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小時前。
距離燁梁大廈四十公里左右的小灣塘工地。
黑暗中亮著各種燈光,工地上動靜不小,人聲鼎沸熱火朝天。
雖說這套樓盤是在郊區(qū),沒有擾民的顧慮,可以在夜里施工作業(yè)。
但梁總臨走前交代過,天亮前不許任何人進入。
保安們也是不好做,苦口婆心跟于茂文解釋,卻還是挨了一頓臭罵,連工資都被罰了。
還不準他們給梁總報告,不然第二天就得打包走人。
這里待遇還不錯,正兒八經(jīng)的三班倒,伙食不錯,五險一金,一個月三千八。
那些人不怕死,也就不攔著他們了,值班的就待在門口的保安亭看戲。
不一會兒,工地內(nèi)。
“快快,都給我快起來;瑪?shù)拢瑮罾隙?,你特么沒吃飯是吧?擱那兒磨蹭個毛?!?p> “來來來,這邊這邊,趕緊給我搬!”
“那邊的,卸這里;慢點慢點,都踏馬小心點,快歸快,注意安全!”
“混凝土攪拌車來了沒!快快快,帶他開去湖邊那,還有,叫馬工帶隊伍利索點,天亮之前必須把那群沒封頂?shù)呐??!?p> 熾烈的探照燈下,除了巨大的機器轟鳴聲外,還有幾十輛卡車正在工地內(nèi)不停來回穿梭著。
“轟隆隆...”
機械聲轟鳴不斷,到處都是人頭攢動。
一切順利,于茂文松了一口,帶著助理來到旁邊的角落點上煙,深深吸上一口,心里暗道:
“沒意外的話,明早之前能夠干完?!?p> 可就在這時。
“??!”
“老李!”
“小王!”
“來人吶!有人墜樓了!”
……
另一邊。
梁啟琪坐在自己辦公室的沙發(fā)上,秦昇坐著輪椅在她對面。
他抿了一口溫熱的咖啡,瞧了眼一直看著他的梁啟琪,目光一對,他邊把視線移到別處。
一股曖昧的氣氛彌漫在四周。
正不知如何打破尷尬的時候,梁啟琪的手機響了。
“喂…什么!”
秦昇聽了一下,就立馬打斷通話:
“梁總,先讓他們馬上離開工地外邊,也不要報警,等我們過去看看再說?!?p> 一行人上車,直奔小灣塘。
路非常的熟悉,他們沒多久就趕到了工地,大門那正站著梁總的秘書。
距離不遠,一群人正往事發(fā)地點走去,秦昇問那秘書:
“那兩個工人都喝酒了嗎?”
因為只有那兩個人出事,還不能判斷是鬼祟所害。
秘書朝他搖了搖頭,說她也是剛剛到,也不了解,說完看向工人打扮的中年人。
“喝了,我們干的都是體力活,干了一天,晚上都會喝酒解解乏,不過我們白天從不喝酒,那是絕不允許出工作業(yè)的,今晚出的這事,也是…
本來,白天的時候梁總親自吩咐停工,這幾天工地也連連出事,大家都不會進來的,只是,天黑沒多久,于經(jīng)理突然喊大家加班干活,說一人一千塊,就干一晚上,明天繼續(xù)休息,大伙兒也就…”
施工隊的工頭解釋了一番。
秦昇也顧不上什么別的,只想著,工地的活經(jīng)常需要在高空工作,喝了酒以后很容易出問題。
雖然樓體外面都有防護網(wǎng),但是前邊的那棟畢竟是幾十層的高樓,在樓頂上一腳踩空墜到地上并不奇怪。
“那說說,門口的工人們?yōu)槭裁炊寄敲纯隙ǖ恼f是鬧邪。”
“是這樣的,今晚大伙兒不是都喝了酒嗎,尿急,撒尿的時候有人看到有兩個工友上了樓頂,那會兒上邊還在裝模,沒他們水泥工什么事兒,就喊了他們兩聲,卻都沒聽見一樣沒反應;
今晚活兒比較急,大家又喝了酒,所以我讓大家先在隔著兩層的樓下休息,所以我知道兩人上了樓,就喊幾個工友一起上去,想把兩人抓下來;
可去抓他們的時候,兩人…兩人就像行尸走肉一樣,就算被我們抓住,也是絲毫沒有反應,身體硬邦邦的,力氣還大,最后我們好不容易才抓住他們,可就在那時候,裝模的兩個工人就……”
“這幾人平時都怎么樣?”
