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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生是楚木

第四十八章:去公司

余生是楚木 清燼離離 4640 2020-08-22 16:19:22

  當重新走回這條生活了很多年的巷子,言木心里三分愉快,三分苦澀,三分淡然。

  言建國帶給她的快樂是美好的,她經(jīng)常在這天水泥路的巷子陪著她跑,牽著她的手回家,她蹦蹦渣渣的,他也不嫌棄。

  視線落在那棵桑樹下,小時候郭琴總打她,她就會躲在那里,久而久之,言建國找到她也是輕而易舉。

  “木木,給你糖吃,就不會再哭鼻子了。”

  言建國每一次這樣哄她,但是下一次還是會哭鼻子,眼眶紅紅的。

  后來十歲那年,言建國出車禍離世,在她面前倒在紅紅的血泊,豆大的淚水從眼眶中流浪,心中像斷了線的珍珠灑落一地,傷心欲絕,每晚就會噩夢來襲。

  郭琴一直認為是她害死她老公,將所有的錯都歸咎到言木身上,對她刻薄殘忍毆打,她心里也是這么認為的,似乎也沒有怨言。

  高中讀完,她就放棄了上大學的機會,找了一份工作兢兢業(yè)業(yè),可以說,郭琴和言強一直都是靠言木微薄的工資支撐的。

  回憶到這里,不知不覺就到門口了。

  郭琴一眼就看到了門口的三人,言木、徐橙和白澤。白澤不能不跟著,白宇的教訓歷歷在目。

  “還知道回來?你個死丫頭,看我不打死你。”

  郭琴拿起放在門邊的掃把就要打過來,尖銳刻薄的聲音充斥耳邊。

  一走就是那么多天,不打死這個死丫頭都不解氣。

  徐橙見狀把言木護在身后擋住,白澤一步上前抓著掃把的木把,惡狠狠的眼神盯著她。

  徐橙指著罵道:“喂,一見就要打人,你神經(jīng)病啊?!?p>  還真沒有見過這樣的母親,只會打人,真不是人。

  郭琴甩開手中的掃把,直接無視徐橙和白澤,越過她指著身后的言木吼道:“死丫頭,人多欺負人少,還知道回家?你怎么不去死呢?!?p>  言木拍拍徐橙的肩膀,示意自己可以應付,徐橙往旁邊退了一步,言木神色平淡。

  思索了片刻,還是選擇喊她一聲:“媽?!?p>  “誰是你媽?你不過就是那死男人撿回來的野孩子,現(xiàn)在倒好,一走就是這么多天,我丫的就養(yǎng)了個白眼狼,還指望你?!?p>  郭琴出言像個潑婦似的,聲音尖銳響亮,隔壁鄰居都時不時探頭觀看。

  冷風拂在臉頰,透著絲絲寒涼抹在心底,言木一直知道郭琴不喜歡她,她常說這些話,所以她內心也沒有多大的波瀾起伏。

  “媽,一聲不走是我的錯,但是如果你和哥哥要把拿我抵債,我每天好好工作,然后把錢都給了你們,你們呢,對我呢,即使我知道我不是你們的女兒,我也選擇留在這個家里,因為爸爸對我來說很重要?!?p>  留在這里,都只因為言建國逝去的疼愛,可他們母子二人就當言木是錢罐子。

  “死丫頭,不是你,我們一家會過得那么辛苦嗎?你害死了我老公,害死了我兒子的爸爸,你有什么資格埋怨?”

  徐橙看不過去,她知道言建國的事情,“喂,老女人,叔叔的死是個意外,怎么能全怪木木,就是你們惡毒的母子,才把這么好的木木逼走的。”

  言木看著穿著樸素的郭琴,粗糙的頭發(fā),干燥的面容帶著蒼黃和顯而易見的皺紋。

  為什么他們還是會走到這一步?爸爸是我錯了嗎?

