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公公偷偷摸摸地在之前窗戶上戳的洞那兒瞧著屋子里的情況,看到榻上那交疊的人影,當真是欣慰的不行。
胡公公琢磨著是不是要將容意房中的東西搬過來,就有小廝匆匆來報,“公公,長公主來了!”
胡公公腳下一個趔趄,差點把自己給從臺階上摔下去了,幸好小廝眼疾手快將人給扶住了,不然傷筋動骨,大抵就要在床上躺上三個月了。
胡公公站穩(wěn)之后匆匆出去迎接,誰知還沒走出主院門口,就見到靖遙長公主朝這邊走來,身后跟著浩浩蕩蕩的一群人。
“奴才見過長公主?!焙剡^神來,忙上前行禮。
靖遙長公主擺了擺手,“胡公公,咱們兩就不用多禮了,阿寒在嗎?”
“王爺在是在……”胡公公話還沒說完,靖遙長公主就抬步進去了,“在就行了,我找他有事?!?p> 靖遙長公主輕易不上門,蕭祁寒又敬重這位姑母,蕭王府上下無人敢攔著她,胡公公也就愣神一會兒的功夫,就叫她推開了書房的門。
胡公公:“……”
要完!
“誰?”蕭祁寒昏昏欲睡間,突然察覺到有人進來,警醒地喝了一聲。
“阿寒,是我……”靖遙長公主繞過屏風,看清楚眼前的情況,突然就忘記自己要說什么了。她眉梢一挑,臉上看不出喜怒,聲音很平靜,“阿寒,這是怎么回事?”
剛剛一只腳邁進門里的胡公公聽到這話下意識把腳給縮回去,并貼心的關(guān)上房門。開玩笑,這時候進去不是找死嗎?
蕭祁寒揉了揉眉心,“姑母怎么過來了?”
靖遙長公主表示,我要是不過來,還不知道,你青天白日的,就將人拐上了床,真是好紈绔。
蕭祁寒下意識解釋,事情不是她看到的這樣,靖遙長公主卻并不相信,她眼睛可還沒瞎呢。
容意不安地往他懷里縮了縮,蕭祁寒下意識地安撫了一下。
靖遙長公主立刻就是一臉你看我就知道你別想騙我的表情,蕭祁寒:“……”真是越發(fā)說不清楚了。
將容意放下,蕭祁寒起身理了理衣服,“姑母,咱們?nèi)ネ忾g說話吧。”
靖遙長公主睨了他一眼,并不廢話,轉(zhuǎn)身就出去了。
蕭祁寒跟著她出來,還沒開口,就被靖遙長公主冰冰涼涼的掃了一眼,“阿寒,你還記得你說過什么話嗎?”
“姑母,我……”
靖遙長公主深吸了口氣,“你要玩我不在意,但你年紀不小了,王妃也該定下來了。這次我過來,就是要跟你說說這件事……”
“姑母,阿意是個姑娘?!?p> 蕭祁寒見她越說越?jīng)]邊了,連忙出聲打斷她,雖然知道容意還昏迷著聽不到,但一想到她就在里頭躺著,蕭祁寒就不想聽到這些事情。
“啥?”靖遙長公主一下子卡殼了,嗓音都破了。
她很快鎮(zhèn)定下來,又是那個雍容華貴的長公主,“阿寒,這是什么意思?”
“就是字面的意思。”蕭祁寒同她說了容意女扮男裝的事情,且他沒回京之前就已經(jīng)曉得了,所以不存在那些亂七八糟的事情。至于容意的身份,因為有些關(guān)系,還不能對外說。
靖遙長公主表示了解,蕭祁寒給她倒了杯茶,又問:“姑母今日過來是有什么事?”
靖遙長公主抿了口茶,“是靖國公夫人,昨日使了帖子上門,想要我替她說一樁媒。”說到這兒抬眼看了蕭祁寒一眼,“是你同靖國公府三姑娘的。”
“咳咳!”蕭祁寒氣息有些不太穩(wěn)了,“姑母,別開玩笑了?!?p> 靖遙長公主橫眉,“我是那種會開玩笑的人嗎?”
自然不是的,蕭祁寒很是能屈能伸。
“那個姑娘我也是瞧過的,是個知書達禮的孩子,我原本想著讓你同她見一見,但如今看來,是不需要了?!本高b長公主不是看中身份的人,容意雖然身份不能同靖國公府的姑娘比,但蕭祁寒喜歡。這是最最主要的。
“行了,我今兒個過來也就這么件事,事情說完了,我也該回去了?!?p> 蕭祁寒攙著靖遙長公主的手送她出去,“這件事,皇上知道嗎?”
蕭祁寒搖頭,“我還沒跟哥哥講過?!?p> 主要是蕭祁風這段時間有些忙,而他也是這段時間才理清楚自己感情的。
靖遙長公主點點頭,“到底是你兄長,得了空還是跟他說一聲。”
蕭祁寒應(yīng)了聲。
靖遙長公主正要問婚期的事情,轉(zhuǎn)念又想他們這才剛定下來,自己說這個會不會太早了?不過,真要等下去,他們要等到什么時候去?
靖遙長公主含蓄地問了蕭祁寒對容意的態(tài)度,是一時玩玩,還是長久打算。
蕭祁寒正色道:“姑母,我這輩子,就認準她一個了?!?p> 靖遙長公主看著他認真的眸子,放心了,“既然如此,那你們也該打算起來了,姑娘家最美好的時光就那么幾年。”
蕭祁寒張了張嘴,正要說容意身份曝光不得,她眼一橫,“不能曝光,那就給她找個身份,外頭人只會知道你娶妻了,娶得妻子是個什么身份的,誰會去關(guān)注你妻子到底是誰呢?”
世家的姑娘都是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饒是她們這些后院的夫人們也只聽說過而已,人長得什么模樣,還真是不曉得的。
蕭祁寒若有所思,顯然是有些心動。
提點到這兒,靖遙長公主也不多話了,馬車停在門口,蕭祁寒扶著她上了馬車,正要退下,靖遙長公主又伸出了個頭來,“雖然確定了是她了,但沒大婚之前,你也給我控制住點,別給我鬧出什么笑話來?!?p> 蕭祁寒一愣。
馬車緩緩離去,他哭笑不得,曉得靖遙長公主誤會了,可這事真的沒辦法說清楚,更何況,人都走了,他不至于追上去解釋。
誤會就誤會吧,他日后注意著點就是了。
蕭祁寒轉(zhuǎn)身往里走去,回到書房的時候,就看到容意已經(jīng)醒了過來,披著外衣,倚在床頭,看著話本子。
聽見動靜,抬起頭來沖他笑了笑。
美人如畫,不外如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