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風(fēng)樓——蘭雅.雅間內(nèi)
一墨綠色長衫男子正高舉著酒杯朝著另外一頭,神色端正道:“沈兄,感謝你大人不記小人過,還認(rèn)我周端這個兄弟,雖然那天你把我打的差點見閻王,但是我真的一點都不記恨你,真的!”
聞言,沈陸安挑眉看向某人,最后端起一旁的酒杯與對方輕輕碰觸,隨后放下。
倒是周端,卻是不在意般,獨自飲入。
他就知道,整個樂安,也只有他周一許能入他沈陸安的眼了,想到這,他就開心的緊。
只是,今日這人怎么一句話也不說,倒是怪安靜的?
此刻的沈陸安在思索,凡羽流川無一人歸,莫不是出了什么事?
周端左右瞧瞧,怎么也沒發(fā)現(xiàn)他的隨從?!胺灿鹉兀俊薄傲鞔??”
這不問倒還好,一問,沈陸安的眸子更深了。
不對勁,真的不對勁!
周端腦子一根筋,倒沒想那么多,只是以為是這人又派出去讓他們辦事。
聽著外面喧鬧的車馬聲與叫喊聲,與此刻屋內(nèi)的寂靜形成一個強(qiáng)烈的反差。沈陸安因為心中有事,即便今日來赴約,也是興致懨懨,反觀周端,好似習(xí)慣了這人私下的安靜。
自己肚子端著酒杯在一旁自娛自樂,自言自語。
不一會兒,慶初凡羽來到雅間,向自家也稟報著昨夜及方才發(fā)生的事。
沈陸安聽完,久久不出聲,半響才道:“所以,她到醉風(fēng)樓門口,臨時反悔就回去了?”
看著自家爺越來越沉的面色,流川小心回道:“是的”
他們也很奇怪,明明都到門口了,也問清小二知道他們爺就在樓上,但是誰知道三姑娘突然反悔,說不見就不見了。
待封璃雀回府,去向老太太請安時,卻被告知老太太正在午憩。
“這是璃雀帶回來的一些糕點,都是些清爽可口的”封璃雀將手中食盒遞到眼前這個臉生的老嬤嬤。
對方微笑著接過,不顯真誠。封璃雀也不介意,隨口問道:“不知嬤嬤貴姓?”
拎著食盒的老嬤子抬頭看了封璃雀一眼,昨日她替老夫人去莊子上巡查,遂不在府中。今日一回來便有丫鬟告訴自己,說三姑娘沒死,還將自己家告上奉天府了。當(dāng)時自己并不相信,以以往在青都封府的所見所聞,這三姑娘是一個唯唯諾諾,話不多的人,怎么有膽量如此行事。
丫鬟又道:說是三姑娘掉下懸崖,傷了腦袋,失去記憶,所以性情大變。
現(xiàn)在這三姑娘的眼睛有神,看人似乎能看到人的靈魂深處,讓人不敢直視過久。雖說兩年不見,可是這相貌與身形,與兩年前的三姑娘變化不是太大,只是個子略長了一些。若不是如此,她也不相信,眼前的這人會是封璃雀。
面對對方似有若無的打量,封璃雀絲毫不介意。
這府里,幾位主子身邊的丫鬟嬤嬤小廝都是從青都一并帶過來的,從昨日進(jìn)府,到今早出門,已經(jīng)接受這樣的目光太多,她已經(jīng)習(xí)慣了。
就算他們把自己身上看出個洞來,都猜不到寄魂一事。
封璃雀輕咳一聲,打算對方的思緒。
“奴婢是老太太的陪嫁,府里都換奴婢一聲魏嬤嬤”許是這府里資歷最老,又是在老太太身邊伺候,這一番自我介紹是半點奴婢該有的樣子都沒有。
知道對方是倚老賣老,封璃雀也只是嘴角扯著笑,扯上一聲“魏嬤嬤”。
魏嬤嬤本名魏春,是老太太在閨中時就貼身伺候的奴婢,之后一直未嫁,陪在老太太身邊。地位可非一般。要說這個封家,下人們除了管家封良之外,便就是對這個魏春唯命是從。
封璃雀回到青悠院便開始問起了魏嬤嬤的信息,以及府上的其他人。
慶初也知道自家姑娘失去記憶,什么也記不得,遂也知無不言。
鐘家兄妹也并非迂腐之人,見對方爽朗,便很快輕松閑聊起來。
差不多一盞茶的時間,門前站著一個婢女,還未等封璃雀反應(yīng)過來,對方已經(jīng)撲到自己的腳邊哭訴著。
“姑娘,你真的沒死,真的沒死!”