  眸中泛起復雜的情緒,輕輕啟唇:“媽,今天我回來,也是回來告訴你,我已經(jīng)幫爸爸的墓移到了新地址,這是新地址,他忌日的時候,你們就可以到這個地方?!?p>  言木從口袋抽出一張紙條,她在咖啡廳向服務員拿來的。

  當初郭琴言強貪圖便宜,選擇的墓地荒草雜生,當初言木努力賺錢也是因為這個原因。

  言木掃視了四周,對著他們說:“我們走吧?!?p>  郭琴倒是不愿意了,言強現(xiàn)在沒有工作,還時不時欠下賭債,過往都是靠言木的,現(xiàn)在她離開了,誰來給他們錢用。

  郭琴一個疾步撲過來抓住言木的手臂,蠻力拉著她往回走,白澤似乎也對郭琴這猝不及防的動作始料不及,而后才反應過來就把拎著郭琴的胳膊甩開了。

  “啊”

  郭琴一聲哀嚎,摔在地上,明顯狼狽,哭天喊地的說道:“白眼狼啊,養(yǎng)了這么多年,狠心的女兒,害死了我老公....”

  言木看著摔坐在地上的郭琴,眉頭微微蹙起,水潤的雙眸劃過擔心和無奈,心頭涌著一股無力感。

  徐橙無語的撫了撫額頭,看著言木的神情,就知道她會軟下性子,急忙拉著言木離開,“木木,我們走,這種人真的沒藥救。”

  ?

  回到車上,言木看起來有些魂不守舍,嬌嫩的臉龐略顯蒼白,思緒翻飛不知到何處,一雙水潤的眸子,閃爍了些許空洞和無神。

  “木木,不要想了,這樣的母親根本不值得你著想,我看你以后還是不要來這里了,要這樣的母親,肯定把她狠狠揍一頓。

  言木扭頭看著她憤然地鼓起腮幫子,如果她不是釋然了,或許真的會胡思亂想,但此時此刻,她就想著好好陪在白楚嚴身邊,好好過完余生。

  “橙橙,不用擔心,我沒事,我應該也不會再找他們了,畢竟這些年來,我該做的也做夠了?!?p>  言木眼波流轉,眉目舒展,嘴角勾起淡淡的笑容。

  “你能想通就好,你就好好待在白總身邊,雖然吧白總挺冷的,但是對你好就行,幸福就在你身邊,不要丟掉了。”

  徐橙咋了咋舌,摸了摸后腦勺,白楚嚴高冷陰鷙的人設在她內心生了根,實在也對他稱贊不出來。

  不過,對她的好朋友好,才是最重要的,她的評價不重要。

  言木笑了笑,提到白楚嚴,干凈澄澈的明眸猶如染上萬千星辰。

  是幸福的,白楚嚴帶給她的任何東西,都是幸福的,她會好好把握,絕不會再在自己手上弄失了。

  白澤開著車,認真專注的看著前方,他有一瞬間知道老板為什么這么疼愛夫人,因為心地善良嗎?

  電話鈴聲響起,徐橙倏地厭惡的看了一眼。

  “怎么不接?”言木問。

  “我媽,我今天剛出差回來,好幾天沒回家了,一看就是來催的?!毙斐冉忉尩?。

  “接吧,她可能擔心你?!毖阅拘α诵?,說著。

  電話一接通,那邊傳來一陣低吼的女音:“徐橙,馬上給我回家,要是你不回,我馬上派人去捉你,你自己看著辦?!?p>  如雷轟一般,充斥著整輛車。

  不給徐橙說話的縫隙,電話就已然傳來“嘟嘟嘟”的聲音,徐橙掏了掏耳朵,這炸聲,快要沖破她的耳膜。

  徐橙對著手機罵道:“什么跟什么,有這么跟自己女兒說話的嗎?”

