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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景沉影

第九節(jié) 不打不相識

江景沉影 龍青鳴 4253 2020-07-23 04:38:17

  除了任爾東,任悅還是第一次認真觀察陌生人。在這個所謂的“弟弟”身邊,只要按照吩咐去做事。主動考察一個人,還要有自己的判斷結果。任悅有些為難。林航并不受任何規(guī)矩約束。行動組的同事對他的評價以和善為首。在靶場上,二人持短刃對打,可見其功底深厚。那么周游為何拘押他一年之久?任悅漸漸對周邊警惕降低。

  林航吃完抹了嘴巴,就在附近的攤位轉悠,到了看什么都想買的程度。最后買了兩個青團吃了起來。身邊經過的兩個陌生人,目光掃過林航的腰間確認沒有東西。

  “任悅,他們出來了!”林航突然喊任悅,嚇得陌生人趕緊離開。

  任悅第一次出外勤走神,心中有些惱怒卻未表現在臉上,“你好歹明白自己什么身份。這么大人,像小孩一樣亂喊?”說著走過去迎接任爾東和高詩琴。

  林航側身去看那兩個人慌張?zhí)痈Z的背影。雖說擦肩而過的瞬間,彼此都沒暴露身份,但還是能感覺到某雙眼睛在注視他們。

  從總部出來。任爾東有些困倦,高詩琴對逛街很有雅興。他們只有三言兩語的交談,便約定天黑前到常去的老店定做衣服。如果時間來得及,她還要吃牛排解解饞。去旅店的路,任悅替換林航開車。

  三人到了旅館前臺,林航才覺這里的氣氛大不同。進進出出的客人,都是衣著光鮮,頭發(fā)梳的一絲不茍。前臺服務人員看他的眼神似乎在說,讓一個下人跟著入住高級旅店?好在任爾東對這里比較熟,報上名后在一個厚本子上,四人分別寫了自己的名字。這時進來幾個人,遞了工作證進去,張口就要一間房,理由是任務需要。態(tài)度惡劣暫且不提,連工作人員索要的押金都不打算付。

  林航偷偷瞥了一眼,上面“憲”字入了心底。他失望的低下頭。辦好房間登記上樓,那幾個持“憲”字證件的便衣,還在勒令給他們留出一間房。林航見過很多這樣的人。你說他是惡霸?卻有著明確的、不容反駁的身份。你要說他是流氓?意思也差不多,空手套白狼的手藝,也全憑手上那個證件。跟著任悅進房間后,他拿出兜里的工作證,上面有著一模一樣的燙金痕跡,也有那個火辣辣的“憲”字。突然襲來的無名火,讓他本能的把證件扔到床上,接著把自己的身體扔了出去。柔軟的沙發(fā),略帶皂香的床單,又傳來衛(wèi)生間的流水聲。不一會,林航熟睡過去。

  這次的接洽并不順利。高詩琴代表奉城分站來領物資,受了不少白眼。真正的主子嫌她父親身份低賤,平級的同事有喜歡議論她的跨國家史。在夾縫中的人,活著僅憑借一股子傲氣。這股傲氣在日漸打磨中,逐漸變成一種懷疑和壓抑。又何況在幼年的生活中,母親的柔順一丁點也沒繼承。倒是父親的剛毅沉穩(wěn),有那么三分相似。在這盡是男人爭奪的世界,她硬是撐起了一席之地。不管是功夫,還是情商,在行業(yè)中無可挑剔。她也偶爾會小女人,成就自己對美的向往。在硝煙中,完成野玫瑰的生長!

  再次醒來,林航隱約聽到敲門聲。他瞇著眼睛還沒完全清醒,打開門是旅店服務生。

  “先生。有人讓我把東西送上來。”服務生雙手遞上一封信。

  林航隨口問了一句,“送信的人,什么著裝?”

  “和您一樣普通對開棉布短褂??粗酉袷蔷毠Ψ娜??!狈丈卮鹜戤吘瞎x開。

  林航心中狐疑關上房門,去看衛(wèi)生間發(fā)現是空的。房間只剩他一個人。他想:既然信送過來,就代表他也有拆開的權力吧?從頭至尾閱讀一遍,林航心一沉。從天亮睡到天黑,任悅和他那個驕傲的主人一樣,出門也不說叫他一起。如今被人扣在私人碼頭,他們的工作證放在桌上?,F在的情況是該不該他一個人去赴約。叫上高詩琴有可能事情變得復雜。林航在屋內來回踱步,給前臺打了電話。

