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1慣著
黔學(xué)書院門外。
“陸衿,你趕緊回去吧,夫子打算將你的學(xué)名除掉了?!崩瞽們x儀暗暗得意。
……學(xué)子們紛紛看戲。
拂乙輕撻上臺階,充耳不聞。
眉眼里斂著煩躁。
就偏進去。
一副你奈我何的模樣,她想進的地方就沒有進不去過。
李瓊儀擋在拂乙身前:“陸衿,于志勇現(xiàn)在還下不來床,我們黔學(xué)書院可不招你這種敗壞院風之人?!?p> 拂乙偏斜著頭,開口:“讓開?!?p> 聲音淡淡的,卻很凌人。
強大的氣息,彌漫著森森的殺伐之氣。
“不…不許你進去?!崩瞽們x呼吸都有些緊張,但她怎會放過此等機會,依舊不依不饒,
“你憑什么,別想借我父親的名頭來這鍍金,想都別想!”
穆夫子皺著眉頭,有些無奈:“陸學(xué)子,你志不在學(xué),老夫著實無能力教之,倘若你肯好好聽學(xué),老夫……”
這時。
墨清風負著手走了出來:“你們這是干什么,讓陸學(xué)子進來!”
“院長,這?”穆夫子無解。
墨清風打量著拂乙:“她是老夫親自招的,有問題?”
走到拂乙身側(cè),好想很滿意的樣子,“進去吧?!?p> 李瓊儀走向前:“墨院長,陸衿她毫無學(xué)識,還打了同窗,怎可招她?!?p> 墨清風瞪了李瓊儀一眼,你才沒有學(xué)識!
規(guī)著臉,一副本院長就樂意慣她的模樣:“行了,學(xué)子們都進去聽學(xué)!”
學(xué)子們齊齊回了書院內(nèi)。
他們都驚呆了,多大的殊榮,要知道墨院長可從未親自招收過任何學(xué)子,考不上絕不破例收。
“她竟是墨院長親自招的!”
“李瓊儀,你不是說陸衿讓你父親托關(guān)系才進來的嗎,原來你是騙我們的?!?p> “我就說嘛,咱們黔學(xué)書院哪是隨隨便便托關(guān)系就能進來的,更何況李瓊儀她父親只是個右相~”
“哈哈~吹牛皮崩了~”
“……”
李瓊儀眼含淚花,一臉窘迫,恨不得鉆進地里,為什么被嘲笑的竟是她自己,那陸衿明明就是鄉(xiāng)野來的,為什么能得墨院長的青睞。
雁如煙雙手緊抱著學(xué)本在懷中,語氣里帶著絲絲內(nèi)涵:“陸衿同窗之前不是一直在汕縣嗎?墨院長怎么會認識她,是不是有什么隱情呢,她長得那么漂亮…”
部分學(xué)子回來神。
“是啊,陸衿那么野蠻無學(xué)識,墨院長那么秉直的一個人怎會招她入書院,是不是被哪個大人物威脅了?”
“李瓊儀不是說過陸衿跟了一個商賈,會不會…”
“院長不會真被威脅了吧…”
“……”
雁如煙滿意地走進了學(xué)室。
夫子辦公間。
墨清風正在擺弄著辦公桌上的君子蘭。
“閣主還真是鍥而不舍,都追到書院來了?!?p> 墨清風聽聲音便認出了她,身形相差無幾,那日的雀閣閣主。
陸吾啊陸吾,培養(yǎng)得不錯。
拂乙雙腿并攏,架在雕花窗框上,往椅子上靠了靠。
態(tài)度十分乖拽,
“倘若墨院長愿意告知于我,我就不給您添這麻煩了?!?p> 墨清風微著眸,看著那副不羈的模樣,笑了笑:“老夫不怕麻煩,想待就待嘛,書院裝得下你。”
拂乙收回了雙腿,帶著一絲威脅:“我怕您這書院被我攪得天翻地覆?!?p> “正好,熱鬧。老夫還覺得這書院太靜了些?!蹦屣L輕輕將手中的君子蘭放在窗臺上,詢問,“哎~那疑案錄你可還出第二部?”
皇上塞她進來的時候指著那本著作與那畫,問道:都是出自她手,能不能進。
那是肯定能,只不過屈才了,更想不到的竟是陸吾那廝的徒弟。
“沒空?!焙翢o感情地回絕。
墨清風不要老臉地看著拂乙,哀求:“或者贈老夫一幅畫~”
拂乙起身走了出去,很痞:“今日請假,不想聽學(xué)。”
行,當他沒問過,大不了再重溫一遍。
不聽學(xué)?
