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若來到吳家的餐廳,一張木質(zhì)的長餐桌,吳家家主祖母并沒有坐在主位上,只是坐在餐桌的一側(cè),兩個趙耀就坐在她旁邊。在祖母的斜對面,坐著一個玫紅色綢緞上衣、淺灰色燈籠褲的中年女人,眉目清秀,和雅怡很相似,想必是這家的大小姐。而長桌盡頭處、遠離眾人坐著的女人,看起來30歲左右,竟然穿著一身小西裝,一頭短發(fā)干凈利索,頗有職業(yè)女性的感覺。
吳雅怡介紹了一下,果然這兩位就是大小姐和三小姐,沈若向她們問了好,她們也微笑了一下,但頗有些冷淡地回應(yīng)了沈若。那位傳說中被毀容的阿滿依舊沒有出現(xiàn),是阿妮和阿鳳站在旁邊照顧早餐,桌上放的是西式早點,面包、煎雞蛋、煎培根,牛奶,水果沙拉。
沈若坐下來用早餐,順便問大小姐和二小姐,一會兒是否可以談?wù)劇4笮〗銢]說話,三小姐冷笑了一聲,“這個家里不是母親說了算嗎?她都請你們進來了,那就談?!?p> 談話的地點,沈若想要選擇在發(fā)現(xiàn)照片的房間,沒想到吳家家主同意了。她吃完了飯,就帶著雅怡離開回房念佛了。
三小姐看著大小姐,又問阿鳳要了一杯牛奶,“還是你先來吧,我在這里等著,我們一起去,不合適,對吧?”
大小姐依舊沒說話,起身離開了餐廳。沈若和兩個趙耀都離開了座位。未來趙耀按照和另一個自己商量的路線,開始嘗試執(zhí)行——隨著沈若、現(xiàn)在趙耀友好地向三小姐道別,表示“待會兒見”,他卻冰冷地看著她,說了一句非常挑釁的話,“這家里如果有邪靈,就是跟著你?!?p> 三小姐手里的牛奶杯倒在桌上,牛奶灑在了他黑色的西裝褲上。
未來趙耀沒有立即離開,走上前,正好攔截了阿鳳拿過來的餐巾紙,頗為粗魯?shù)靥嫒〗悴亮瞬粒拷亩?,“一會兒見?!?p> 接著,他昂著冷漠的腦袋,走出了餐廳,穿過門廳、客廳等等,沿著那天的路,到了位于另外一個側(cè)樓的帶保險門的房間。沈若等,正在等著她。
沈若看著大小姐,歲月其實沒給她留下多少痕跡,她穿得雖然懶散,但是料子都是上好的,皮膚也是經(jīng)過保養(yǎng)的狀態(tài),“大小姐,我們?yōu)槟闶ネ馍硎具z憾和哀悼。”
“謝謝?!?p> “您和妹妹聯(lián)系過嗎?怎么會出這樣的事呢?”
大小姐笑了笑,看不出這個笑容的含義是什么,“怎么就不能出這樣的事。意外每天都有。阿光喜歡游泳,淹死會水的,你們不知道嗎?具體來說,他好像喝了酒?!?p> 現(xiàn)在趙耀接過問話的責(zé)任,“聽說您告訴雅怡,這和家族的詛咒有關(guān),而這一切,又和烏珠有關(guān)?”
“小孩子沒見過世面,我也是怎么聽得怎么和她說。不然她又問個不停。但是,哪個家族沒有點兒秘密和傳說?每家都有好幾個版本呢。阿光嘛,也不算我們家的人了?!?p> 對于接下來“是否懷疑哪個傭人有問題”、“發(fā)現(xiàn)照片前后遇到過什么怪事嗎”的問題,大小姐統(tǒng)統(tǒng)搖頭。
“這樣吧,”未來趙耀說,“說說你自己,雅怡的父親在雅加達?”
大小姐不做聲了半天,“這些我不愿意談?!?p> 未來趙耀迅速放棄了這個問題,“那么說說三小姐,她今天是有工作嗎?穿得這么職業(yè)帥氣?”
大小姐冷笑了一聲,“她有什么工作,家里的事是母親做主,我協(xié)助。有些將來要學(xué)的東西,雅怡都在學(xué)了?!?p> 沈若搖搖頭,“我們可沒說三小姐做的工作和吳家有關(guān),她沒有別的事業(yè)嗎?”
“這我不知道,你們問她?!?p> 現(xiàn)在趙耀想到了什么,“您信菩薩嗎?”
