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下欽差衛(wèi)隊已經(jīng)到了毋斂,孫賢回到了城中。
卻見那些官差將一男一女兩個小孩五花大綁放在馬上。
孫賢大驚,問那些差官,差官復回道;“春秋祭賽,春祭七歲花男,秋再祭個女子敬了河神這一年也就平安了,都是地方斂財,預先買貧困人家的兒女?!?p> 孫賢大怒喝到;“為民父母官豈可枉害人性命?”
當下亮明了身份也不在隱瞞,放了那兩個小孩回到縣衙又把縣官問罪下獄。
看起公事,案牘上訴狀堆疊如山,孫賢一一查閱。
看完這些訴狀他知道自己又有得忙了。
黑夜中他帶著眾多差官悄悄出城,四散埋伏。
四下眾多黑衣壯年男子拿著火把,劫掠城外的人家。
只聽孫賢一聲鑼響,官差一齊殺過來,那些盜匪舉手無錯被孫賢拿住,帶回縣衙連夜審問。
審問過后方才明白他們在上山做賊之前,都是老實巴交的農(nóng)民,靠在田間辛勤勞作來養(yǎng)家糊口。
但是,官府的苛捐雜稅越來越重,還要飽受官員和大戶的欺凌盤剝,終于到了難以活下去的一天。
他們只有兩種選擇要么餓死,要么赴死,如果不做改變,那么在碌碌無為中餓死,是一個必然的結(jié)果。
而拿自己本以無足輕重的身家性命去賭一把,或許明天會比今天好一些。
那么大多數(shù)人都會選擇赴死做賊這一條路。
毋斂的山賊就是這樣形成的。
他們平時做賊,農(nóng)忙時候還下山勞作,只求得能讓一家老小活下去。
最后,他們賭輸了,輸?shù)袅诵悦鞯厣弦痪呔弑涞氖w。
他明白這些人的無奈,但他們把自己的痛苦轉(zhuǎn)嫁給這些無辜的人同樣該死。
李佑回到毋斂,就急著去找孫賢,“川文華寺,或有古怪”這八個字入震雷之音一直在他耳邊散之不去。
因為他也發(fā)現(xiàn)了那些抱著嬰兒的父母,凡事進去,就在沒有出來過。
李佑從石壁上行走,隨視下面,萬刃山輕輕而過,只覺腳下颯颯生風。
孫賢依靠李佑的提攜,方才沒有墮下。
他們沒有去城中的川文華寺而是直接從險峻的后山翻了上來。
因為早已經(jīng)看過了很多遍城中的寺廟并沒有什么古怪,那藍衫漢子說的,只能是山上的寺院。
李佑孫賢二人在院落的房上觀察著四周,正要到別處看看,屋子中卻傳來一陣吵鬧聲,拿開瓦片一看,屋中的人很是驕橫,可以說得上是無法無天,為所欲為。
只見其中有一個披著黑袍的山羊胡子走上前去,抬手就給屋子中的和尚兩個耳光說道;“小兔崽子,也不睜大眼睛看看爺爺們是誰,快點給我滾進去,告訴那兩個禿驢,讓他們趕緊出來迎接,敢有半刻耽誤,小心爺爺們拆了這破破廟,擰下他的腦袋當球踩?!?p> 那小和尚神色有些慌亂,只是說道;“兩位師叔出去了,不曾回來?!?p> 那山羊胡子聽他這話又多了幾分怒氣,“奶奶的,老子在皇宮也沒這么等過?!?p> 說話間又把旁邊擺放的瓷器砸了?!安坏攘?,把東西給我?!?p> “好……好”
那小和尚惶恐的點著腦袋,悻悻地跑出去了。
這兩個人并不知道,今天晚上發(fā)生的一切事情,他們這幾個人說的那些話,都被孫賢一點不落的看在眼里,聽在耳中。
李佑在房上一看,自己在這邊大概是查不出更多的東西了,輕輕下了房坡,又從后山繞回直奔府衙而去。
回到縣衙,孫賢和李佑正在商量兵分兩路,李佑跟隨那山羊胡子看看有什么古怪,而孫賢則監(jiān)視著川文華寺,兩人商量定下又各自去歇息了。
清晨,銀白的曙光漸漸顯出啡紅,朝霞映在千家萬戶的窗棍之上。
過了一陣又沒了朝霞,天空變得灰蒙蒙的,天上下起了小雨。
雨絲很細,很綿,像春天時空飄浮的柳絮。
在雨中,縣衙里練功的胖少年感受到風的拂面,雨的洗禮,淚水也伴著雨水落下。
地面上水滴譚起又落下。
因為他想得到他從未有過的東西,所以他必須去做他從未做過的事情,過程注定是十分痛苦的,而他所要做的就是忍耐這份痛苦。
“三天練完的招式你還要練多久?”屋檐下,那道童問他。
普發(fā)嘉也不答話,只是一遍又一遍練著,在他看來做自己喜歡的事比別人如何看自己更為重要。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執(zhí)著,或許在別人看來是浪費時間,但在他看來,卻有著無比重要的意義。
因為那是他原本的必要的經(jīng)歷。
他曾羨慕那些游俠片刻間躍上房梁,也羨慕李佑推算氣運。
可這些讓他羨慕的人都讓他放棄長生之念,他知道自己可能無緣這些讓他羨慕的事。
然而存在一種方法可以實現(xiàn)自己心中的夢,他要牢牢抓住,再不敢松開。
他如今已然忘了長生之夢,因為總有取舍,不管如何選擇,他都難免會有遺憾。
那不妨選擇最現(xiàn)實的一條路,一路走到底。
他有許多個夢,然而修煉道術(shù)的路上他隱約感覺到,。
有些夢,或許只是眼觀星辰,看一看,想想便好。
道、器、變、通四門也只有通境最適合普發(fā)嘉這樣沒有先天氣穴的普通人練。
那李佑也不是專修武道的,只給普發(fā)嘉一本書譜,張玉涵又只告訴他些許淺薄的原理,武道之途,全靠他自己了。
張玉涵看著雨中練武的普發(fā)嘉,一邊告訴他;“法有三成,道有五等。”
普發(fā)嘉也沒停下來,問他;“何謂三成,五等?”
張玉涵在屋檐下申了個懶腰,告訴他;“三成著,謂小成,中成,大成。
道有五等者,劍、道、器、變、通。
所謂劍,乃天地間浩然之氣,一份執(zhí)念,少年不修,修則小成。
所謂道者,測算吉兇禍福,修真之士,不悟大道,唯小用其功。
所謂器,以外物入內(nèi)體,采之精華煉器成藥,救于世間。
變者,有五氣朝元,三陽聚頂,能身外有身,變幻容顏。
通者,以自身活絡(luò)筋骨,而使體魄浮于世間,四肢百骸盡皆力無量,世人皆可行?!?p> “那師傅修的是什么?”
普發(fā)嘉停了下來,問張玉涵,張玉涵躺在搖椅上告訴他;“師傅修的是道,但也不算真正等道,道、器、變、通其實為大道之衍生,四者合而為一才算真正的道。
傳說,世間真正的修煉來源于千年之前,也只有道、劍二門。
只是劍宗隱秘,所以世人并沒有見過劍修,道門除了器、通二境不看氣穴,其余二境多數(shù)人不可修煉。
如今普行于世間的便是醫(yī)道和武學了,只是這二境也只有兩位師叔練到小成,其余大多數(shù)還未入道,只能算是一個武者和醫(yī)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