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1章 這一世，如我所愿
偏偏是那個女人。
而且讓杰瑞惱怒的是，阿卡沒有說謊。他確實拿奧妮安沒辦法。
“那奧……信仰集合體，有什么權(quán)能嗎？”
“畢竟象征著玩家，她的權(quán)能無比霸道?？梢栽O定凡界任何生命的狀態(tài)，比如讓他們麻痹然后隨意宰割之類的。萬幸，她尚未認識到自己的身份。如果認識到了，她或許會親自打開大門吧?！?p> 啊，糟糕。
說起來那女人要在索瑟姆待一陣子來著，而且是斯卡爾村里。
杰瑞愁眉苦臉。
“如果奧妮安殺不死……”
“就只能通過重塑世界解決她了。”
“那下一世呢？”
“應該還會出現(xiàn)。而且她從誕生到察覺身份需要的時間會越來越短吧?！?p> “這豈不是意味著大門早晚會打開？”
“說不定真是那樣。唉，虧我還想了許多方法來回避呢?！?p> “方法？”
阿卡搖著頭，身體逐漸倒過來，慢慢旋轉(zhuǎn)。
“當初瓦洛克向帕圖納克斯尋求答案時，帕圖納克斯將他指向寒落山峰，因為那里是一切的關(guān)鍵。瓦洛克說過吧？他在那里看到了許多未來，其中一條叫魔魂龍心，也就是現(xiàn)在發(fā)生的事?！?p> “這我知道?！?p> “魔魂龍心的時間線，我也認真考察過。我預見到第四紀元201年，會出現(xiàn)決定世界命運的關(guān)鍵人物，也就是龍裔。我要阻止龍裔的誕生?！?p> “你等等?！?p> 杰瑞也轉(zhuǎn)個個兒，跟阿卡正面對視。
“龍裔的目的不是解放奧杜因，達成重塑嗎？你為何要阻止？”
“因為我發(fā)現(xiàn)，龍裔會和魔魂結(jié)合變成魔魂龍心。而且最初我對魔魂龍心持否定態(tài)度，太不靠譜了。所以我命令瓦洛克砸壞了寒落山峰的龍語墻?！?p> “這和阻止龍裔誕生有什么關(guān)系？”
“準確來說，是為了避免出現(xiàn)‘鏡像度高的龍裔’。按照游戲劇情，龍裔覺醒有兩個條件。在寒落山峰學會不卸之力，以及殺死米爾墨尼爾。我管不住米爾墨尼爾，所以我只能砸墻?！?p> 鬧了半天是這個理由。如此杰瑞也明白了另一件事。
“所以我第一次看上古卷軸的時候……”
阿卡的眼神明顯朝別的地方瞟了一下。
“嗯，我收走了你的龍吼，想防止你進一步變成魔魂龍心。沒想到……唉，這大概就是命吧。”
“你可害死我了?！?p> “哎呀，事情都過去啦，別再想啦。”
阿卡笑嘻嘻地要拍杰瑞的肩膀，被杰瑞一胳膊打開了。
“不過阿卡，如果龍裔沒了，奧杜因豈不是要一直當個土皇帝，而不是滅世者？”
“這倒不必擔心。只要奧杜因是被世界的鏡像度和玩家信仰集合體吸引回來的，就說明他的機能仍然正常。拜龍教想壓制奧杜因滅世機能的計劃是不錯，但他們終究還是要向我，向時間尋求答案。所以解決不了根本問題?！?p> 阿卡似乎在冷笑，盡管他的樣子還是那么和藹。
“說到底，只能看到眼前的凡人，無法阻止重塑。對世界本質(zhì)和秘密一無所知的魔神，不會想著阻止重塑。能壓制奧杜因的龍裔，只會幫助重塑。”
時間圣靈的手，還是指向了杰瑞。
“唯有三者混合的形態(tài)，才具有阻止的力量，阻止的可能。”
杰瑞低下了頭。
“只是可能而已吧？如果我能更早覺醒的話……”
