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云深驚的是呆若木雞,心想“世界真他么的小啊,哪哪都是熟人,今個看樣子我不走運,趕上這事是真邪性。話說回來了我爹可真是怪啊,哪認(rèn)識的走江湖打把勢的藝人。完了,這走江湖賣藝的別是在我爹面前編排我,那可不好了。”
夏志齊也感到迷惑:“莊二哥,怎么我家這個小畜生你見過?”
“何止是見過啊,夏老弟,今天在永定門外您家這個少爺可是露了大臉了?!?p> 夏志齊一聽更是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
“害,夏老弟,說起來可就話長了。咱不是在山東家里有著武館鏢局生意嗎,老哥哥我半生的心血都付在這上面了,天不敗興,現(xiàn)在弄得也算不賴,生意挺紅火,日進(jìn)斗金也不為過?!?p> “老哥哥開鏢行您是老江湖了,這還能有什么丑事?”夏志齊連忙問道。
莊老漢邊說著邊嘆氣“是啊,生意穩(wěn)定了人心就活泛了,現(xiàn)在在家里是你嫂子也勸,弟子孩子也勸,都讓我把生意再往大了再干干,開始我是一百個不答應(yīng),我覺得守住一畝三分地也就是了。可禁不住時長日久的天天說,勸的多了我心里也動搖了。我一想BJ那地方天子腳下,高官顯貴家里必然要雇養(yǎng)武師護院,大商大賈走生意也離不開咱鏢行,就合計著把生意往BJ這地界尋摸尋摸,這不,我十日前就著弟子徒孫就準(zhǔn)備從山東北上,怎料到了直隸滄州府住店的時候發(fā)生了一件丑事?!?p> “什么丑事?”夏家父子同時出聲問道。
夏志齊一看兒子不老實,白了他一眼,又怕失態(tài)引起老哥哥不悅,連忙起身給莊老漢把茶水續(xù)上。
“說起來難為情啊,我們一行十五人住到滄州府遠(yuǎn)朋客棧,想在那里歇住一夜再起身趕路,誰料想第一天下夜就丟了一百兩銀子?!?p> “我一看丟了銀子卻沒其他物品遺失就以為是滄州府地面不太平,有梁上君子夜間取走了,也沒有計較。誰料想第二天往北走到霸州住在客棧下夜時又丟了三百兩。第三天下夜丟了五六百兩。”
“一連三天丟了千把兩銀子,豈不是大大的丑事,銀子倒是無所謂,一連三天都丟在我一個人頭上倒是可疑了?我自思這么多年行走江湖沒有得罪過什么人物,在山東開武館,立把式場也是多交朋友,少結(jié)冤仇,沒生過什么事,不知,到底是無形中得罪的哪路神仙?
“可幸,這高人一臉三天進(jìn)入我的臥房,我卻沒有察覺,要是取我的腦袋,今日怕不是見不到夏老弟了。”
夏志齊一聽:“這倒是十分的離奇,江湖之中高人遍地,英雄很多,小人亦是不少,老哥哥一生跑江湖,開武館,保不齊得罪哪位,俗話說寧得罪君子,不得罪小人,莫不是得知老哥哥進(jìn)京,存心戲弄?”
