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個時代,農(nóng)這種武力值低的人能夠當上一個部落的首領(lǐng)是很不常見的事。
通常,各個部落會由資歷老,戰(zhàn)斗經(jīng)驗豐富,懂得更多捕獵和生存之道的人來擔任。
姜氏部落之所以由農(nóng)擔任首領(lǐng),是因為他比絕大多數(shù)人懂得利用花草治病,部落所有勇士幾乎都受過農(nóng)的救命之恩,于是老一輩的勇士們甘愿將首領(lǐng)職位讓給農(nóng)。
除此之外,農(nóng)還將凡草的藥理教給部落的人,盡管只是皮毛,也足以救治大多數(shù)傷病。
所以,當老一輩的勇士大多壽終正寢后,年青一代漸漸不滿一個連勇士都稱不上的人任職部落首領(lǐng)。
這種不滿,在部落最強勇士力及其女兒宓意外身亡后到達了頂點。
宓就是成天被鳴卿嚇哭的小美女。
她性情溫柔,盡管每天被鳴卿嚇哭多次仍然能溫柔地問候鳴卿要不要跟他們一起玩。只不過部落里其他小孩非常不情愿就是了。
這天,宓一個人在部落出口的大樹下編花環(huán),到了吃飯時間還不走,只唉聲嘆氣地編著花。
向來不正經(jīng)吃飯的鳴卿正要溜出去玩,看到唉聲嘆氣的宓,她停下腳步。
宓很難過,我不想她這樣難過。
鳴卿這樣想著,卻也不知道怎么辦??粗_邊爬過的螞蟻,鳴卿把它抓了起來,看了一眼宓又放開螞蟻,最后撿了一塊圓潤的小石子。
鳴卿悄悄走近,趁宓不注意把小石子扔進宓的衣服里。
宓果然被嚇住,淚花止不住地綻放,哭著抖了半天才把石子從衣服里抖出來,果然看到了鳴卿。
宓更委屈了,她癟著嘴含著淚坐下,繼續(xù)編花環(huán)。
鳴卿看宓更難過了,也不知道為什么,于是坐在宓的面前,說:“你不高興,我沒有拿蟲子嚇你??赡銥槭裁锤桓吲d了?”
宓瞪了鳴卿一眼,心下委屈得不行。哪有這樣安慰人的!
盡管這樣,宓還是覺得有一點被安慰到,她只當是鳴卿不知事,平日看著那么調(diào)皮的鳴卿看她難過了還想著用石子嚇她來安慰她,應(yīng)當是不想看自己繼續(xù)難過吧。
“我是因為阿父阿母吵架才不高興的?!卞敌睦镫y過,看著鳴卿安安靜靜坐在她面前陪著她,一心軟就開始跟鳴卿傾訴。
鳴卿不能理解阿父阿母吵架有什么好不高興的,又沒有不要她了,于是她愣愣地看著宓,等她的下文。
“我親阿母生我的時候死掉了,我阿父不會照顧我,就找了現(xiàn)在的阿母。我現(xiàn)在都十歲了,阿母都沒有生個弟弟妹妹,阿母說部落里的好些女人都在嘲諷她不會生只會養(yǎng)了。阿母很生氣,越來越暴躁,跟阿父吵架的時候越來越多。有時候是因為阿父不小心弄壞了一個碗,有時候是因為阿父晚上起夜的時候吵醒了她,也有時候是因為她回家的時候路上磕到一塊石頭摔了一跤?!卞涤謬@了口氣,繼續(xù)說道:“因為阿母這幾個月不停跟阿父吵架,阿父這幾個月幾乎很少阿母睡一屋了,阿母又生氣又難過,前幾天還兇了我。阿父看阿母兇我,他也生氣了,就兇了阿母。阿母一看阿父兇她,她就更生氣了,兩個人還打了一架?!?p> “可力叔叔是部落第一勇士啊,你阿母不可能打得過的?!兵Q卿雙手撐著下巴說。
宓又長嘆了一口氣,問題就在于沒打過。
她阿母覺得阿父心里只惦記著她死去的阿母,一點兒情分沒留,什么難聽的話都罵出來了,她阿父聽著更是氣,在氣頭上推搡了阿母一下,然后阿母氣得去了她哥哥家,阿父也不想低頭,直接跑山林里睡了,三天沒回家。
“阿母很少為難我,可她一看見我就難過,我該怎么辦啊?!卞嫡f著,停下編花環(huán)的手,用手背抹了一下淚,抽噎著。
鳴卿為難地想了想,問到:“是不是你阿母生個小娃你就不用難過了?”
宓搖搖頭,又點點頭:“阿母就是因為沒有生小孩被部落的人笑了才越來越暴躁的。”
“那你等我一會兒,”鳴卿站起身拍了拍泥土,說:“我去問問阿父怎么讓你阿母生小孩。”
宓連忙拉住鳴卿:“別!你告訴別人,我怕我阿母更生氣了?!?p> 鳴卿為難道:“那你說怎么辦?”
宓放下花環(huán)也站起來,說:“我們找人幫忙去山林里喊我阿父回來吧,興許阿父接阿母回家了阿母就不生氣了。”
鳴卿一聽,山林她可熟了,她肯定能找到力叔叔。
于是她拉著宓就跑,邊跑邊說:“不用找人,我天天往林子里跑,我可以找到力叔叔!”
宓被鳴卿拉著跑,性子柔弱的她想勸鳴卿先回去找人,卻攔不住,便只能既焦慮又期盼地跟著鳴卿跑了。
鳴卿拉著宓在山林里找了一下午,眼看天都快黑了,宓便想勸鳴卿回部落。
可鳴卿卻只想著還沒有找到力叔叔,堅定地不肯走。
宓看著在林中躥跳的鳴卿,又急又怕,但她也找不著回去的路,只能緊跟著鳴卿。
兩人在天色將盡的時候,摸到了猴群居住的附近,只聽著鳴卿咿咿呀呀跟幾個猴子叫了半天,她們就在猴群的外圍大樹上坐了下來。
心驚膽戰(zhàn)了許久的宓還顧不得問些什么,一聽鳴卿說可以放心在猴群邊緣休息一晚,不用擔心有猛獸,懸著的心一放下就困得不行,很快便蜷縮在樹干上睡著了。
她倆在林子里安心得睡著了,那頭已經(jīng)消氣回部落的力可急得要死。
找遍了部落,連婆娘都哄好帶回家了,卻怎么也找不著宓。
對于一個部落來說,勇武的男人是吃飽的重要保障,但女人才是一個部落能否繁榮的關(guān)鍵,尤其是宓這種即將成年的小女孩。
于是,當有人說看見過喜歡花的宓在部落出口樹下編花環(huán),而樹下只有沒編完的花環(huán)和零星朝山林方向灑落的花朵花瓣時,整個部落的成年人都出動了。
農(nóng)忙了一整天,還來不及回家囑咐鳴卿就帶領(lǐng)大家找宓去了,隨口托了個小子幫自己回家傳個話。
那小子沒找著鳴卿,找了幾圈后累了就徑直回家睡了。
部落的人打著火把找人,火光和喊聲嚇著不少山林的野獸,不少怕火光的蛇類都躲開了,包括平時根本就不往猴群去的雙頭大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