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你之后,我也沒地方去,身上沒錢,只能餓著。那一日,我又餓又困,想要去偷一些東西來吃,沒想到叫師父給撞見了,他也沒怪我,還給了我一個饅頭。后來,我說我沒地方去,他便將我?guī)Я嘶厝?。?p> “師父教我讀書寫字,教我武功,教我醫(yī)術(shù),甚至,他還想盡辦法幫我調(diào)理身子,只是我體內(nèi)的毒太過雜亂了,他沒有辦法解,只能用了方法,讓這個毒一點一點的平復(fù)下去?!?p> “我也是跟著師父學(xué)醫(yī)之后才知道,毒蜘蛛一直在研究蠱蟲,但是蠱蟲太蠢太笨,他就想著,這蠱蟲,能不能用人來代替,而我們這些從小被他用毒藥喂大的孩子,就是那些蠱蟲?!?p> 以至于當(dāng)年的毒樹林之爭,不過是毒蜘蛛為了養(yǎng)出蠱王的最后一步罷了,將蠱蟲們放在同一個地方,任由他們廝殺,活下來,毒樹林中出來的那一個,就是毒蜘蛛夢寐以求的蠱王。
只是他忘了一件事,容意是人,即便是他養(yǎng)出的蠱王,也有自己的思想,她也是渴望自由的。
只是,養(yǎng)一個蠱王實在是太耗費精力財力和時間,毒蜘蛛也不年輕了,否則,以她當(dāng)年那般不聽話的想要逃跑的作死模樣,毒蜘蛛早就殺了她了,豈會那般縱容著。
蕭祁寒覺得自己心口悶得慌,但他知道,自己難受,說起這件事想起過去的容意心里頭更不好受。
他緩了口氣,等自己心情平復(fù)了,才開口:“阿意,他再也不能傷害你了?!?p> 容意紅著眼眶笑著應(yīng)好。
蕭祁寒的身體沒什么大問題,就是氣血上涌,導(dǎo)致那毒有些不太穩(wěn)定,容意施針之后他就覺得好一些了,容意理了理他的衣襟,忍不住道:“施針只是權(quán)宜之計,這毒素霸道不能長久壓制,還是要快些找到七星長葉才好?!?p> “暗三已經(jīng)讓人留意著了,這東西,若是找到了,也是我命大,若是沒找到……”
“胡說!”容意驟然拔高了聲音,聲線都是顫抖的,“不會找不到的,不會的……”
蕭祁寒知道自己嚇著她了,只好抱著她哄著,一定會找到的,他還想跟阿意白頭偕老,不會出事的。
容意這才漸漸地平復(fù)下來。
情緒大起大落,容意的身子也有些吃不消,等蕭祁寒察覺到的時候,她體內(nèi)的毒發(fā)作了!
蕭祁寒第一次看到她毒發(fā)的模樣,只覺得自己抱著一個大火爐,燙得他手心發(fā)痛,可即便是這樣子,蕭祁寒也沒有撒手,而是將容意抱到床上躺著,又吩咐人去把書滿叫回來。
書滿是被暗一帶著回來的,頭一次經(jīng)歷了飛來飛去,很是新奇,甚至還想再來一次,可當(dāng)他看清楚容意的情形時,什么玩耍的心情都沒有了。
“公子!”書滿眼眶都紅了,“蕭大哥,公子她……”
“有辦法能叫她的痛苦減輕一些嗎?”
書滿強忍著眼淚不讓它掉下來,哽咽道:“有的,師父留了藥方,我一直都帶著的。”
胡公公得了消息也趕了過來,聽了這話,立刻拉著書滿出去,“咱們趕緊去抓藥。”
王府里藥材都很齊全,書滿抓了藥,廚房燒了熱水,藥浴很快就準備好。
書滿看著容意有些為難了,雖然他還是個孩子,可男女大防這種事情他還是懂的,現(xiàn)在要怎么辦?
蕭祁寒卻半點不糾結(jié),轉(zhuǎn)身叫了阿琴進來,“藥浴,你看著?!?p> 書滿微訝地看著蕭祁寒,等出去了之后,小聲地問:“蕭大哥,你……”
蕭祁寒擔(dān)心著容意的情況,面色冰寒,沒人敢上前招惹,他面對書滿,多了一分耐心,“她的事情,我都知道?!?p> 書滿悄咪咪地松了口氣,“其實姐姐也不容易?!?p> “所以,日后你要對她好一些,知道不?”蕭祁寒大手按著他的腦袋,揉了兩下。
書滿嚴肅地點頭,“我是男子漢,以后會保護好姐姐的!”
胡公公趕緊把他拉走,諄諄教導(dǎo),你家姐姐不需要你保護,自有人保護著的。
書滿不是很明白,多一個保護不好嗎?
胡公公難得被噎得說不出話來。
等待的時間總是漫長的,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書房的門被打開,阿琴從屋子里出來,還未說話,身邊就刮起了一陣風(fēng),蕭祁寒已經(jīng)迫不及待地進去了。
胡公公不好進去,拉著同樣心急的書滿,問阿琴情況如何了。
“剛?cè)胨幵〉臅r候,很是痛苦,之后慢慢地平復(fù)下來,身子的溫度雖然還有一點高,但氣息已經(jīng)平穩(wěn)下來了?!卑⑶儆X得鬧了這一遭,等容意醒過來的時候定然是要餓的,因此拉著很想進門的書滿去了廚房。
孩子啊孩子,這種時候就要有點眼力見,不要進去打擾那對有情人呀。
泡了藥浴又吃了藥,但容意的身體到底還是太差,好不容易才把體內(nèi)的毒壓制了下去,卻又發(fā)起了高燒。
蕭祁寒看著她蒼白的小臉,心疼得不行,不厭其煩地坐在床沿給她換額上的帕子。
“不能吃藥嗎?”蕭祁寒扭頭問書滿。
書滿擔(dān)憂極了,“不行的,退燒藥里頭有幾味藥同之前的藥浴相沖,吃了會出事的。只能慢慢地熬著了?!?p> “你先去休息吧?!?p> 書滿不太樂意走,最后還是叫胡公公拖走的,順手替二人帶上了房門。
蕭祁寒?dāng)Q了塊溫?zé)岬氖纸?,慢慢替她擦去額上汗珠。
“冷。”容意喃喃,像是小貓叫。
“馬上就不冷了?!笔捚詈嗣蝗?,溫度稍微有那么些不夠,他猶豫了片刻,脫了外衣躺了上去,將容意圈進了懷里。
蕭祁寒的懷抱溫暖舒服,她下意識地滾了進來,蹭了蹭。
蕭王殿下瞬間渾身僵硬如鐵,心中一千個一萬個后悔,他為什么要用自己去溫暖她!多拿幾個湯婆子來不好嗎?!
不過……
蕭祁寒垂眸,看著懷中嬌嬌柔柔地小姑娘,眼睫毛乖乖垂下,偶爾不舒服會皺皺眉頭,甭提多可愛了。
溫香暖玉在懷,蕭王殿下老神在在地想,被當(dāng)成暖爐這種事情好像也沒什么不可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