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外某蹦極臺上。
“妹妹,你準(zhǔn)備好了嗎?”蘇云空站在蹦極臺邊,向下望去,參天的大樹猶如一只只小螞蟻,密密麻麻的擠在一起,霧氣纏繞成云,顯示著這座蹦極臺的高度。
“準(zhǔn)備好了?!碧K未空緊緊安全繩,又緊緊安全頭盔——雖然如果真的發(fā)生意外,這個安全頭盔并不會有什么作用,但好歹是個心理安慰——感覺確實是已經(jīng)很緊了。
“怕不怕?!?p> “怕。”
“跳么?”
“當(dāng)然。”蘇未空抬眼看向蘇云空,嬌美的臉上是堅定的笑容。
蘇云空勾起嘴角微微一笑:“那就走吧?!痹捯粑绰洌呀?jīng)拉著蘇未空一躍而下。
巨大的重力加速度形成強烈的風(fēng),吹得蘇云空不由自主瞇著眼,螞蟻一樣的大樹,以大腦來不及思考的速度迅速變大,已然近在咫尺,蘇云空側(cè)頭看向妹妹未空,她睜著眼,大張著嘴,發(fā)出的吶喊被風(fēng)吹散,美麗的臉上帶著既驚恐又興奮的表情,風(fēng)吹起她及膝的長發(fā),在她身后形成一片黑色瀑布。
他蘇云空的妹妹,真是每時每刻都這么美,一直是他的驕傲。
不對,頭發(fā)!
一個念頭仿佛一個驚雷在腦海中炸響,未空明明是帶了頭盔的!蘇云空定睛一看,哪里還有頭盔,不僅頭盔沒了,就連安全繩也不見了,風(fēng)吹起蘇未空的長裙,猶如狂風(fēng)中的落葉。
電光火石間,蘇云空毫不猶豫把妹妹拉進自己懷里,緊緊抱住,下一秒,他就感覺自己的身體砸在樹冠上,然后一秒不停的往下落,砸斷小樹枝,大樹枝不計其數(shù),最后重重的砸在地上。
痛!好像被胸口碎大石了!
不!是全身都被胸口碎大石了!
“哥,你沒事吧。”
蘇云空睜開眼,密密麻麻的樹冠上有一個明顯的洞,陽光穿過其間,一片樹葉飄飄落在他臉上,是剛才被他砸落的:“我沒事,就是,我現(xiàn)在覺得你,有點重。”
蘇未空被哥哥保護在懷里,除了頭發(fā)太長被樹枝掛斷幾根以外,一點沒受傷,聞言趕緊從蘇云空身上爬下來,上下打量蘇云空,并沒有明顯的傷口:“哥,你有沒有受傷,能坐起來么?”
蘇云空抬手讓妹妹扶坐起來,仔細的感受了一下身體狀況,很好,沒斷胳膊沒斷腿,關(guān)節(jié)也沒有錯位,都是一些被樹枝劃破的皮外傷,就是這衣服,成了乞丐裝。
“這家蹦極的安全措施也太差了,看起來挺粗的彈力繩怎么還能斷了呢?!碧K未空吐槽著摸上自己的腰,“耶,這繩子斷了,怎么連尸體也沒有了,還有我的安全頭盔怎么也不見了?!?p> 蘇云空看著妹妹后知后覺的摸上自己的頭:“不知道啊,我的安全繩也沒了,可能是從安全扣那里斷掉了?!?p> “可是……”蘇未空露出疑惑的神情。
“可是,整個下落途中,并沒有繩子斷掉的感覺?!碧K云空接著說?;叵胝麄€過程,不僅繩子沒了沒有任何感覺,就連帶著安全頭盔的蘇未空也不知道頭盔是什么時候不見了的,就仿佛,那些東西被風(fēng)吹成了灰燼,無知無覺的消散于空氣中。
“對啊?!碧K未空百思不得其解,干脆大腿一拍,“算了,大難不死必有后福,我們還是先離開這里吧,要不這深山老林的,我可不想上演現(xiàn)實版野外求生?!?p> “說起來,千米高空直線下墜不死,這不符合科學(xué)啊?!?p> 蘇云空嘆口氣,苦中作樂的嘲笑道。“伽利略的棺材板可能已經(jīng)翻了。”
蘇未空接口笑道:“牛頓的可能也翻了,哈哈?!?p> 蘇云空大笑,從旁邊撿起兩根粗細合宜的樹枝,除去可能會傷手的雜物,遞給妹妹。
蘇未空麻利的把長發(fā)編成麻花辮,用橡皮筋捆成難看的一團,確保頭發(fā)不會掛在荊棘和樹枝上,又把長裙撕開,纏在腿上,在腳踝處打結(jié)固定,避免長裙拖拖拉拉的很麻煩,又能保護自己的腿,不過形象不太好就是了,看蘇云空一副要笑不笑的樣子就知道。
感受到蘇未空投過來的眼刀子,蘇云空強忍笑意,做出正經(jīng)的表情:“你是我妹妹,在我面前,不用保持什么形象,能保護好自己就行,想我以前在部隊的時候,野外行軍,那形象,可比你這丑多了?!?p> “那好吧,蘇英雄,發(fā)揮你野外行軍的珍貴經(jīng)驗,開路吧?!碧K未空道,“我呢,會乖乖跟在你身后的?!?p> 環(huán)顧四周,呵,用深山老林,杳無人煙來形容再合適不過了,蘇云空認命的嘆氣:“跟緊了。”
稍微辨認方向后,向著可能是出路的方向,用木棍撥開灌木和荊棘,小心前進,前方,是看不見盡頭的深林。沒辦法,他們所有的東西都留在蹦極臺上,身上除了衣服和少量首飾,真的是什么都沒有,等到天黑,若是出不去又找不到合適的落腳地,可就難受了,現(xiàn)在只能指望,他們不要走錯了方向,才能早點和前來搜救的工作人員遇上。
足足十天,兩人未能走出山林,也沒遇上前來搜救的人。
夜幕漸臨,兩人找到一棵畸形大樹,勉強可以過夜。蘇云空升起火,烤著樹上掏下來的幼鳥,值得一提的是,還有一條手腕粗的蛇,無毒,勁大,費了蘇云空好大的力才把它摁死。蘇未空坐在火堆邊,一邊吃野果,一邊揉著自己滿是水泡的腳。她本不是吃過苦的人,這十天,可是讓她受夠了苦頭,盡管她是走在后面,不用出力開路,也不用費勁弄吃食的人,但是她嬌滴滴的腳丫子,水泡起了又破,破了又起,薄薄的裙子裹不住腿,早讓荊棘劃拉的七零八落,潔白纖細的腿上都是細細的傷口,又癢又疼,雖然穿著哥哥的牛仔外套,胳膊還算看的過去,但是因為摔了幾跤,手也是負傷不少。
轉(zhuǎn)眼看看哥哥,有著少時當(dāng)兵的經(jīng)歷,即使退伍好幾年,不僅體能沒有退化,各項求生技能也是滿分,上樹抓鳥,下河摸魚,辨認能食的野果樹葉,避開無法應(yīng)對的毒物和危險,鉆木取火,樹葉樹枝搭帳篷……樣樣都會,要不是有哥哥在一起,只怕她已經(jīng)嗝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