  “高詩琴小姐外出了嗎?”林航問。

  “先生,我查一下。……高小姐沒有外出記錄?!鼻芭_回復道。

  林航去摸放在枕頭下面的槍,想了想又重新放回去。他想起老宣頭幾招隱藏匕首的方法。雙臂纏著布條,將短刃和皮袋一起纏進去。做好準備,按照約定出門。樓下有來接他的人,跟著那個人坐上車蒙住雙眼,等了好久才被推下車。

  夜晚微風,能聞到潮濕的海水味兒。有人扯下林航蒙眼的布條。紙糊的燈籠傳遞陰森氣氛,目光所到之處就有二十人之多。他們堵住前行的路……

  林航想咧嘴笑,又怕這些目光兇悍的漕幫人群起攻擊他。一直前行進屋,左手邊紅木方桌主位,坐了一位行武打扮的少爺。說他是少爺一點不假,面色白皙如玉,和他身邊站立的手下有名顯膚色差別。

  這位少爺也不說話,瞟了一眼對面。林航向右邊看,任悅被綁木樁,任爾東和實木椅子結實的綁在一起。誰先開口誰尷尬……他們你看我、我看你。

  那位漕幫少爺不耐煩,嚷嚷道:“你誰???他們兩個的朋友?報上姓名!”

  “小的哪敢自稱他們的朋友???就是一個打雜跑腿的。免貴,姓林。大名林航。初入貴地,禮數知道的不多。您多海涵!請問您是?”林航順口把江湖上的問候語說了個遍,最后一句反問也可能把自己卷進去。

  “漕幫,徐乾。今兒我是捅了你們這馬蜂窩。想怎么著我???”

  林航聽他的少爺口氣泛惡心,兩步上前占據旁邊的竹椅,看著屋內陳設沒忍住笑了笑,“您練武也少,干嘛弄這么多兵器?抓他們倆多不劃算?抓我就說不準啦!有酒喝有錢賺,還能認識一幫隱匿在街頭巷尾的高人。你要是想認識官門里的人,這我就得說你兩句,待客之道也沒有堵住客人嘴巴這一條。”

  徐乾被他的話逗樂,揮手讓身邊的人摘了嘴里的布條?!八麄冃值芏耍洗未蛄宋覀兊娜?。總得給點說法。請到這里聊也不是我愿意的。好說好商量,我也不至于綁人啊!”事情被徐少主說的很簡單,數日前一次抓捕中,任悅帶的人和他的人起了沖突。到現在他手下還有在家養(yǎng)傷的?!斑€有一點!我不想和狗腿子做生意。家里人被欺負怕了。又沒地方說理。我當少主的,得為他們發(fā)聲。你說是不是?”

  林航聽出他并非當地口音。人在江湖站立腳跟,靠的就是義字當頭?;叵肴渭叶似饺漳恐袩o人的模樣也不怪徐乾生氣。林航臉一變,苦笑道:“你這不是讓我當著領導的面,說他們有多么惡心嗎?好歹您徐少主,給我留條生路。以后有用得著兄弟的地方,咱們日后好相見?!?p>  “我好像沒什么和你有關聯(lián)的地方?!毙烨豢诨亟^,就想看他們自亂陣腳。

  任悅一直被堵著嘴不能解釋。和徐乾有關聯(lián)的部分,林航想了想,無非是運輸路線被上面接管?!奥犝f水路,很多被日軍攔截劃分。你是沒得到運營權?”

  徐乾點頭,“沒錯。是這么回事。我們好好的生活,混進那么些礙眼的強盜和幫兇?!边@一出口,順帶眼前這幾個人也罵了遍。

  “得!我才工作幾天,也要跟著一起挨罵。水路,公路運輸。咱們都可以試一試!咱們江湖人生存不容易。情面講一講,大家一起和氣生財?!绷趾秸俗o袖的布條,把匕首拍在桌上,“我知道。你的事沒辦妥,放人也沒面子。咱們就按江湖規(guī)矩辦。誰出手無所謂,只要你們心里舒服,我倒在這也沒關系?!?p>  話說到這份上,徐乾知道誰也不會退讓。林航給足他面子,對任家二人小小懲戒,也是為躺在床上的父親出一口氣。想到這,徐乾點頭答應,拿出自己的短刀。二人短刀搏殺一觸即發(fā)。只聽“呲啷”一聲,徐乾反手持刀劃過林航的短刃,力量的博弈很快讓他們臉紅流汗。接著林航手肘高抬撞到他的腹部。徐乾心想,眼前這小子耐力不錯,短刃小巧經得起撞擊。若是主動攻擊卻沒有勝算,而且他雙腳穩(wěn)扎在地。就算有可乘之機,也需要以巧取勝。所以才說行家里手一試便知!