  剛剛的內容,言木也聽到了,無奈的笑了笑:“那你回家吧。”

  徐橙突然有些不舍道:“我還想著和你一起吃晚飯呢,木木,我覺得現(xiàn)在只有你能給我溫暖了,我家那三個簡直同流合污的排斥我,恨不得把我馬上嫁出去似的。”

  言木安撫著她:“叔叔阿姨為你好,不過我覺得結婚也是不錯的事情,你可以考慮考慮?!?p>  徐橙捻了捻眉,撩了撩她柔順的長發(fā),怪里怪氣的聲言:“我的白馬王子都還沒有出現(xiàn)呢,結婚這事還早呢,算了,我不跟你說了,我還是趕緊回家吧,不然我媽真的說到做到?!?p>  徐橙拍了拍駕駛座的后背,提醒駕駛座的白澤,“你把我前面放下就好?!?p>  徐橙下車之后,白澤問道:“夫人現(xiàn)在要去哪?”

  言木思忖了片刻,又拿出手機看了一眼時間,“去楚嚴公司?!本嚯x白楚嚴下班還有不到一個小時。

  她想起今天早上葉嘉辰的父母來找她的事情,只有楚嚴知道葉嘉辰現(xiàn)在在哪。

  ?……

  言木沒有來過白氏集團,白澤在大樓下停了車,把車開進停車場。

  言木獨自一人站在門外,放眼望去,高樓聳立,驕傲的身軀直挺著,高高俯視這著人們。一扇扇窗戶閃閃反著光,密集的聚在一起。

  不得不承認,能夠進入白氏集團工作該有多大的本事。

  一樓大堂寬闊無比,裝飾高調宏偉。

  言木徑直走進去,她走到前臺有禮貌的輕聲問道:“你好,請問白總在哪個樓層?”

  前臺抬眸看了她一眼,語氣還算禮貌:“有預約嗎?”

  言木眨巴了一下眼睛,“沒有,我就想知道...”

  話還沒有說完,就被前臺的女員工打斷了,嘴角勾起幾分不屑:“沒有預約,是不能見的,要是你想見,過去等候間那邊等等吧?!?p>  天天都有這樣的女人上門來找白總,帶著嫁入豪門的幻想,前臺女員工因此也沒有多客氣。

  言木神色有些怔忡,回頭看了一眼隔著一面透明玻璃的等候間,清楚的見到有幾個人在那里坐著。

  然而,言木并不想就坐在那里,她還想著要給楚嚴一個驚喜。

  聽出前臺女員工突如其來莫有的輕視,言木一時之間不知道該怎么辦?難道要打電話給楚嚴?

  ?

  正猶豫著,只見剛在停車場停好車回來的白澤,恭敬地說道:“夫人怎么不上去?”

  言木聽見聲音,回過神轉頭看向白澤,一雙明眸,染著幾分不知所措。

  “我不知道楚嚴在幾樓,然后前臺小姐說要預約,我上不去。”

  白澤立即秒懂,倏地忘記了夫人是第一次來公司,要是老板知道夫人被擋在樓下,估計會發(fā)瘋。

  “夫人,老板在頂層,我?guī)闵先??!?p>  聞言,言木欣喜地回應:“好?!?p>  言木走在前面,白澤跟在后面,看著言木離他遠了一些,確定她聽不見的聲音,陰冷的對著懵呆了的前臺女員工說道:“收拾東西,馬上給我滾?!?p>  女員工:“……”這是什么情況???白澤特助為什么要叫那個女人夫人??

  白澤帶言木乘坐的電梯是白楚嚴的專屬電梯,可以一路到頂層。

  昂貴高雅的空間,還縈繞著淺淺淡淡的薄荷清香。

  言木看著頭頂上紅色的數(shù)字不斷變換著,雙手伸進外套的口袋里,肩上背著一個黑色單肩包。

  突然想到了什么似的,晶亮的眸子,攜著幾絲顧慮,她朝身后的白澤詢問道,

  “楚嚴忙不忙?會不會打擾到他?”