“裝模的我不清楚,我管的那兩人平時很正常,干活也很賣力,也沒有什么精神病,工人們都說是之前的邪祟又來了,先是想要他們的命,被我們攔住,就要了那兩個裝模的命?!?p> 這時秦昇示意大家停下腳步,望著十多米前的大樓問:
“那兩個裝模的尸體還在那樓下?”
“對,死的有點兒慘,我們拿布蓋著了,正想報警的時候,就接到電話等你們來了,還在那兒好好的,樣子太嚇人,我們碰都沒碰。”
范長生把嘴里的一口豆皮卷大蔥吐了出來,著急的問:
“那兩個被你們攔住的水泥工在哪?”
“這會兒在宿舍,我們四個人費了不少勁才把那兩人拖了回來,誰知道回來后,兩人還要出去,看他們一語不發(fā)、目光呆滯,精神還沒正常的樣子,沒辦法,我們只能把他們都綁在里面?!?p> 這時,秦昇比范長生還著急,催著說:
“走,我們先去看看那兩人。”
跟著工頭,一群人調(diào)頭,往大門外邊的集裝箱宿舍走去。
工地工人的宿舍,是開發(fā)部租來的集裝箱簡易房,內(nèi)帶空調(diào),可以隨意疊加組合,一般都是兩層,弄兩三個組裝上下床,用品一搬進去就可以居住,連帶衛(wèi)生間的型號都有。
打開門,這個箱房里有三張床,原本是住六個人的,但這兩個不正常的家伙綁在這里,大家就都不敢待在里邊了。
進去一看,兩人果然像工頭說的那樣,雙目無神,雙手雙腳不停的用力掙扎,如果不是綁的繩子夠粗,一般的還真制不住。
“有些不對勁?!鼻貢N望了兩人的氣之后發(fā)現(xiàn)什么。
“確實?!?p> 范長生仔細看過兩人后,想了想,又出去看了看工地里邊那棟出事的大樓,回來問工頭:
“你知不知道,出事之前的那幾天,工地上有沒有來過什么不相干的人?”
“不相干的人?停工之前,我們這里每天都有送料的、送貨的,混凝土車、渣土車進進出出,新來的工人,很多?!?p> “嗯,那這些不算,還有什么人跟工地施工不相干的人。”
“不知道,這個得問保安部的人?!?p> 旁邊的保安經(jīng)理想了想,才說道:
“這樣的話,第一個意外發(fā)生之前,還真有一個人過來,說是集團總部過來的,看看工人們的居住生活情況,我瞅著對方也不進工地,外形也像個領導,也就沒查證件,還帶他來這里看了看?!?p> “那段時間集團沒派人來??!”梁啟琪奇怪起來;“我…我計劃昨天過來這里視察,也就讓秘書部的人打聽過,沒有人過來?!?p> “那人長的什么樣?”她接著問道。
“是一個中年男人,長的倒是挺威嚴,穿著打扮也很精神,手上有一道疤,左邊的眼睛上邊沒有眉毛,像是用什么東西畫出來的,有司機有秘書,坐的是專車,一看就像大領導?!?p> “我們集團沒有這樣的人?!?p> 范長生瞧著秦昇點點頭說:“我知道了,你們先出去下?!?p> 房門關上,其他人都在外面等候。
他在屋角的飲水機里掏出個紙杯,一手抓著伸向秦昇,嘴里一個邪笑:
“你還是童子不?”
傷害性不強,侮辱度極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