“那不對，杰瑞。你雖然是第四紀元201年一系列鏡像的開端，但你在制造鏡像的同時也在反抗?！?p> “反抗？”
“判斷鏡像的關(guān)鍵之一是人，人的死活非常重要。你或許沒意識到，但你這一路遇到的生死，已經(jīng)偏離了劇情太多。這也是為什么說你是核心人物的原因。”
阿卡向后飄去。
“本該活著的人死了，本該死去的人活了。我就不告訴你他們都是誰了。這些與你有關(guān)的，與劇情不符的生死，在頑強抵抗著鏡像。否則，鏡像度早就破表，奧杜因?qū)⒆晕矣X醒。”
這……
雖然阿卡如此說，杰瑞還是忍不住去想，究竟誰本該活著。
比如萊迪婭？茱蒂斯？
在他胡思亂想時，阿卡已經(jīng)退去很遠。
“所以選擇吧，杰瑞?！?p> 嘩——
突然，整個時間流的光芒增強，與這里剛形成的時候一樣，越來越強。
阿卡正逐漸化作金色光芒，與時間流融為一體。他的聲音也不再只傳給杰瑞，而是充滿整個星空。
“你已經(jīng)知道了這個世界的來龍去脈，一切秘密。你靠著自己的力量，走在無數(shù)生命鋪墊的路上來到這里。你有選擇的權(quán)利。盡管我過去抵觸魔魂龍心，但現(xiàn)在，我覺得瓦洛克會引導你，給你卷軸，有他的道理?！?p> 杰瑞身上的卷軸也發(fā)出光，飄起來。飄到阿卡面前，展開。
符文充斥在杰瑞身邊。浮動，變化。
“你要怎么辦，杰瑞？”
它們先是化作一片蔚藍，點綴著無數(shù)星光。
“是就此放手，與洛克汗合為一體，繼續(xù)創(chuàng)造與重塑的輪回……”
又融入一片漆黑，燃燒著熱烈而猙獰的火焰。
“……還是延續(xù)這個已經(jīng)危險的世界？戰(zhàn)爭會繼續(xù)，奧妮安會隨時覺醒，遲早會有魔神和凡人試圖染指造物主的秘密。如果你不想看到這個世界與三次元，與其他二次元世界沖突，你就必須戰(zhàn)斗下去。”
最后，兩個景象各占一半，互相吞食。
“閉塞短暫的和平與美好，開放漫長的爭斗與痛苦。選擇吧，魔魂龍心！”
“選個屁！我根本沒得選吧??？”
杰瑞猛地舉起手，燃起火焰，再一發(fā)力，便燃燒了四周的空間。
那些蔚藍和星光立刻被火焰吞沒。他握緊拳頭高聲宣告。
“就算被說成是打腫臉充胖子，我也要戰(zhàn)斗下去！斗爭和痛苦我早體驗過無數(shù)次了！要是在這里退縮，那些為我而死的人算什么？還頑強活在這個世界的人又算什么??？”
他望向一個位置，沖上去。
揮下抉擇的拳頭！
“馬上讓我回到戰(zhàn)場，阿卡！”
砰——
這一拳，開天辟地。烈焰和星光紛紛退散。
留在杰瑞眼前的，是化為巨龍的阿卡。
發(fā)出溫和的聲音。
“那就在此告別吧，杰瑞。你要記住，沒有了奧杜因，奈恩星也就沒有了自我重塑的能力。創(chuàng)世的圣靈們將繼續(xù)沉睡。除非這顆星球被毀滅到我們被迫蘇醒的程度，否則將沒有任何手段應對造物主之門的敞開?！?p> 時間之流，開始前進。
“所以，看你的啦。你就在這痛苦和斗爭的螺旋中迷茫，煩惱，然后……”
越發(fā)加速，杰瑞眼前的阿卡正迅速消失。
“……前進吧?！?p> 呼——
“唔啊啊——！”
杰瑞只覺得被卷入了臺風中，高速飛行，天旋地轉(zhuǎn)。眼前的景象快到模糊，連帶著意識也逐漸模糊。
他昏了過去。
*****
“杰瑞大人！”
一個近乎尖叫的聲音，擊穿了杰瑞腦中的陰霾。
他倒吸冷氣，睜開眼睛。
“杰瑞！醒了！”
