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劃時代的會面
第二天天亮，杰瑞又是被茱蒂斯吵醒的。
幸好昨天他囑咐老板科魯普斯的話，以及一袋金幣起了作用。這次科魯普斯死活沒把鑰匙交出來，茱蒂斯只能在房間外瘋狂敲門。
動靜著實不小，但總比肚子被踩好多了。
“你就不能照顧一下大家的心情么？”
拿著衣服和皮甲，打著哈欠的杰瑞走出房間。
“快點快點，吃完飯咱們一塊兒去學(xué)院！”
茱蒂斯一邊推著杰瑞下樓，一邊幫他把衣服套上。
“我自己能穿。然后怎么的？你也去？”
“那當(dāng)然，這可是獨孤城的大事！”
穿好衣服，杰瑞套上昨天取回來的定制皮甲。很合身，那鐵匠的水平真不錯。
這么說，維阿墨提到的另一個人是茱蒂斯？好像不對，院長應(yīng)該認(rèn)識茱蒂斯，不可能不提名字。
也罷，人多點安全。茱蒂斯是有實力的，至少足夠自保。
兩人劃拉一頓早飯，前往學(xué)院。
今天的任務(wù)是陪同維阿墨前往亡者之棲，找回詩集。
維阿墨很看好這個地方。諾德的王者喜歡在墓里放戰(zhàn)利品，有時還包括敵人的尸體或者部分肢體。以奧拉夫?qū)λ雇呖颇釥柕脑骱蕹潭?，把詩人的尸體連同詩集一起塞在墓穴的某個位置，并不奇怪。
當(dāng)然，里面更少不了成群的尸鬼。而奧拉夫生前是至高王，隨從的質(zhì)量也會很高。
杰瑞只希望另一個傭兵別太扯自己后腿。
但當(dāng)他和茱蒂斯來到學(xué)院大院時，看到的卻是維阿墨以及一幫學(xué)生。
他們有說有笑，充滿熱情。有人還在練習(xí)發(fā)聲，仿佛要去參加表演。
“院長，難道他們也去？”茱蒂斯不確信地指著學(xué)生們。
“是啊，人越多越好嘛?！本S阿墨笑著說。
杰瑞斜了斜眼睛。
“別告訴我你們學(xué)院有體育課，就可以讓學(xué)生出去和尸鬼過招了?！?p> “啊哈哈，那不能。我們也是有準(zhǔn)備的。”
說話間，學(xué)院里走出一人。急匆匆的，背著大背包，一邊說著“不好意思遲到了”，一邊跑進(jìn)人群。
杰瑞一眼就認(rèn)出來。
“奧妮安？”
*****
沒錯，奧妮安。她還是上次那身挺曝露的扮相，只是包裹更大了。
看到杰瑞的時候，奧妮安差點沒撲過來，幸好那個背包限制了她的動作。
“呀呼，杰瑞！好久不見呀！你也一起去？”
“嗯，掙點錢。不過你不是商人嗎？”
“對呀，我這次就是賣給學(xué)院一些東西，順便一起去的！”
奧妮安的嗓音一如既往地像個娃娃，滴溜溜的大眼睛看向了茱蒂斯，又眨了兩下。
“哦呀換人了？萊迪婭呢？”
杰瑞的表情黯淡下去，壓低一撇眉毛。
“還是別問了?！?p> “你誰啊？”
打見面開始，茱蒂斯就不高興。特別是看到奧妮安跟杰瑞……很熟的時候。
“都說了我是學(xué)院請來的幫手嘛?！眾W妮安忽略掉茱蒂斯的情緒，回答道。
茱蒂斯有些臉紅地打量著奧妮安這身奇裝異服。
“幫手？你這樣的能幫什么忙？”
“嘿嘿，看好了！”
奧妮安神秘一笑，大背包扔在地上打開，里面裝滿了卷軸。
