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9章 世界蛇
噼咔——
雷霆的轟鳴，從這混亂的戰(zhàn)場一穿而過。瞬閃的電光，帶著杰瑞逃出光束的包圍。直逼奧杜因。
“這次你跑不掉了！”
再一次，撞上奧杜因的身體！
“警告。有新能力出現(xiàn)?！?p> 奧杜因即刻召喚出新的龍頭，企圖再次將杰瑞拖走。
“休想！”
杰瑞將殘存的魔力釋放出一半，造出同等數(shù)量的蛇頭，和龍頭糾纏在一起。
龍與蛇互相撕咬，無比慘烈。但奧杜因早就掌握了空間蛇的力量，這樣下去還是蛇會先一步全滅吧。
所以杰瑞多造一個蛇頭，咬住奧杜因的脖子。
“沒想到吧，傻龍！”
“異常。體內(nèi)似乎有異物?！?p> 杰瑞得意地笑起來。
“你終于察覺到了啊。沒錯！就是剛才連打的時候，我將一把武器打進了你的身體！”
攥起拳頭，杰瑞對準奧杜因身上某個部位。
砰砰砰砰——
又是一通連打！
“我為了不讓你察覺，把它做得很小很小，就是一把普通的匕首！但用來施加狂雷穿梭，足夠了！”
“排除異物……困難?！?p> “除非你把自己撕開，否則別想拔出匕首！因為它無法對你造成傷害，所以你才沒有第一時間察覺到吧！”
砰砰砰砰——
閃電的鐵拳，一股腦地砸在奧杜因身上。
他試圖用光束逼開杰瑞。杰瑞牢牢抓住奧杜因的身體，左右翻轉(zhuǎn)，盡量躲避。躲不開就硬吃。
不管身上被打出多少窟窿，總之絕不能撒手！
“哈，真是命運弄人?。 ?p> 翻到奧杜因身后，杰瑞雙腿盤住奧杜因的脖子，兩手擰住奧杜因的腦袋。
“想不到，我杰瑞來天際第一次殺人，靠的就是匕首的無心一擊。沒想到到了大決戰(zhàn)的時候……”
唰——
光束朝杰瑞射來。杰瑞往下一翻，直接將兩只手變成蛇頭，咬住奧杜因的翅膀。
“……居然還是匕首定勝負??！痛快！”
咔嚓——
兩只蛇頭，輪番交替，不停地挖，剜，破開奧杜因的軀體。
“判斷。時像抽取，效率低下。選擇高威脅對象。”
高威脅對象？意思是凡人幻象已經(jīng)不夠看了嗎？
杰瑞不去多想，只管手撕奧杜因。但很快，許多星星，朝他這里飛來。
“時像抽取，完成?！?p> 唰——
全都變成了巨龍！
“嘁，回到精靈紀元了嗎？”
這意味著，時間已經(jīng)倒退了5000年左右。
“能源轉(zhuǎn)換。全力執(zhí)行重塑?！?p> 而且聽起來還要繼續(xù)加速，可惡。
“噶恩，拉哈斯——?。 ?p> 巨龍們包圍了杰瑞，一齊放出能量吸取龍吼。杰瑞無處可躲，又不想松手，決心硬扛！
“呃！真是！”
扛不住，實在扛不住。這和火焰冰霜之類的不同。它抽取體力和魔力，叫你不想放手也得放手。
咬著奧杜因的蛇頭，再次松開！
“哇！”
杰瑞瞬間被甩出去老遠。他急忙穩(wěn)住身體，同時將手對準奧杜因。
“伏斯，洛達——??！”
然而巨龍們擋住了他的視線，阻止他使用狂雷穿梭，還來了個不卸之力的齊射！
“靠！”
別的還好說，不卸之力真不能接招。再被吹飛，可就徹底失去抓住奧杜因的機會了。
剛才的攻擊，已經(jīng)對奧杜因造成了損傷。而且巨龍攻擊之后，奧杜因沒有射來光束。
這說明他真是將全部力量用在重塑上，只依靠這些幻象來防御。
那么無論如何都要突破這最后的防線！
“看我的……呃！”
一個加速過后，試圖尋找角度的杰瑞，被劇痛打斷了動作。
太疼了，疼到身體發(fā)麻。他抽空看了眼才發(fā)現(xiàn)。
不知不覺間，自己身上已經(jīng)全是血了。
“可惡，空間蛇用的次數(shù)過多了嗎？”
那些蛇是杰瑞的魔力具象，盡管有著強大的攻擊力，卻消耗巨大。打個比方的話，一條蛇的消耗相當(dāng)于釋放一次熱砂疆場。
杰瑞到現(xiàn)在用過多少蛇，他自己都數(shù)不清。就算有魔龍形態(tài)，也不代表無限魔力。
他已經(jīng)在超負荷運轉(zhuǎn)了，但這還不夠，還必須繼續(xù)超負荷。
距離勝利，還差一點。只要勝利了，這身體愛怎樣就怎樣。