眼前，是萊迪婭和茱蒂斯。
身邊，是塔妮婭，克拉克，伊士冉，赫岡，辛丁，還有蘇恩。
這里，是松加德。如此平靜，仿佛奧杜因不曾來過一樣。
“咳咳……”
杰瑞的嗓子有點惡心，他抹抹嘴邊的口水，再次確認身邊的一切。
回來了，全回來了。
“啊，太，太好了……”
他長出一口氣，喃喃自語。又趕快捂住臉，擋住即將落下的淚水。
太好了，真的回來了。
眾人面面相覷。
“沒事了，大人?！比R迪婭覺得杰瑞是太累了，安慰道，“因為您的勇猛，奧杜因被消滅了?！?p> “真驚人！”茱蒂斯手舞足蹈地說，“等安靜了我們才出來，發(fā)現(xiàn)奧杜因沒了！”
“他真的被消滅了嗎？”塔妮婭持懷疑態(tài)度，“再怎么說，一點痕跡都沒留下，有些不對勁?！?p> “哈哈，沒問題的，”克拉克笑著說，“英靈殿里那些英靈不都說了嗎？奧杜因真的被消滅了?！?p> “但愿吧，”伊士冉抬頭望著星空，“畢竟是世界吞噬者，或許沒那么簡單被干掉?！?p> “先不說這些，”赫岡有點不耐煩了，“接下來怎么辦？”
“咕嚕嚕?！毙炼」緡Ｖぷ樱聪蚪苋?。
是啊，該決定接下來的事了。
杰瑞走向蘇恩。
“我從這里連接熱砂疆場，沒問題吧？”
蘇恩點點頭。
“其實我覺得你入住松加德更方便一些。”
“呵，我是魔神，怎么能待在圣靈的地盤？”
“也是，那就祝你一切順利吧。”
“好?！?p> 有了蘇恩的允許，意味著杰瑞可以對松加德的空間做些手腳了。
松加德和熱砂疆場性質(zhì)相似，而且都屬于洛克汗的范圍。利用這一概念，就能讓松加德的一部分空間，和熱砂疆場的一部分空間重合。
也就是……
“傳送門，開啟！”
唰——
隨著杰瑞釋放出魔力，面前，由魔力撐開了一扇門。門的那邊，是灼熱的沙場。
杰瑞看向他的勇士們。
“熱砂疆場是什么樣的地方，你們已經(jīng)知道了。如果你們跟隨我，將成為我新生領(lǐng)地的第一批勇士。但我不強求，愿意來的，就穿過這扇門吧！”
“嗷??！”
辛丁第一個發(fā)出咆哮，跑進門里。
塔妮婭望了杰瑞一眼，這個結(jié)局對她而言不算理想。但退而求其次，倒也能接受。
“看在莎莉茵的面子上，我就從了吧。”
她也穿了過去。接著，伊士冉走到門前。
“你替我完成了消滅瓦爾哈奇的愿望，杰瑞，那么我這條命就是你的?！?p> 他大步跨過去。身后的赫岡露出不屑的眼神。
“哼。跟那個黎明守衛(wèi)待在一起簡直是折磨。話說回來，松加德這地方更讓我感到難受。唉，將就一下吧?！?p> 他搖搖頭，不情愿地走過去。
下一個是克拉克。他笑著看向杰瑞。
“對不起啊，杰瑞。”
“嗯，我知道你會這樣說?！?p> “謝謝你理解。畢竟，松加德是我一生的追求。但我不會忘記你為戰(zhàn)友團，為雪漫城做的事。能和你并肩作戰(zhàn)是我的榮幸，希望有一天我們能夠重逢?！?p> 向杰瑞鞠了一躬，克拉克踏上了鯨骨橋，消失在英靈殿里。
“好了，你們兩個也先去吧?！蹦克屯昕死?，杰瑞對萊迪婭和茱蒂斯說。
萊迪婭馬上立正：“那我在那邊等您，大人?！?p> 茱蒂斯卻是皺起眉頭。
“趁現(xiàn)在，我必須問明白，杰瑞。我可不管什么魔神不魔神的，有件事你得講清楚?！?p> 她先一指萊迪婭，又指著自己。
“說！她和我，你喜歡誰！？”
萊迪婭正要邁進傳送門的腳停住了，又驚訝又有點期待地回過頭。
杰瑞面無表情地眨眨眼睛。