維阿墨很滿意地點頭。
“這么多應(yīng)該夠用了。辛苦你啦，奧妮安?！?p> “為顧客服務(wù)，應(yīng)該的嘛?！?p> 杰瑞抓起一卷打開，這上面的文字和他用過的那個一樣發(fā)著光。雖然白天看不太清，但應(yīng)該是類似恢復(fù)系魔法的那種溫和光。
他馬上明白了。
“這些都是驅(qū)散亡靈法術(shù)的卷軸？”
“對啊?！眾W妮安捧起好幾張，炫耀著說，“這是我花了好幾天時間做出來的。單體的驅(qū)散，區(qū)域的驅(qū)散，只要有這個，不管多強大的尸鬼都不在話下！”
茱蒂斯不屑地瞥了眼那個背包。
“哼，別以為我不懂魔法。驅(qū)散法術(shù)只能讓亡靈暫時失去活動能力，時間一到它們還會動起來！”
“所以院長才要再找個能打的一起去嘛，不然我們早出發(fā)了?！?p> 奧妮安放下卷軸，挑釁地看著茱蒂斯。
“除非，你連不動的尸鬼都打不過。那我就沒辦法咯?！?p> “你說什么？”
“好了好了，別吵架。”
杰瑞叫停了茱蒂斯，奧妮安則是得意地做了個鬼臉。維阿墨在一旁笑呵呵的，把卷軸分給學(xué)生們。
他們拿著卷軸擺弄來擺弄去，笑得那叫一個春光燦爛，仿佛有了這個就能把尸鬼打得滿地找牙。
唉，一群溫室里長大的年輕人，估計連打架都沒打過。他們肯定是聽維阿墨說能恢復(fù)火燒節(jié)，就興奮成這樣。
艾利西弗啊，你說你給大家添了多少堵？
“都準(zhǔn)備好了吧？出發(fā)！”
東西分好，一切就緒，維阿墨高聲宣布。
*****
亡者之棲在獨孤城正南，不算特別遠(yuǎn)，是一座小山腳下的墓穴。
學(xué)院出了三輛馬車。一路上學(xué)生們又說又笑，毫無緊張感。有的還吹起笛子，彈起魯特琴，唱起了詩。
“從前有個紅衣英雄拉格納，從洛瑞斯泰德到雪漫騎著馬……”
怎么弄得像外出郊游一樣？
杰瑞沒心情跟著唱，他這輛車火藥味太大。
打一上車，茱蒂斯和奧妮安就不對付，無論嘮什么都能吵起來。杰瑞起初還想著勸，后來干脆裝聽不見。
女人來了脾氣，根本就不是勸能解決的問題。
他忍了一道，總算熬到了地方，亡者之棲。
以至高王的標(biāo)準(zhǔn)來說，這座墓穴未免有些寒酸，門臉也一般，沒什么特別。杰瑞還以為奧拉夫能享受一下高山的待遇呢。
如此說來，那個荒瀑古墳里的尸鬼大君真不簡單。杰瑞記得棺材板上寫著“瓦洛克”，似乎是個人名。不知是何方神圣。
“下車?yán)??！?p> 維阿墨留下幾個學(xué)生看車，帶上七個比較壯的男生進(jìn)墓穴。
杰瑞第一個來到墓穴門前。開鎖工具捅進(jìn)去，稍微轉(zhuǎn)兩下，他就知道問題不大。
咔——
門分左右，杰瑞試探著邁進(jìn)半個身子，感覺呼吸不算困難，便直接走進(jìn)去。
奧妮安眼睛發(fā)亮，一看就是打算再撈一筆，小碎步緊跟上去。
卻被茱蒂斯硬是擠到后頭。
“你個商人湊什么熱鬧？前線是我和杰瑞的事?！?p> 奧妮安瞄了瞄茱蒂斯，咧嘴一笑。
