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香樓頂層,郭嘉見花三來此,正欲落下些狠話,突然聽人說“張家、賈家到了,麻爺?shù)搅??!?p> 壺中仙心說:“自己并沒有邀請麻爺,他怎么來了?”向樓梯口看去,見先上來的便是倆富貴閑人,而后一人穿著深藍綢衫,一臉的麻子,正是麻爺。
麻爺看向眾人,拱手笑道:“鄙人不請自來,還望各位見諒?!?p> 郭嘉沒有吭聲,其他人也沒什么意見。
見此,壺中仙招呼道:“來者即是客。麻爺請?!甭闋旊S意坐在一邊,有意無意地打量著四周,見七家都派了人來,唯有裘家沒有摻和。另外還有一白衣公子,不知是何方神圣。
壺中仙見眾人坐齊,正欲招呼伙計上些點心,忽然見一伙計上樓遞給自己一封信函,打開瀏覽遍,方說道:“裘家有事,不能來。我們這就開始吧?!?p> 眾人聽了坐直身子,神采奕奕地盯著壺中仙。
壺中仙說道:“為了避免惡意競價,我們這次采取報價方式,一共三次,每張桌上都有紙筆,大家寫好后交給老朽。老朽會說出每輪的優(yōu)勝者。三輪過后,價高者得?,F(xiàn)在是第一輪,各位有一炷香的時間思考。”說著點燃了檀香。
眾人點頭,而后拿起紙筆,好幾家立即交了上去,不到一炷香的時間,所有人都交完了。
壺中仙看了看,說道:“好,第一輪價高者為花三公子。”
眾人忙看了白衣男子一眼,神色各異。麻爺也瞅了一眼,心說:“原來害我折損人手的就是他啊?!?p> 這時,壺中仙說道:“現(xiàn)在是第二輪,只加不減,各位請吧。”
這一輪,各家思考的時間明顯長了不少,一炷香后,壺中仙看了看手中的報價,朗聲說道:“第二輪,價高者為馬少爺?!?p> 馬少爺站起身來笑笑:“承讓,承讓?!?p> 郭嘉不爽道:“姓馬的,還有最后一輪呢,你可別高興太早?!?p> 馬少爺也不搭理他,淡然坐下。氣得郭嘉狠狠地刮了他一眼。
壺中仙又道:“下面是第三輪,也是最后一輪,請各位做好準備。”說著點燃了第三柱香。
這一輪,好幾家當即寫好心中低價,交于壺中仙,而后幾家互不相讓,幾乎同時遞了上去,麻爺和花三倒是最后交上。
壺中仙看了后,笑道:“最后一輪,價高者為花公子。恭喜花公子,請隨老朽入內(nèi),商討交易事宜。”轉(zhuǎn)身又向其他人說道:“老朽在樓下設(shè)下佳肴,各位若肯賞臉盡可下樓享用?!?p> “我不信!”郭嘉激動,“他怎么可能出價高過我們?”
壺中仙緩緩說道:“可是事實如此……”
還沒等他說完,花三說道:“郭公子是不是忘了?你可是輸了半壁江山給花某呢!”
郭嘉聽了,臉漲得通紅,氣得話都說不連整。
“沒想到是你這好小子贏了他啊?!瘪R少爺笑道,“看來這事情沒有問題。郭少爺,你說呢?”他似笑非笑地看向郭嘉。
郭嘉說不出話,扭頭就走。其他人見此,也說說笑笑地離開了。麻爺?shù)故窍铝藰?,在伙計的帶領(lǐng)下去享用美食。
壺中仙領(lǐng)著花三剛進了里屋,就見小九唰的一下?lián)涞搅嘶ㄈ壬稀?p> “三叔,我總算見到你了。”小九眉開眼笑地說道。
花三眸光里劃過一絲驚訝,瞥了眼壺中仙,見他回過頭去,氣道:“人找著了怎么不知會我一聲?”
壺中仙道:“這不是在這兒嗎?而且是他昨晚自己跑回來的,是不是,小九?”
小九點頭道:“對,是我自己逃出來的。今天差點又被抓了?!?p> 花三道:“這到底是怎么回事?”
小九見他神情冷峻,忙不迭得把之前的事情交代了,連今天的遭遇也一并說了。
“三叔?!毙【耪f到最后抱怨道,“那些人好壞啊。若不是我機靈,可能已經(jīng)被那姓宋的吃了?!彼麆偮牴卧谀莾汉啊靶振R的”,老不恭敬,此時自己也學著說“姓宋的”。
壺中仙說道:“好了,下次記住,不要隨便跑,也不要輕易相信陌生人。出去找伙計帶你去吃東西吧,爺爺跟你三叔有事要說。”他見花三神色尤異,忙叫小九出去。
小九點頭,走出屋子時還不忘把門帶上。
壺中仙見小九走了,才說道:“別惱了,就算在你萬花宮,這事不也是常見嘛。怎么現(xiàn)在發(fā)生在他身上,你就氣不順了?依我說,我們還是趕緊把計劃推著走才是。”
花三道:“現(xiàn)在醉香樓名義上已經(jīng)歸我花三。下一步,當如何?”