“一樣?！?p> “一樣？太敷衍了吧！？”茱蒂斯氣得直跺腳。
“就算你這么說，但一樣就是一樣?！?p> “不行！你得具體說，比如……”
“好啦茱蒂斯，走了，聽話?！?p> 萊迪婭一把抱住茱蒂斯，往門里拖。茱蒂斯拼命掙扎。
“喂！等一下！我還沒問出來呢！”
“等大人回來了再問也不遲！”
“別啊！我現(xiàn)在就想知道！”
最后這句話說完，茱蒂斯就被萊迪婭拖進傳送門，不見了。
“呼，嚇死我得了?！?p> 杰瑞嘆了口氣，剛才那一問真是嚇了他一跳。幸好他反應快，臉上沒表現(xiàn)出來。
“你也真不容易啊，主人?！碧K恩說，不知道是不是在開玩笑。
“少逗我了?！?p> “但，你還有要做的事嗎？”
“還有一件。哼！”
兩手攥緊，杰瑞將魔力集中在胸口。那里浮現(xiàn)出黑紅色的光芒，而且越發(fā)變大。
然后，從里面鉆出了淡藍色的，透明的，類似靈魂的某種東西。
它不斷鉆出來，塊頭比杰瑞還要大。最后落在地上，形成巨龍的外形。
嘩——
魔力在透明巨龍上聚集，化作他的身軀。
那是能令人聯(lián)想到天空的美麗湛藍。
“這……”
巨龍睜開眼睛，左看右看，觀察著這副身體。
“……我，怎么了？”
“歡迎回來，杜耐維爾?！苯苋鸢粗乜谡f道。
“夸那林？我記得我應該是失去了身體，與你融合了?！?p> “沒錯。但我吞噬了奧杜因的靈魂，以此為基礎(chǔ)，重塑了你的身體?！?p> 杜耐維爾不可思議地張著嘴。
“重塑？那，我的靈魂……”
“合為一體之后，你的肉體和靈魂等于在凡界消滅了，也就自然掙脫了靈魂石冢的束縛。所以現(xiàn)在……”
杰瑞沖杜耐維爾豎起大拇指。
“你自由了?！?p> 自由。
杜耐維爾耳邊回蕩著這個詞，一個足以讓他目瞪口呆的詞。
末了，他的雙翼，他的頭，匍匐在地上。
“那么，從此刻起，請允許我稱呼您為主人?！?p> 杰瑞很痛快地笑了。
“呵，巨龍打算向魔神效忠嗎？”
“與身份無關(guān)。您賜予我生命與自由，我只能回報給您力量與忠誠。”
“不錯，抬起頭來吧，杜耐維爾。”
杜耐維爾照做了。杰瑞重新打量著他，不得不說，蒼翼的名頭不是吹的。與傲達威英相反的，令人沉醉的蔚藍色龍鱗，真是越看越順眼。
“我接受你的忠誠，杜耐維爾。但我不能帶你去我的領(lǐng)地，我需要你回凡界等我，順便給瑟拉娜報個平安。”
“遵命。那么具體的地點……”
“雪漫城吧。告訴瑟拉娜，我把領(lǐng)地的事擺平以后，就去找她。我希望你的忠誠，也獻給她一部分?！?p> “我理解了，主人?！?p> “那就好。蘇恩，交給你了?！?p> “是?！?p> 蘇恩走向杜耐維爾，深吸一口氣。
“哈——”
他爆發(fā)出的吼聲，沖擊了杜耐維爾。巨龍的身體被紫色的光芒包圍，越變越淺。
“我會在奈恩的天空下，等待您的歸來?！?p> 留下這句話，杜耐維爾從松加德消失了。
“呵呵，真不錯?！?p> 杰瑞不知怎的，想笑，很想笑。這大概是開心的笑吧。
這一世，如他所愿，延續(xù)下去了。接下來會發(fā)生什么，他不知道，一無所知。
不過，并不值得害怕。既然身邊有如此多愿意追隨自己的人，那么只管勇往直前便是。
“好，出發(fā)！”
魔神給自己鼓了鼓勁，走進了傳送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