  林航也看出徐乾眼里的猶豫。在后面幾招制造攻擊假象,留了兩次破綻。一次在反手轉正手,一次轉身腳下留絆子。徐乾被林航牽制著,又不想在兄弟們面前丟人。林航飛躍正面橫掃,徐乾短刀正握。林航劃破他的衣襟,刀尖頂在他的脖頸。徐乾短刀頂在他的腰間。

  剎那開始,剎那結束。二人凝視對方收了東西。林航一圈一圈纏著布條。徐乾挖苦道:“你不纏那東西,他也能摸出來。他們家祖上是摸骨的。”接著順手指了他身邊的兄弟小景。

  林航不好意思傻笑,“我以為你一眼就把我認出來了呢?還是小爺我名聲淡薄。沒能讓咱們彼此稱兄道弟。”

  接著二人你一言我一語,找準機會挖苦對方。并且松綁了任悅和任爾東。

  任爾東氣的翻白眼,低聲道:“你確定林航是個唯唯諾諾的人?這是要直接和他拜把子!”

  任悅安慰道:“徐老爺子上次被拉進總部。受刑后交出航運線路?;氐郊遗P床不起,直到現在。他兒子肯定氣不過。等我們回去在從長計議。”

  徐乾送林航出來,也沒對那兩個被綁來的人說什么客套話。夜風陣陣,伴著林航的笑聲。任爾東氣的一去不回頭,任悅小跑跟在后面。

  “?。 绷趾絿樀帽灸艹吨らT叫了一聲,撲倒徐乾后跌倒在地。

  周圍慌亂成一團。漕幫的兄弟身下壓著一個人,他手上還有槍已經上膛。林航抱著右小腿,疼的嘶嘶吸著風。徐乾被攙起來,第一個看林航的腿傷,一枚梭形鏢扎進去三分之一。

  “兄弟!你是為我受的傷。都是我的錯!”徐乾起來回身,抓了手下拔槍就要斃了甩鏢的人。

  林航疼的眼淚打轉,吸溜鼻子,“留著別讓他死了。小爺我得知道是怎么栽的!”

  情況變成這樣。任悅挪不動步。如果那人連開幾槍,那么倒下的很有可能是他們這些人。想到這不禁冷汗暴流??粗切┤颂е趾竭M屋,洗傷口,上藥,包扎,又給他遞了內服的藥。

  任爾東尷尬的站著感受夜色寒風,“我認識徐乾一年,都不及他們見面一炷香的時間?”

  “少爺,我覺得咱們還是一起回去比較好。高詩琴并不知道,咱們私自出來的理由。畢竟奉城私藏的軍火,還是很大隱患。早點查出這件事,也不會讓您在站里為難。”任悅說話滴水不漏。心里還是有點擔憂,回去怎么解釋林航的腿傷。

  林航心里暗罵點背,疼的不敢咬牙,怕無意間咬碎牙齒。過了片刻藥勁上來,他額頭大汗接了毛巾胡亂抹了一遍。

  “兄弟。這事因我而起,你還為受傷。這份情,下次一定報答!”徐乾抱拳非常誠懇。

  “嗨,我也技藝不精。用了半分力氣推你,自己也沒掌握好分寸。咱們改日再聚!”林航的意思也很明確。

  任悅和任爾東走過來,二人攙著他站起來。徐乾示意小景派司機送他們三人離開碼頭。車停在旅館門口,任爾東下車頭也不回的上樓。任悅和司機交談幾句,又從兜里拿出一些小錢給了對方,才攙著林航下車。

  “他生氣了?”林航問。

  任悅點頭,“見到高小姐,你要保密剛才的事。”

  “晚了。接到信,知道你們有危險。我總不能給自己留后手。如果過了凌晨還沒回來,就讓她到碼頭那邊等著?!绷趾饺惩壬蠘牵瑥暮竺婵从悬c可憐。

  任悅拉著他胳膊一起上樓,沒有埋怨也沒有夸贊。高小姐站在走廊,用異樣的眼光看著林航的腿。她身邊的任爾東向窗外看去。林航咧嘴擠出難看的笑微微點頭,跟著任悅進了房間。

  “半夜,你們三人一起回來。還傷了一個?”高詩琴一臉不解。

  “干咱們這一行的,半夜走路都要提防身后。這不很正常嗎?”任爾東覺得她小題大做。

  “明天接貨。到郊外,他們船運一批。還有一些零件在城內。是一家商貿公司提供?!备咴娗僖贿厖R報工作,一邊揣度他話里的意思。

  “哦。那明天見?!比螤枛|轉身開門進屋。把高詩琴一個人晾在走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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