這只是我的見解而已,隨便猜測的,猜測。”
“不,我覺得就是這樣?!?p> “對,我也覺得,定是她們惡人先告狀?!?p> “我們差點就上了她們的當了。”
“是啊,我們差點就冤枉了公主啊?!?p> 眼見著大家的方向被帶跑偏了,混在人群中的白瑞軒偷偷一笑,悄無聲息的退了出去,這是昨夜傅程鄴交給他的任務,完成以后就可以減少一個月的勞動力呢,這等好事,白瑞軒自然是不能放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