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大的風(fēng)雨也要咬緊牙關(guān)挺過去。
沈方知曾無數(shù)次的幻想過自己的未來,坐在辦公室里吹著空調(diào)一輩子安安心心的當(dāng)個白領(lǐng),或是遵從自己內(nèi)心所愿當(dāng)個考古學(xué)家。
不管怎樣,她都沒有料到此時的處境。
有一天她居然會為了生計不斷奔波勞累和曾經(jīng)的軌道逆向行駛。
八年后,
A城的夏天依舊那么熱,路上川流不息,來來往往的車子摁著喇叭,嘈雜不堪。
沈方知穿著一身正裝,腳好疼。她吃痛的脫下鞋,走了一天了。
旁邊擱著的紙箱是她為數(shù)不多的東西。不出意外的話,她又被炒魷魚了。A城她是混不下去了,可她不能走,沒辦法走啊。
他們都是回家吧,到了下班的點,交通進入高峰期。呵,她呢,她又該何去何從呢,哪里才是屬于她的家呢。
“嘶?!鄙蚍街刮豢跊鰵?,傷口已經(jīng)和絲襪粘在一起了。她咬著牙,向外扯著,酒精下意識的淋了下去。
她早就習(xí)慣了,騰著熱氣的泡面讓她暫時忘記了不快。好歹現(xiàn)在自己有口熱乎飯吃。
一朝回到解放前,她又成了無業(yè)游民。這間房子是她和人合租的,廁所廚房共用,一到雨天滴答滴答的聲音總吵得她睡不著。
明天,應(yīng)該會更好吧。
一定會的。
沈方知躺在床上如是想著,很快進入了夢想。她也累了一天了,是該好好休息下。
“好,我快到了。”蔣明軒掛下電話。今天是他們的同學(xué)聚會,他當(dāng)然不能缺席。
“喲,蔣明軒最近發(fā)達了啊?!?p> 蔣明軒一推開門,眾人的目光齊聚于他。奢華的名表,定制的西裝,只要他站在那里就能成為別人的焦點。
“等會就由蔣總買單好了?!?p> “是啊,蔣總。”于靜起哄道。她特意抹了紅唇,穿上那條花了她大半個月的裙子。她可是從上到下都好好打扮了一番。
同學(xué)聚會說白了就是炫富擺闊的地方,呵,敘舊,和鬼說去吧。
蔣明軒可算是他們這群人中混得最好的,年紀(jì)輕輕就自己開了公司,成效不錯。
陳旭揉揉頭,何止不錯。這幫人恐怕是不知道他是蔣氏集團的接班人吧。當(dāng)初他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差點一口水被噎死。
蔣明軒和楊倩早已分手,都過去這么久了,再見已沒曾經(jīng)的沖動。
B姐和黃逸澤倒成了他們那個圈子的模范夫妻,天天羨煞旁人。
孫雅婷成了個小有名氣的網(wǎng)紅,沒事在網(wǎng)絡(luò)上搞搞直播。用她的話來說就是吃幾口青春飯,釣到金龜婿就回家相夫教子了。
宋思雨倒出人意料,和蔣明軒一起進來。聽說倆人還在同一家公司。自然的,大家都把他倆當(dāng)成了一對。
蔣明軒也沒否認,只是含笑的喝著酒。做生意本來就是真真假假,假假真真。他犯不著為了這事和人好好解釋一通。
“黎初,你看傅箐跟你跟的,是不是沒給人家飯吃。”蔣明軒調(diào)侃道。
“沒有?!?p> “瘦成什么樣了你還否認?!?p> “傅箐,你說是不是黎初虐待你了,今天哥幾個有什么委屈就說出來?!笨礋狒[不嫌事大,陳旭直接叫了當(dāng)事人過來。
“沒...沒有啊,黎初對我很好。”聲音越來越低,頭埋得低低的。
“好了,你們就別拿她開玩笑了?!崩璩踅K于開口說話,他已經(jīng)是個男人了,他的女人會好好保護。
他和傅箐也就前些日子才正式敲定關(guān)系,等了這么些年總算是守得云開見月明。
看著傅箐害羞的樣子,腦海里驀地出現(xiàn)一個熟悉的身影。蔣明軒不動聲色的飲了口酒。
“是不是缺了一個人?!?p> “沒有啊,我們這屆的都在?!标愋裨捯魟偮洌琶偷匾慌哪X門想起來,好像是忘了個人。
“沈方知呢?”
“不知道啊,她怎么不在?!?p> “你管她干什么,蔣總,我們繼續(xù)喝。”張俊斟了滿滿一杯啤酒。澄黃的液體冒著泡,仿佛昭顯著來人的熱情。
蔣明軒笑了笑,她不來自己早就猜到了。她從來都不喜這種人多的聚會。
只是...
他能說他想她了嗎?
傅箐嘆了口氣,那丫頭有些日子沒見了,也不知道在忙些什么。自從八年前那件事發(fā)生之后,整個人性情大變。
“軒哥,來,多喝點?!?p> “別忘了我們哥幾個?!?p> 蔣明軒含笑一一應(yīng)下,來者不拒。對他來說啤酒就像白水一樣喝慣了。
他的煙癮犯了,隨便找了個理由起身離去。
夜色中隱隱跳動的紅星,在濃厚的黑暗里顯得那么突兀。適時送來的涼風(fēng)吹散一片白霧,蔣明軒的臉越發(fā)冷硬。
我回來了,你還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