“是嗎？我倒覺得你這小身板還不如我呢?！?p> “你，你這一身肥肉，神氣什么？打起架來都是累贅！”
“好啦兩位，咱們進(jìn)去再說?！?p> 門外的維阿墨勸住要發(fā)飆的茱蒂斯，帶著學(xué)生們進(jìn)了墓穴。
這群人真是對什么都充滿好奇，下個墓也嘰嘰喳喳，議論個不停。杰瑞快走兩步，進(jìn)入第一間墓室。
正中間擺著打開的棺材，里面有零星的金幣珠寶。杰瑞注意到其中有個龍爪樣子的裝飾品。
不，不是裝飾。
“這不是跟那個黃金龍爪一樣的東西嗎？”
跟進(jìn)來的奧妮安也認(rèn)出了龍爪，不過它不是黃金的?？搭伾唾|(zhì)地，稱之為紅寶石龍爪比較妥當(dāng)。
維阿墨和茱蒂斯沒見過這種龍爪，不理解奧妮安的意思，只覺得很漂亮。
杰瑞則露出了難以察覺的笑意。
看來這里也藏著和龍有關(guān)的東西，說不定能找到新的龍語墻。
“你知道怎么用吧？”杰瑞把龍爪丟給奧妮安。
“當(dāng)然?！眾W妮安一手接過，“快走吧，開始探險！”
她這聲音應(yīng)該是太高了，立在房間四周的棺材板隨聲倒下，里面走出了提著劍的尸鬼。
“哇，真的是尸鬼！”
“媽呀！快！”
學(xué)生們頭一次看到會動的尸體，剛才的輕松全沒了蹤影，嚇得驚慌失措，手忙腳亂翻出卷軸。
但因為心跳加速，呼吸不穩(wěn)，想讀也讀不出來。
就在他們混亂的時候，尸鬼已經(jīng)被杰瑞和茱蒂斯干掉了。
“這種程度用不著卷軸?！苯苋鹚α怂跄緞ΓB破曉都沒拔出來。
“所以省著點保命吧?！避锏偎挂灿行┏爸S地說，還看了奧妮安一眼。
“哦，好，謝謝……”
維阿墨驚魂未定。他不是第一次見尸鬼，但如此利落的身手，他是頭一次看到。
或許這次探險被他想的有些簡單了。
“走吧各位，路還長著呢?！?p> *****
越是深入，杰瑞越覺得自己對至高王墓穴的判斷太天真了。外面的平庸都是假象，里面簡直花樣百出。
機關(guān)重重自不必說，居然還有迷宮般的設(shè)計。有個區(qū)域被幾面活動的墻壁隔開，通過墻壁的開合來改變可以進(jìn)入的地方。
要命的是，這些墻壁是以特定的連動方式運作的，也就是說拉一個開關(guān)會動好幾面墻。
至于哪個開關(guān)對應(yīng)哪些墻，眾人直到最后莫名其妙地走出迷宮，也沒完全弄明白。
反而是因為走了不少彎路，到處喚醒尸鬼。不過數(shù)量不多，靠杰瑞和茱蒂斯兩人足夠?qū)Ω丁?p> 學(xué)生們和維阿墨全程看戲，越看越興奮。有人還冒出了創(chuàng)作的靈感。
杰瑞真搞不懂這些人到底是勇敢還是遲鈍。
終于，他們來到了一個巨大的房間。這里有好幾扇小門，地上也有鐵柵欄，下面能看到流水。
“該往哪里走呢？”
維阿墨把這些小門看個遍，全是柵欄門。門口黑漆漆的，什么也看不到。
“這還用想？一個個試唄?！?p> 茱蒂斯說著，走向墻邊掛著的一條鐵環(huán)，隨手拉下去。
“別亂碰?。 ?p> 杰瑞想阻止，來不及了。所有小門同時打開，嘰哩哇啦的聲音也隨之傳來。
尸鬼的大軍從黑暗中四面八方殺出。十，二十。