  白澤面無表情,神色恭敬,聲音沒有冰冷,很淡然。

  “夫人不用擔心,老板見到夫人會很開心的?!?p>  即使幾個月以來,白行,白澤,白宇經(jīng)常見面來往,三人也始終沒有弄明白老板為什么這么疼愛夫人。

  但是他們唯一發(fā)現(xiàn)的時候,只有夫人在的時候,老板的暴戾癥不會輕易發(fā)作,而且身上的陰鷙冷漠會無形中褪盡幾分。

  唯有夫人開心,老板也會微乎其微的露出淺淺淡淡的笑意。

  言木欣喜的點點頭,馬上見到老公的心情驀然被放大了好幾倍。

  電梯到了頂層,樓層也被分成兩層,上層是白楚嚴的辦公室,下層是強大的秘書團隊。

  白氏集團涉及的領域廣泛,秘書團隊的配備也是頂流的。

  而白行三人是白氏集團白楚嚴的特助,人人皆知,除了白楚嚴這個冰冷老板,最忌諱的就他們。

  所以每次白楚嚴發(fā)怒的時候,最無辜受傷的就是秘書部的人。

  要進白楚嚴辦公室,必經(jīng)秘書部樓層。

  眾人都在認真的工作,但是眼神還是似有若無的瞟了一眼白澤帶來的女人。

  除了秘書部的幾位女性員工,就從來沒有任何女人上來過。

  還還還還……直進白總辦公室????

  眾人都驚呆了?。∪缓筮€有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繼續(xù)埋頭工作,不能發(fā)出任何一點聲音,這些事,他們之后私下討論。

  “夫人先在辦公室等老板,老板現(xiàn)在在開會,我出去給夫人倒杯熱水。”

  言木應了一聲:“好?!?p>  白澤離開之后,言木環(huán)視了四周,白楚嚴的辦公室都以冷色調為主,通篇一律的黑色,空氣里都莫名其秒夾雜著冷意。

  室內空間很寬闊,堪比家里的主臥室,但是這里只有簡單的一套黑色真皮沙發(fā)和一張偌大的黑色辦公桌。

  言木緩緩地走到寬大透明的落地窗前,從這里可以清清楚楚的俯瞰這個r市的大廈。

  果然,她老公的勢力非同凡響,不過這是他努力工作得來的,她不能否認。

  中午從幻影閣總部回來之后,白楚嚴就回到了公司。

  因為下周一要出差墨西哥的緣故,白楚嚴把下周的會議通通提前到今天周末。

  可想而知,眾位高層莫名被加班的想法,是無比的痛苦的。

  他們每天過的只有冬天,絲毫感受不到春天的溫暖,因為有白楚嚴渾身上下的氣場就可以輕易把空氣凍結。

  但是,在白氏工作兩個月,好比在小公司工作一整年,為了養(yǎng)家糊口,這些不算什么。

  白楚嚴坐在主位上,身子攜著幾分隨意靠在后面,雙腿交疊著,雙手交錯放在膝蓋處。

  一雙幽深的黑眸,不帶任何溫度,如同君臨天下的帝王睥睨著。

  一席黑色西裝,渾身上下散發(fā)著陰冷邪肆的氣息,偶爾如嗜血的惡魔,令人毛骨悚然。

  白澤邁步走進來,而白楚嚴看到他,也無疑露出詫異的神色,這時候他應該跟在老婆身邊才對。

  白澤傾身在白楚嚴耳邊不遠處說道:“老板,夫人來了,在辦公室等你?!?p>  白楚嚴首先是怔愣的抬眸朝他看一眼,倏地唇邊微微勾起,淺淺淡淡的笑意,一閃而過,稍縱即逝。

  他起身拋下一句:“散會?!本瓦~步離開。

  眾位高層怔住:“……”剛剛是看到總裁笑了?還是眼瞎了?是不是開會出現(xiàn)幻覺了?

  一定是假象,腦子都糊涂了,總裁怎么可能會笑,萬年冰山惡魔,會笑?

  總裁居然會笑?這太匪夷所思了。

  白澤和白行相視一眼,看著這愣住的眾人,嘴角紛紛勾起譏誚的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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