原是今天封璃雀一人出府時,慶初這才想起當(dāng)年院子里一直伺候姑娘的那丫頭。因為護(hù)主不利,差點被發(fā)賣出去,因著她求情才留了下來,被打了三十大板,驅(qū)逐到外院去了。
她去找的老太太,求的恩典,說熟悉的人有助于三姑娘恢復(fù)記憶,老太太一聽,立馬點頭。
聽?wèi)c初說明了原由,封璃雀這才明白這丫頭,和原主算是一同長大的,怪不得感情如此深。
她伸出手將對方扶起:“先起來說話”
了解過程中,封璃雀發(fā)現(xiàn)棠梨性子活潑,好交友。這一性格,能幫自己打聽許多事情。
棠梨察覺到自家姑娘失憶前后的性格變化,一時還不習(xí)慣,但覺得這是一個好的變化,姑娘的面容少了許多惆悵和寂寥。
自那次出府之后,封璃雀除了早晚給老太太請安,就再也沒有出過府,每天不是在院中打拳就是在房間靜坐。
一晃半月已過,今日老太太將各院主子都叫去,原是楚國公府的大姑娘后日生辰宴給各府發(fā)了請柬。
“今年楚國公府怎么辦起宴席來了?”自從那家那事出了之后,楚國公府已有近三年沒辦過宴席了,不僅如此,就連別的府中辦宴,他家也就是送了禮。
老太太心中也是納悶,初到樂安時,兒子就跟自己打過招呼,但凡楚國公府發(fā)出的邀約,一概推了。卻沒想到,當(dāng)年之后,楚國公府直接閉門拒客,除了宮中宴席,一概不去。
如今他家大姑娘生辰在即,以為又像往年一般,卻沒想到,昨夜日落之前,門房收到了楚國公府小廝送來的請柬。
隨后老太太便去了前院自家兒子書房,得到訊息,可以參加后,今早便將各院里的人都喊了過來。
“今年是雙十的整年,聽說前些年鐘大姑娘不想出嫁,家里也由著她,如今越發(fā)大了,總要相看的?!?p> “怕不只是單給大姑娘一人相看這么簡單吧?”
楚國公府的小公爺,今年也二十有二了,聽說早些年也定了親,卻莫名其妙的退了之后,也一直沒有安排。
這次的宴會,怕是楚國公府的相親宴。
聞言,老太太看向封毓琇:“這次的宴席,我打算讓家里的姑娘都去參加,有不舒服的,可不去。”
沈玉琪母女兩相視一眼,知道老太太話中的含義,下個月畫師就要來府中作畫,進(jìn)行第一批秀女篩選。
此刻去參加宴席,萬一壞事,得不償失。
雖說楚國公府閉門兩年,也不得陛下盛寵。但到底是公爵府邸,這一開宴,怕是半個樂安的貴子小姐都會參加,實是一個揚名的最佳機(jī)會。
“琇兒?”沈氏看著自家女兒發(fā)呆,扯了扯對方的袖子。
“祖母,孫女這兩天身子不太爽利,后日能否不去?”片刻間,封毓琇心中便有了取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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