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里的沈晏之拍了自己的胸口幾下。他差點“被”死了。哪個死丫頭,他的馬車外面看著雖漆黑,可裝飾是古典舒適。哪里像棺材了?
姜梨小心翼翼地扒拉著馬車。也不知道馬車里做了誰?一聲不吭。偶爾吹起來的風(fēng)掀起一角,她連個側(cè)臉都沒看到。
“蒜兄,前方五十公里就到擁縣了”
“姜丫頭,到了擁縣。我們已經(jīng)仁至義盡,你該干什么就干什么去”,沉大哥不愿自己的身份泄露。再回到梁州時,每一條路上都可能埋伏危險。畢竟,沉大哥為了保證百姓的利益,觸犯太多人的利益。
“得咧,我麻利的走”,為啥她感覺心慌慌的?跟他們走,是以防自己再次掉入陷阱中。不過這位大兄弟老是帶面具。古人常說,帶面具的人是或許俊俏,帶兇惡的面具是為了震懾對方。
一行人走了五公里之后,馬上的范清遲感覺不對勁了。
“沈大哥,你們先走一步。我來斷后”
范清遲已經(jīng)看到雪堆里冒出來的人頭。雖然經(jīng)過偽裝,可依然與白雪不應(yīng)景。他們損失巨大的利益,對沉大哥早就恨之入骨了?;蛘摺切┑仡^蛇跟梁州里的人有關(guān)系。魚縣的地頭蛇倒了,梁州里的人擔憂了。他們害怕沉大哥順著蹤跡找到他們的老巢,他們的地位不保,倒不如把他在半路殺了。沉晏之死在回京的路上,誰能查到兇手?
這招妙……這些人跟了一路,終于舍得動手了。不,他們是看到沉大哥帶的人手就這么多,所以……
“清遲,來了幾個?”,沈晏之早知那些人是不會放過他。在魚縣與他們斗智斗勇,他們輸?shù)靡а狼旋X。放過他,就是自己鏟除自己的根,“放虎歸山”。
“老鼠穿雪地里了”,還在觀望,所以……還不確定是多少人?!吧虼蟾绶判?,來神殺神。何況是這些小嘍嘍”,范清遲不放在心上。他身上的疤痕可全都拜魚縣那幫渾人留下。既然都跑到半路攔截刺殺,那他殺人天經(jīng)地義。
姜梨老后悔了。只為跟他們的車,自己避免掉坑和遇見土匪的危險,結(jié)果……并不是每幫土匪都像剛才她遇見那幫土匪一樣,是貪生怕死之徒。
剛才冒出來的“鼠頭”,她也看見了。賊頭賊臉,咧牙咧嘴的……看樣子,馬車里坐了個了不起的人物。姜梨打定主意,等下她趁機跑。她這把菜刀對付不了這么多人。
四周的氣氛越來越詭秘。姜梨想抽自己幾巴掌。她這張嘴,要是不亂說話,充其量提心吊膽而已。而不是像現(xiàn)在,有小命之憂。阿翁在等她回去呢?想到這,姜梨把身上的包袱扎緊了。丟什么都可以,唯獨阿翁的藥不能丟。
“沉大哥,小心”
范清遲一聲落下,手一擺,趕馬車的人會意。姜梨的步伐越來越快。馬車速度過快,她只好跳上馬車后面當行李的地方,手緊緊抓車框。
真的來了……是土匪還是刺客?可怕,太可怕了。她從小到大還沒見過這陣仗。唯獨經(jīng)歷過的……就是和阿姐拿菜刀來威脅來她們家收保護費的小混混。
這陣仗……大砍刀都露出來了。怎么辦?她還不能死,照著這個速度,她鐵定會狠狠摔下去的。姜梨于是移動腳,想要往馬車里穿。
“咣當”一聲,那幫野帽子真不要命。在姜梨剛爬進去,馬和車分家了。
“公子”
馬車由于慣性,還在行駛。姜梨使勁打開馬車門。
“啊……”
實在太倒霉了。大叫完一聲之后,姜梨與馬車里的人連帶被分出來的馬車摔下懸崖下。
趕馬車的人難道不知道危險?她看那個叫“蒜什么”,好像挺厲害的,再撐一會兒,說不定就……得救了。
姜梨躺在雪地中,看著月明星稀。還有不知名鳥兒在枝頭上的嘲諷。
“好疼”
幸好有馬車擋著,否則……也不知道身上有沒有骨折。反正她就是覺得全身疼得不行。
許久,姜梨才從雪地上撐起來,而她也看到了躺在不遠處的馬車里的人。穿大氅,里面是靛藍色的衣服,批發(fā)。不過,那個人比她還狼狽。滿臉血跡,該不會是毀容了?
“大哥,醒醒……”
“兄臺……”
姜梨用了各種辦法,沒能把人叫醒??礃幼印钦娴臅炦^去了??裳┰较略酱?。這人身上穿得多,并不抵御刺骨的嚴寒。而且到天亮還有一段時間。
就是這人發(fā)話了,所以“蒜什么”才救了他。這個男人……面容模糊,看不清長相,沖他讓她扒著馬車,人品應(yīng)該不會差。
姜梨的頭上全是越。她不得不把人搬到散架的馬車板上,然后再拿繩子拉。
“又高又重”
雪地里劃出的痕跡很快就消失了。等那伙人找來時,只見到破馬車,而馬車里面的人已經(jīng)失去蹤跡了。
“找,不能便宜了那個家伙”,將他們害得無路可走。不殺了那個家伙,以后他害的人更加多。
“是”
沉晏之是在一陣嘈雜中醒過來。他覺得胸口一片,隨后又被人蓋上被子。
“大夫,他怎么樣了?”
“傷了筋骨,靜養(yǎng)一段時間”
“開藥?”
“你有錢?”
“他有錢,你看能不能用他的大氅換藥?”,衣服上面鑲的可是珍貴的毛皮,上好狐貍毛。
大夫看了看,“行吧”
沉晏之慪氣。這個姑娘,給她跟在馬車后面就算了,她還膽大妄為地穿進馬車。不僅如此,她進了馬車,馬車就被砍斷車轅,然后失去方向,掉下懸崖。這些,他就不說了,這位姑娘把他當成肉墊子。在昏迷之際,他把她推開,撐不住之后才暈了過去。
還算她有良心,沒有把他拋棄在荒野。只是,把他的大氅賣了,幾個意思?
姜梨的行程又被推遲了。她搬了個椅子坐近床邊。
尖下巴的男子,確實好看。黝黑的長發(fā)緊閉的雙眼……就是皮膚有點黑了些。觀他穿著,該不會是當官的?太年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