大小姐有些吃驚,“我什么都不信。”
現(xiàn)在趙耀覺得這個方向有戲,“老太太很虔誠?三小姐呢?”
大小姐終于松了口,“她信的那個,就是個邪教。”
這一松口不得了,沒等到沈若他們追問,大小姐竟然滔滔不絕了起來,“什么腦袋上頂著基督,肩膀上坐著帝釋天啊,我看她是瘋了?!?p> “那么,她信這個,多久了?”
“快10年了吧。也許更久,我不知道。問她自己?!?p> 沈若對上面的問題作了一下說明,“門廳里的菩薩被劃傷過,據(jù)說是二小姐離家前。那時候,三小姐信了您說的這種邪教了嗎?”
大小姐臉上的表情卻忽然恐慌了起來,“那件事,就別提了?!?p> 她再也沒有其他的話,自己站起來離開了房間。未來趙耀與現(xiàn)在趙耀交換了一下眼神,跟了出去。
“你干什么?”大小姐非常排斥。
“我能看大一些不好的東西,所以,也許三小姐的負能量影響了你。我送你回去,順便接三小姐過去。”
大小姐雖然說著“不用你送,”而且自己加快腳步離開了,但是還是回頭看了未來趙耀一眼,似乎對他說的話,有些興趣。未來趙耀就這樣回到餐廳,告訴三小姐可以過去了。
他像閑聊一樣,問起這個家族的往事,“您的父親呢?去世了?”
三小姐瞪了他一眼,“還沒到那個房間呢,你就先問起來了?”
未來趙耀準備詐一詐她,“我覺得你很危險啊。你有男性朋友或者男朋友嗎?可能最近會遇到危機。你身上的能量太可怕了。”
就這樣,他們倆來到了發(fā)現(xiàn)照片的房間。沈若和現(xiàn)在趙耀已經(jīng)商量好了對策,上來就給了三小姐當頭一棒,“是您劃傷的菩薩嗎?”
“胡說,”三小姐的情緒果然上來了,“和我有什么關(guān)系?是吳惠淑說的嗎?你們怎么不去問問跑到臺灣去了吳惠珍?你們見過菩薩嗎?那是菩薩嗎?別胡說八道了。菩薩也住在我的身體里,我怎么會傷害菩薩像?”
未來趙耀繼續(xù)刺激她,“為錢為色都可能,劃傷菩薩不算太大挑戰(zhàn)?!?p> 三小姐聲音變得尖細,“我為了錢?這個家誰缺錢?不是吳惠淑嗎?她那一屁股債,就快把女兒賣了當妓女了!為了錢做壞事也是她!劃傷菩薩不是大挑戰(zhàn),那你們就去劃一次?我看你們也像缺錢的樣子。別在我家玩?zhèn)商接螒蛄?!不然小心我不客氣!我不是來配合你們的幼稚行為,來回答什么提問的,我就是來警告你們的!?p> 三小姐說完,摔門走出了房間!
未來趙耀故意提高了聲音,“看你的語氣,背后似乎有幫手?。 ?p> 等三小姐走遠了,未來趙耀關(guān)上了這個房間的門,三個人暫時討論一下。
現(xiàn)在趙耀攤攤手,“得了,一個信邪教,一個有財務(wù)危機。會不會是因為這個家族正好有個和烏珠有關(guān)的傳說,又正好是了個親戚,她們不知道誰拉著阿桂姐配合,裝神弄鬼,騙點錢財???反正,邪教也需要交入場費嘛。”
沈若從沉思中回來,“她們雖然是攻擊對方,好像沒有故意撒謊的嫌疑,但是說的信息還是要確認一下。對了,你們看看這個視頻?!?p> 兩個趙耀帥氣的腦袋湊在一起,看了看沈若拍到的劃傷臉的菩薩。
現(xiàn)在趙耀拉著沈若再看一遍,“這你都沒發(fā)現(xiàn)?笨!與其說這是個菩薩,不如說這像一個比較原始的機關(guān)或者機械結(jié)構(gòu)。很可能有什么自毀裝置,里面是中空的,好像連著門廳的承重墻,而且很難打開或者挪走。這些痕跡也不是劃傷,而是有人試圖進行過暴力打開的痕跡。”
未來趙耀說:“這個奇怪的洞,是個鑰匙孔。沈若,你不是有把鑰匙嗎?”
三個人因為這件事,沉默在了原地。
總不能跑到人家家里蓋上的神像前,拿著把鑰匙去開菩薩吧?
這時候,J聯(lián)系了沈若。
“離我們酒吧不遠的地方發(fā)現(xiàn)了一具尸體,好像是海龜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