夏云深跪在地下偷偷的聽著心想“這老頭也真是廢物,銀子被偷了都不知道,跑這來申冤來了,無能無能,真是個大草包,就這熊樣還開武館,鏢局?!?p> 老漢又端起一杯茶飲了起來?!拔壹?xì)細(xì)的思索了幾日也沒想到得罪了哪位江湖同道朋友,開鏢局也是自己關(guān)起門來研究的事,怎么會落入別人耳中?!?p> “俗話說在家千般好,出門萬事難,這丟了銀子別說在BJ選場子籌備鏢局了,就是吃飯住店都舉步維艱,又不好意思跟家里張嘴,這一張嘴讓外人聽了去,家里的聲音就難干了。”
“萬不得已聽從了弟子的建議,打開了老把式,便讓弟子徒孫打把勢賣藝換點銀錢盤纏好歸還店飯帳,今天正在天橋開場子的時候,您家這個少爺來了。”
“少爺一來就自報門戶,說他是金燕十三式的傳人,我一聽就是你夏老弟家的孩子。”
“不過少爺?shù)谋臼碌故遣环材?,三招就拿下我弟子巴山虎韓國舉?!崩蠞h一指后面站著的弟子。
“你看,我的徒弟在山東不含糊,一到了BJ就敗在十幾歲娃娃的手里,丟人吶兄弟,不成器的徒弟到BJ現(xiàn)眼來了,這讓我怎么敢在BJ開門立戶?!?p> 夏志齊一聽頓時氣的是五雷轟頂,拿起手里的茶碗就摔向夏云深:“小畜生,一天天在家里就看你沒個斯文樣,在家里讀書你打先生,你外面你去砸場子,會一點武功你給我惹是生非,今天得罪到了你老伯父頭上來了?!?p> “老哥哥,您看,我這個兒子都是溺愛的慣了,從小在家里都是衣來伸手,飯來張口,都怪我沒管教好,今天沖撞了老哥哥,真是死罪死罪。”
“把家法請上來~”
夏志齊一聲令下,仆人們雙手給他拿來一根碗口粗的紅漆棍子。
“今天我非讓你長長記性,平日里打你不放在心上,今日看你有沒有記性。”
夏云深一看爹爹動了怒,也嚇的不行,趴在地上連頭都不敢抬起來。
夫人喬氏在一邊也趕緊跪在地上“老爺,老爺,饒了孩子吧,小孩子不是不懂事嗎,他也不知道莊老大哥不是嗎?”旁邊的家奴院公小廝也紛紛勸老爺。
“今天怎么著也不行,你伯父不原諒你今天我非把你打死,都別攔著,今個就把他打死了事,省的他天天出去招惹是非?!毕闹君R偷偷的看一下山東老漢,只看他兩眼微閉,正在匝滋味品茶。
“啪,啪,啪,”
夏志齊打了三棍在夏云深身上。夏云深也不敢說痛:“打的好,爹爹教訓(xùn)的是?!毕闹君R又打了幾棍,又偷偷的看著山東老漢,老漢還是微閉雙眼,面無表情,一副事不關(guān)己的姿態(tài)。
“小畜生,還不給你莊伯父道歉給你韓大哥道歉,去給他磕頭?!?p> 夏云深規(guī)規(guī)矩矩的跑到老頭面前給老頭磕了三個頭:“莊伯父,得罪了,請恕我年輕無禮,不敢冒犯您老人家,您老人家大人有大量,宰相肚里能乘船,將軍額頭能跑馬。原諒我這個初出茅廬的小晚輩吧?!?p> 夏云深又走到韓國舉面前深施了一禮:“韓大哥,兄弟今天冒犯了,您的武功真的不含糊,兄弟我今個也是誤打誤撞,瞎貓碰上死耗子僥幸贏得,您見諒?!?p> 韓國舉一聽他話里帶有譏諷味道,沒說話老老實實的站在姓莊的老漢后面。
“起來吧,孩子?!崩蠞h睜開眼起身扶起了夏云深。
“夏老弟你看,你打孩子干什么,孩子不是不懂事嗎?懂事他能去干那失禮少教的事嗎?算了算了,我也不怪他,孩子么。”
夏志齊一聽好笑心說:“要不是你閉眼裝沒事人,我能打他那么狠,你倒會裝好人?!?p> “老哥哥,打他不是該打,你要不原諒他,我今天非打死他。”
夏云深心說:“老家伙真是黃鼠狼吊孝給小爺我這裝蒜,你要不拱火我爹能打這么重,說你是丞相你也是秦檜那狗丞相,說你是將軍你也是張俊那賊將軍?!?p> “爹爹教訓(xùn)的是,都是我的不是,老伯父胸懷廣大?!?p> “好了好了,這事就算了。”
三人眼神一對,都相視笑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