所以現(xiàn)在……
“堅持住??！”
躲過巨龍們的追擊，杰瑞不斷尋找機會。
哪怕是片刻，須臾，只要能看到那個位置，只要能用電流與那里連接的話。
呼——
兩頭巨龍橫在眼前，打消了杰瑞的想法。
巨龍?zhí)嗔?，他們互相掩護，始終讓杰瑞看不到破綻。
杰瑞只能把體力用在躲避龍吼上，時間正不斷被浪費。
還剩多少年了？如果奧杜因提速的話，能達到多快？
這個問題在杰瑞腦中只想了一下，就被拋到九霄云外。
魔力快要見底了，空間蛇只能用一次。在那之前，就先用別的辦法吧！
“這樣，能行！”
杰瑞簡單計算了下魔力，OK。他朝著奧杜因的方向筆直地沖過去。
當(dāng)然，巨龍們包圍了他。
“去吧，同行之影！”
一瞬間，從杰瑞身體里，飛出許多黑影。每個黑影盯住一頭巨龍，撲上去。
抱住他們！
“嗷！”
“就是現(xiàn)在！”
巨龍們的動作出現(xiàn)短暫的停止。黑影沒有空間蛇那么強的拉扯力量，也就堅持了三四秒吧，便紛紛被巨龍咬掉，扯碎。
但這足夠讓杰瑞看到空隙！
“狂雷，咳，穿梭！”
噼咔——
“重塑倒計時，100年……”
砰——
當(dāng)奧杜因說出這些的時候，杰瑞已經(jīng)牢牢抱住了他。
“全部魔力解放！不夠的話，就燃燒我的生命吧！”
巨龍們甩掉黑影，朝杰瑞飛來。
“倒計時，80年?！?p> “喝?。?！”
咆哮聲中，黑紅的魔力燃燒了杰瑞。他的身體越變越長，還盤繞在奧杜因身上。
那赫然是一條黑色的巨蛇！
“倒計時，40年?！?p> “見證吧！”
杰瑞沖奧杜因的頭，張開了巨口！
“空間之蛇吞沒時間之龍！世人驚懼而眾神動容！”
咔咔——
蛇口，吞掉了龍頭。
不斷向下，吞沒，吞沒！
“吞噬一切！耶夢加得（世界蛇）——！！”
轟——
*****
吞進去了，奧杜因真的被杰瑞吞進去了。
巨龍幻象，立刻消失！
“唔！嗚嗚嗚嗚！”
沖擊，混亂。
杰瑞的身體變成了戰(zhàn)場。新的力量，時間的力量，和他固有的力量激烈沖突。
“我要，控制！”
他試圖控制時間，但沒用。這力量根本不聽指揮，而且還被身體當(dāng)做是入侵的疾病一樣攻擊。
“呃！”
時間流仍在倒退，停不下來！
“可惡！停下來！”
意識模糊了，疼痛變成了麻痹，最后連麻痹也感覺不到了。
唯有那個念頭，那個最初的目的，還在杰瑞的腦海里。
那是他唯一還能去想的事情。
“停下來！”
但是，沒有什么停下來。時間的力量徹底失控。
無力的空間蛇，只能發(fā)出絕望的呼喊。
“停下來啊——?。?！”
*****
時間之流，平靜了。
雖然經(jīng)過一波又一波海潮的沖擊，但終究是停下來了。
就如大海終將迎來安寧一樣，不管你在水里如何興風(fēng)作浪，最后都要歸于靜寂。
鬧夠的男人，在時間之流中彷徨，飄蕩。
他的世界蛇形態(tài)被迫解除，他像個溺水的人一樣不省人事，他的臉沒有了血色，他看起來隨時都會殞命。
如果這樣死去，說不定會更好一些吧？
但他醒了，逐漸恢復(fù)了意識。
“這，這是………”
他有氣無力，只能用眼睛去辯識周圍，慢慢認知。
奧杜因不在了，但時間流還在。一切并沒有回到原本的樣子。
也就是說……
“我，失敗了嗎……”
杰瑞得出結(jié)論，自言自語。他的聲音轉(zhuǎn)瞬即逝，在這里留不下任何痕跡。
他重新閉上了眼睛。
還是消失了，還是，沒能留住。信誓旦旦說要保護的東西，仍然沒有保護得了。
那，我為什么還活著？
因為我是魔神嗎？是魔魂龍心嗎？沒能挽救奈恩星的現(xiàn)在，自己還有何存在的意義？
“啊……夠了……”
杰瑞長嘆著，放松身體，放松頭腦。
已經(jīng)盡力了，他對自己說。反抗終將到來的末日，對自己而言，已經(jīng)做得很好了。
是的，做得很好，很好。如果那個腹黑女能來肯定自己一下，就更好了。
但不會有。
所以，我到底在干什么呢？接下來，又該怎么辦呢？就在這里等嗎？等待下一次創(chuàng)世？
沒有答案，毫無頭緒。