很快就達(dá)到三十個！
“這么多！”
杰瑞毫不猶豫拔出破曉，茱蒂斯也是趕緊和他站在一起。奧妮安則準(zhǔn)備著驅(qū)散魔法。
維阿墨和學(xué)生們都亮出了卷軸。他們習(xí)慣了尸鬼的模樣和叫聲，已經(jīng)能冷靜地閱讀了。
得說不愧是詩人學(xué)院出身，念得又快又好聽。而且詩人的想象力足夠豐富，說不定法師用卷軸都沒他們合適。
驅(qū)散亡靈效果拔群，被魔法籠罩的尸鬼直挺挺地倒下去。它們眼睛里的亮光說明它們還沒放棄攻擊，但卻無法動彈。
而這種魔法對活人沒有效果，所以無需擔(dān)心誤傷。
接下來，就是杰瑞和茱蒂斯的單方面虐殺。卷軸的威力加上破曉的殺傷，再多的尸鬼也只能倒在沖鋒的路上。
咔咔——
隨著最后的尸鬼倒下，這場襲擊宣告結(jié)束。房間里一時沒有多少下腳的地方，幾乎被尸鬼鋪滿。
“呼，嚇?biāo)牢伊?。?p> 維阿墨長出著氣，抹抹冷汗。他剛才有兩次差點被尸鬼的劍劈中面門，被杰瑞及時救下。
學(xué)生們也都累得不行。他們平時念詩可比這個舒服多了。
“杰瑞你那把劍好厲害??！哪來的？”
奧妮安倒是精力十足，還有興趣問杰瑞破曉的事。
“撿的?！苯苋鹗談θ肭?。
“有這好事？我怎么撿不著？”
“別扯這些廢話啦，”茱蒂斯冷冷地說，“咱們該往哪里走？”
看這些小門，應(yīng)該有一個能走出去。眾人稍事休息，踩著地上的尸鬼，先從其中一個門找起。
然而，所有門都進(jìn)過了，居然都是死胡同。大家又回到大房間里。
“難道這就探索完了？”茱蒂斯疑惑地說。
維阿墨直搖頭。不可能，奧拉夫的墓穴不可能就這么點地方，一定有什么沒被注意到的通道。
杰瑞也同意，畢竟還沒見到能用上那個紅寶石龍爪的門。
可路在哪呢？
“你們是誰？”
冷不防一個聲音出現(xiàn)。眾人中間緩緩升起一個幽靈。
“哎呀！！”
維阿墨和學(xué)生們嚇得連滾帶爬，奧妮安也跳出去老遠(yuǎn)。杰瑞和茱蒂斯拔出劍來，警惕地盯著幽靈。
“你又是什么？”
幽靈面向杰瑞，禮貌地鞠躬道。
“我叫斯瓦科尼爾，曾是一位詩人。”
眾人不由得面面相覷。維阿墨連忙拍掉衣服上的灰，爬起來。
“您就是《奧拉夫詩集》的作者？”
“正是。請問你是……”
“我叫維阿墨，是獨孤城吟游詩人學(xué)院的院長！”
斯瓦科尼爾身上的光亮了些，閃動兩下。
“啊，獨孤城的詩人，幸會幸會。但你們?yōu)楹蝸磉@里？”
這可說來話長。斯瓦科尼爾并不知道火燒節(jié)的事，那時他已經(jīng)死了。
等維阿墨把節(jié)日的來歷和他們的目的一說，斯瓦科尼爾笑得不能自已。
“哈哈哈，想不到后來還發(fā)生了這么多事。好吧，見面就是緣分，我想我們可以互相幫助。”
他一揮手，地上的鐵柵欄門打開了。
“你們帶上門前那個龍爪了嗎？”
杰瑞把龍爪晃了晃，斯瓦科尼爾點點頭。
“那走吧，我?guī)銈內(nèi)フ見W拉夫和詩集。而你們，可以讓我自由?！?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