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夢加了晏揚的微信,一上來便先客客氣氣的做了一個禮貌的自我介紹。
——你好呀,我是南夕的室友明夢,前天在商場我們遇到過。我是一個攝影師,平時會約外形條件出色的朋友拍一些創(chuàng)作類的作品,不知道您這邊有沒有興趣呀?
半天沒有回復(fù),明夢覺得八成是因為南夕那個憨憨真的擊碎了人家的感情觀,干脆先去做面膜了。
南夕擦著濕發(fā)從衛(wèi)生間出來時,正好聽到明夢在客廳詭異的喊叫。
“干嘛呢你?”南夕將干發(fā)帽往頭上一堆,快走兩步站到她面前,就見敷著泥狀面膜的人此刻抬著手機,兩眼放光傻兮兮的抬頭看著她,那表情,就像一年沒吃過肉的小狗終于得到了一根有肉的骨頭。
“怎么了?”南夕坐到她身旁問道。
“你那位老同學(xué),晏揚,答應(yīng)讓我拍照了?!泵鲏糇ブ募绨蚴箘艙u了搖。
“哎哎哎,別搖?!蹦舷Π櫭伎此?,撿起掉落的干發(fā)帽繼續(xù)擦頭發(fā),不過還是忍不住小聲嘟囔道:“答應(yīng)就答應(yīng)唄,這么激動干嘛?”
“當然激動了,因為——”明夢得意的揚了揚手機,不過說到一半時卻將轉(zhuǎn)了轉(zhuǎn)身子,將手機往身后藏了藏,“現(xiàn)在還不能告訴你?!?p> “切。”南夕沖她做了個鬼臉,撐著桌子起身。
“你干嘛去呀?”明夢看她要走連忙抬手一把拉住問道。
“吹頭發(fā)啊?!蹦舷粗袨楣之惖拿鲏?,開始在腦海里頭腦風(fēng)暴起來。
這家伙不會答應(yīng)了什么條件吧?
“那個,你之前不是說要出情侶款的服裝嗎?做的怎么樣了?”明夢放開她,另一只手背在身后依舊將手機藏的嚴嚴實實。
“在打版了,估計等我找到合適的模特,廠子那邊也出樣衣了吧?!蹦舷ο肓讼牍ぷ鞯倪M度說道。
“這樣啊,”明夢低下頭沉思了一下,然后抬頭眼睛亮亮的看著她拍著胸脯說道:“找模特就包在我身上吧!”
南夕俯身湊近她,抬手按住她的肩頭瞇起眼低聲問道:“你在打什么小算盤?”
“沒有啊,沒什么?!泵鲏粜χ鴵u頭,可那彎起的嘴角真是要多僵硬有多僵硬。
“我告訴你啊,不管你找誰,總之不能是晏揚?!蹦舷粗?,說完后搭在她肩頭的手還拍了拍。
“為什么?”看著南夕轉(zhuǎn)身,明夢連忙追問道。
“因為……他的職業(yè)特殊?!蹦舷φf完后便回房吹頭發(fā)去了,其實這個理由比較牽強,畢竟晏揚自己都已經(jīng)答應(yīng)了明夢的約拍,不過她這邊始終涉及到商業(yè)用圖,能避開還是盡量避開的好。
再說了,明夢那點小九九還能瞞過她嗎?從來沒有關(guān)心過她的新款和腦洞做到哪一步的攝影師,又怎么會突然逮住情侶裝開始問?
唉,天真啊。
南夕舉著吹風(fēng)機看著鏡中的自己笑著搖頭。
而客廳里,抱著手機開始查資料的明夢也是一陣頭疼。
唉,某天蝎座令人害怕的直覺啊。
呆了一會兒,她下意識挑了挑眉,感覺到皮膚的緊繃感,抬手摸了摸已經(jīng)干掉的面膜,給晏揚回了個消息后便進衛(wèi)生間洗澡去了。
南夕正在做護膚時,晏揚卻發(fā)了一條消息過來。
——在嗎?
南夕瞟了一眼沒回,過了幾秒后想著晏揚對自己的習(xí)慣大概不太了解,便先回了個“在”,然后又將個性簽名截了個圖發(fā)過去。
——有事直說,別問在不在,問,就是不在。
半晌沒有回復(fù),南夕擦著護手霜時不時的瞄一眼屏幕。
暗了又被她點亮,亮了又暗,就這么來來回回好幾次,直到南夕坐到電腦前準備工作時都還沒有反應(yīng)。
大概,是嚇到了吧。
這么霸道不講理的女人,在一個半小時前還剛剛質(zhì)疑過人家的一片心意,要是換了她自己不拉黑刪除就不錯了。
說起來要不是這些年問完在嗎就再也沒有回復(fù),或者僅有幾面之緣的人問完只是為了借錢不還的,她也沒必要把自己樹立成這么暴躁不友好的形象。
對了,還有更可恥的是那種確定你在線后,披著聊天的外衣卻只是想來打探“商業(yè)機密”的“朋友”。
一直到處理完工作,凌晨時候,晏揚那邊依舊沒有任何回復(fù)。
算了吧。
南夕這樣想著,活動了下酸硬的筋骨,關(guān)燈上床。
她的店開了三年,雖然還算不上成熟,但已經(jīng)和各方都協(xié)調(diào)的比較有默契。加上她慷慨大方,當初只是想做過渡期的客服夏夏如今也已經(jīng)成了她最好的幫手之一了。
南夕睡覺不喜有光有聲,因此窗簾特意找了超避光的款式,不過不知是不是今夜累極,兩片窗簾的接口處沒有拉嚴實,清冷柔和的月光就那樣照射進來,在她的身上投出一道明夢愛極了的光影。
同一輪明月見證著同一片土地上不同的故事,已經(jīng)在夢里實現(xiàn)暴富的南夕也不知道晏揚此刻正坐在客廳捏著一支煙發(fā)呆。
“又開始抽了?不是都戒了嗎?”一個女人從衛(wèi)生間走出來,身上裹著寬大的男士睡袍,自然而然的坐到他身邊,“戒都戒了就別抽了?!?p> 說著,她抽出了晏揚指尖夾著的煙,將煙嘴放在自己唇間。
“讓我不要抽,自己卻抽上了?”晏揚看著她的動作,抬手想將煙拿走,可惜被她抬手擋開,還朝著他吐了一口煙。
看著他嗆咳著皺眉揮手的樣子,女人笑著靠到了他的肩上,“你說你,煙也戒了,酒又不會喝,你以后社交可怎么辦呢?”
晏揚揮散最后一絲煙氣,還沒說話便又被她吐出的煙霧迷了眼。
“晏揚,如今我都回來了,你……一點都不關(guān)心我這兩年過得好不好嗎?”女人將頭擱在他的肩上,聲音魅惑語調(diào)輕揚。
“你怎么可能讓自己過得不好?!标虛P起身穿過煙霧,站在落地窗前,看著眼前燈火闌珊的景象。
“你這話到底是夸我?還是貶我?”
晏揚轉(zhuǎn)身看她,嘴角微微噙起一抹笑意,卻不對她的問題做任何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