壺中仙咂了口酒,慢慢說道:“醉香樓的銀子都轉(zhuǎn)得差不多,就還剩下些酒水,應(yīng)付應(yīng)付接下來的日子。唉,若不是出了這事,老爺子我早就收場了?!?p> 花三搶過酒瓶,喝了口,嘆道:“現(xiàn)在這樣也好,說不定臨行前還能再敲上一筆。小九這事不能就這么算了。”
壺中仙道:“怎么?你想告訴黑煞?那樣子可就鬧大了。”
花三道:“我們不就是要他們鬧成一團嗎?不過也不著急,等走的那天再做也不遲?!?p> 二人說了幾句,走下樓,卻見一藍衣人迎了上來。
“花公子?!甭闋斪呱锨?,“鄙人已經(jīng)等候多時,可否與花公子一敘?”
壺中仙笑道:“那改日花公子派人來交辦便是。老朽就送到這兒。”說著便上樓去了。
花三道:“不知麻爺有何事?”
麻爺?shù)溃骸盎ü?,借一步說話?!倍俗咧链策叄闋斠娝南聼o人,方才開口道:“不知花公子可否將醉香樓轉(zhuǎn)手于鄙人?”
花三說道:“花某不明白麻爺?shù)囊馑肌!?p> 麻爺笑道:“花公子不是北燕人吧?你可知燕國七成的生意都有著世家背景,若非如此,只怕做不下去咯?!?p> 花三道:“你在威脅我?”
麻爺搖頭道:“花公子別誤會,鄙人也是實話實說,你可以出去看看,就說在這馬王場,就沒有一家生意是跟世家脫離了關(guān)系的?!彼娀ㄈ裆蓜樱又f道:“而且花公子是生意人,鄙人也是,做生意講究和氣生財,若是跟世家豪門生了間隙,這生意怎么也做不成的。您說,是不是?”
花三道:“不知麻爺有何高見?”
麻爺?shù)溃骸盎ü涌蓪⑦@樓轉(zhuǎn)手給鄙人,這錢當然也由鄙人幫公子出了?!?p> 花三笑道:“若花某不愿意呢?”
麻爺?shù)溃骸盎ü涌梢詥枂柨?,前些日子出了什么事?若是公子?zhí)意接手,那這些事依舊還會繼續(xù)發(fā)生。”
花三道:“原來前些日子的事情與麻爺有關(guān)?!?p> 麻爺?shù)溃骸肮诱f笑。鄙人哪兒有那般膽子,都是為別人辦事?!?p> 花三沉默半晌道:“麻爺有一句話說對了,花某是個生意人,不賺錢的事是絕不會做的。麻爺可以回去跟你主子交代下,轉(zhuǎn)手可以,但價錢一定得雙倍?!闭f著將最后一輪報價悄聲說了。
麻爺笑說:“花公子真是慷慨,這價格足足高出醉香樓的價值。既然花公子沒有誠意,還請好自為之。”說著甩袖離去。
花三站在窗前,目送他上車離開,忽然聽到有人走下來,回頭一看是壺中仙,問道:“什么時候有了聽墻根的習慣?”
壺中仙說道:“去你的,原來是他啊……”
“什么?你們在說什么事情?”小九不知從何處鉆出來,衣服里兜著十來個糕點。
壺中仙笑笑:“沒什么,走,一起回去吧?!?p> “三叔。”小九看向花三,“剛才忘了問,裘叔現(xiàn)在怎么樣了?”
花三微笑:“他很好,也許不久你就能見到他了?!闭f著看了壺中仙一眼。
壺中仙會意道:“好了,別煩你三叔了。走,我們趕緊回去,你欠了十天的功課都得補上?!?p> 小九忍不住抱怨,但被壺中仙一瞪就乖乖咽回去了。
花三隨后也出了門,朝裘文的宅院里走去。
“怎么樣了?”花三走到藥佬房間。
藥佬說道:“催催催,催什么催!人不是早好了嗎?”
花三說道:“別裝糊涂,你知道我問的是什么?”
藥佬笑道:“哦,你說的是那玩意兒啊?不是說了嗎,那是南蠻的蠱蟲?!?p> 花三道:“然后呢?”
藥佬道:“還有什么?”
花三道:“合著這么多天,你都沒有去查?你當初不是和鎮(zhèn)南王一起把南蠻都屠了個干凈嗎?怎么還有人會驅(qū)使這毒蟲?”
藥佬咕噥道:“有漏網(wǎng)之魚也不是沒可能?!彼娀ㄈ樕蛔?,忙補充道:“這找人又不是我的強項,沒線索不也是正常的嘛?!?p> 花三冷笑:“那許詩詩不就在你手里嗎?想怎么就怎么唄。”
藥佬媚笑:“這可是你說的,不許反悔哦?放心,我今晚上就能查出來。你還有事沒事,沒事的話,我就走了?!?p> 花三道:“慢著,裘文現(xiàn)在能活動嗎?他不會像那人一樣,嘣地——”
“放心好了?!彼幚械溃安徽f了,我先忙活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