隨便,愛聽不聽。
慣著。
拂乙剛走到書院門口。
幾個衣裳華貴的婦人帶著護衛(wèi)在書院門口狂喊。
正是那日書院被拂乙收拾的幾個學(xué)子的母親們。
“墨院長,還請把陸衿交出來?!?p> “我兒被陸衿打得牙全沒了,如今還躺在榻上不能下地,還請墨院長不要包庇如此兇徒。”婦人尖瘦的臉雙歡微凸。
穿紅戴綠的被丫鬟扶著。
耀武揚威。
拂乙走下臺階,“聽得到?!?p> 聲音很冷淡,斂著不耐煩。
吹了吹臺階上的些許灰塵,漫不經(jīng)心地坐了下去。
人都把書院圍了起來,還不如坐一會陪她們鬧。
學(xué)子們都紛紛出來圍觀。
“陸衿這回完了,那可是于侍郎的夫人還有戶部尚書宋大人的夫人,朝廷命婦。”
“那不是活該嗎?!崩瞽們x笑著臉,幸災(zāi)樂禍的模樣。
“……”
于夫人打聽過了,就是個沒背景的鄉(xiāng)野丫頭,那李右相的夫人阮氏可是打了包票,此女任她們處置。
衣著如此樸素,那張臉還真是美…
于夫人回了神,應(yīng)就是那野丫頭了。
于夫人帶著恨意掃視著拂乙:“你可就是陸衿?”
拂乙坐在臺階上埋著頭,一手扶著額,一手的拿著枝條在地上畫了一圈又一圈。
輕輕‘嗯’了一聲。
看著極其傲慢無禮。
氣質(zhì)卻張揚不凡。
于夫人見她如此無禮,瞪了過去:“你可知本夫人是誰?這里可是京城,本夫人可是朝廷命婦!可容不得你撒野。”
拂乙還是輕輕的又‘嗯’了一聲。
不知輕重的丫頭,于夫人有些厭惡:“來人,將她綁去府衙,敢打我兒,讓你吃不了兜著走?!?p> 墨清風信步走了出來:“綁老夫的學(xué)生也不知會一聲!這兒可是清凈之地,哪來的野婦竟鬧得沸沸揚揚讓學(xué)子們?nèi)绾温犝n!”
“墨院長,勇兒也是你的學(xué)生,你可不能包庇她啊?!庇诜蛉伺樦赶蚍饕摇?p> “明明就是于志勇侮辱人再先,你個潑婦。”林珺珺沖了出來,沖著于夫人喊道。
“不是,林大小姐,你哥還躺在床上呢!”于夫人不解,這林珺珺怎么還出來包庇了。
“我哥他罪有應(yīng)得!”林珺珺一臉傲嬌的嘟著嘴。
太吵了。
會影響到同窗們聽學(xué)的。
拂乙起了身,拍了拍衣袖:“走,想去哪?!?p> “捉你去大牢!”于夫人便差身后的護衛(wèi)將拂乙圍住。
“去大理寺卿?!狈饕衣朴频刈叩揭黄ズ隈R前,扔給隨從來的護衛(wèi)兩張銀票,“馬借一下。”
“……”
拂乙灑脫的跨上了馬。
遠走的背影懶散的擺了擺手,聲音清冷,拖著尾音:“等你們?!?p> 目中無人,盛氣凜凜。
于夫人與那戶部尚書宋夫人看著那遠走的背影黑了一臉。
此女簡直是猖狂野蠻!
不見棺材不掉淚!
圍觀學(xué)生們有些好笑也有些鄙夷。
“撲哧~看看陸院花,一副不打你們一頓都不錯了的樣,還想捉她。”
“我覺得陸同窗好霸氣…”
“太粗魯了,有辱斯文?!?p> “……”
那兩位朝廷命婦可是有身份來頭,雁如煙笑臉迎迎的看向慕容川:“世子,煙兒覺得做錯了事還不悔改的人,好沒有禮貌哦~”
慕容川看著那馬上的背影輕輕開口:“嗯~”
“學(xué)子們趕緊回去聽學(xué)!”
墨清風擔憂地喚來馬車趕了過去,又有些想笑。
陸吾啊陸吾,你這頑徒真不省心啊,小時候沒少讓你頭疼吧!
大理寺。
拂乙不緊不慢地走了進來,沒有表情,總讓人摻夾一絲絲道不明的敬畏。
就好像被狀告的不是她一樣。
悠悠的坐在一旁的凳上。
還喚來大理寺的護衛(wèi)拿了壺茶過來。
大理寺卿的護衛(wèi)們知曉事情來由,一人打六人。
第一次有人走進這,像來逛戲園子的。
一副無所謂。
天塌了也要喝茶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