“你，好像很煩躁啊。”
忽然有說話聲。在這無窮的宇宙中，也能有震懾心靈的回聲。
杰瑞不知道聲從何來，他先睜開眼睛。
“這個感覺，這個反應(yīng)……是你嗎，阿卡？”
“沒錯，嗯，杰瑞，我兄弟的半身?！?p> 光明充斥在杰瑞眼前，逐漸濃縮，化作和杰瑞同樣大小的人形。
就連相貌也完全一致。
“嘁，你還真是惡趣味。”
杰瑞放任身體飄動，說著挖苦阿卡的話。
阿卡樂呵呵地飛過來。
“這不是為了方便與你溝通嘛?！?p> “我沒心情聽你廢話。既然你蘇醒了，就代表……”
“嗯，奈恩星完成重塑。你失敗了，杰瑞。盡管你吞噬了奧杜因，但僅僅是他的靈魂。時間的力量，已經(jīng)從你身體里散出去了。”
同樣的話，自己說無所謂，讓別人說出來，實在刺耳。
然而杰瑞連瞪阿卡一眼的想法都沒有了。
“隨你怎么說吧。我能做的都做了，剩下的時間，就在這里待著好了。反正洛克汗一醒，我也會和他融為一體吧？”
“哈哈，還真是。不過放心吧，洛克汗還有其他圣靈，暫時醒不了?！?p> 杰瑞詫異地望著阿卡。仔細一看，確實，時間流還在，但那些星光卻停下不動了。
難道說……
“你把時間停止了，阿卡？”
“是的。這里是時間流通道的出口，邊緣位置。好比是再走一步，就會跌入懸崖一樣?！?p> “你想干什么？”
阿卡靠近了些。
“當(dāng)然是想和你談?wù)劺??！?p> “呵，憋了幾千年，能活動了，就想找人好好聊聊是嗎？抱歉，我沒那個興趣。你還是找其他圣靈吧。”
“別這么說嘛，你可是只有這一世才出現(xiàn)的存在，我怎么能不多了解了解呢？”
說白了不還是好奇么？杰瑞想拒絕，不過又作罷。
這家伙，雖然是第一次見，但洛克汗的影子在告訴杰瑞，阿卡是個我行我素的性格。
于是杰瑞干脆放挺身子。
“說吧，我盡量聽?！?p> 阿卡拍著手。
“好好好。那我先問個問題?！?p> “如果是為什么守護世界，為什么要揍奧杜因這類的，我不想再回答了。你自己隨便想個答案把?！?p> “不不不，才不是那么膚淺的問題。”
阿卡也翻個身，讓自己能正視杰瑞。
“你知道，咱們的宇宙，奧比斯的起源嗎？”
杰瑞瞟了阿卡一眼。
“干什么？考歷史？”
“我希望你認真回答。”
阿卡的語氣忽然嚴肅了，有了時間圣靈的威嚴。
“因為根據(jù)你的回答，杰瑞，我會決定是讓時間流完全返回創(chuàng)世前的時刻，還是回到你那個時代。”
“你要向我施舍勝利嗎？”
“這個時候還顧及面子，可不是明智之舉。因為，就算你決心讓第47世延續(xù)下去，有些事，你也必須知道，比如……”
阿卡的手指，在杰瑞的心口戳了一下。
“被你吞進去的奧杜因，是根據(jù)什么來判斷是否該重啟世界的。而且他說過吧？重啟的條件未達成。”
這可激起了杰瑞的好奇心。反正也無事可做，權(quán)當(dāng)消遣了。
他思考了一下。
“阿努與帕多梅第一次交戰(zhàn)后，陷入夢境，就有了我們這個宇宙。所以奧比斯的源頭是阿努，有什么問題嗎？”
阿卡滿意地點點頭。
“嗯，問任何一個原靈都會這樣解釋吧？但杰瑞，你有沒有想過，阿努和帕多梅，以及他們所處的宇宙，又是怎么來的呢？”
“這，自然形成的唄？那么久遠的事，誰知道？”
“我知道?！?p> 杰瑞瞪圓了眼睛，阿卡則是揉了揉臉。
“或者說，我和洛克汗知道。記得嗎？最初的創(chuàng)世前，也就是我和洛克汗剛剛誕生的時候，我們共用一個身體。曾有一段歲月，我們盡管明確各自所掌控的時間與空間概念，卻沒有分開。
“所以，我們在分開之前，能夠同時使用時空兩種力量。那期間，我們發(fā)現(xiàn)了一件有趣的事?！?p> “什么事？”
“就是阿努，帕多梅，尼爾，以及他們的宇宙，我們的宇宙，還有根植于這個世界的許多基本規(guī)則……”
阿卡露出一個神秘的笑，指向了頭頂。
“……全都來自名為‘三次元宇宙’的一場‘游戲’啊?！?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