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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學(xué)

第七章

女學(xué) 月落云庭 2016 2020-12-19 19:30:36

  姜梨托腮盯著床上的人。她的視線很快被床頭上的掏藥罐迷住了。

  她伸了脖子過去拿。夠不著,只能輕輕點到掏藥棍。還差一點……姜梨一用力,掏藥棒掉了下來,姜梨順利拿到罐子。掏藥棍掉在沉晏之的臉頰邊。

  “還好沒有打到人”

  姜梨抱著掏藥罐背對沉晏之搗鼓。沈晏之慢慢睜開眼睛,手捂上額頭。真疼……這丫頭莫非是瞎了眼?沒看到他額頭上起了一個小包?

  姜梨聽到后面?zhèn)鱽砺曇糁?,立刻轉(zhuǎn)身。

  “叔,你醒了?”

  “咳咳……”,沈晏之覺得自己怎么就吐不出一口老血?他才二十二,年輕有為,將來可是要沖擊正一品大臣的位置。

  叔……呵呵,他還沒成親?他不過就是去魚縣呆了幾年,風吹日曬,風雨往來,他已經(jīng)蒼老得不像話?

  “叔,你啥樣了?”

  姜梨趕緊把茶水端過來。沉晏之潤了喉之后,余光掃過姜梨。

  這不是書局里以開科舉為噱頭,大賺一筆的姑娘?看著機靈,實則沒心沒肺。他差點被她弄死了。

  “叔,你要不要再喝一杯?”

  “我很老?”,沈晏之終于忍不住了。

  “叔,你看著年輕俊逸,可是眉頭有一股蒼桑,還有憂心。我覺得叔你是經(jīng)歷過榮辱浮沉,歷盡苦難……”

  “哼……”,他剛在魚縣回來,確實受了不少磨難。就連回京的路上,他們都不放過他。要他死于非命。

  “咕……”

  姜梨偷偷笑了。沉晏之尷尬了。

  “叔,我們?nèi)デ懊娉詵|西吧……”,然后分道揚鑣。

  “嗯”

  沈晏之假言正緊,收到門口,腿一軟,又差點摔倒在雪地了。從他看這位姑娘起,他有一種感覺,他要倒霉了。

  “叔,我囊中羞澀,只能請你吃碗素面了。我阿翁病重……實在是……”,錢要給阿翁買藥,還有給阿翁買藥吃。

  “理解”

  這位姜姑娘已經(jīng)聲明了很多次。她的阿翁病重。

  “叔,請吧……”

  兩碗素面上飄了兩三片青菜。沉晏之在魚縣吃盡苦頭。硬得跟石頭的饅頭,苦得發(fā)澀的樹根燙水。在魚縣最困苦的日子,他真正做到與百姓同吃同睡,保持初心。

  沈晏之吃了幾口,忽然從面底下?lián)瞥鲆粋€荷包蛋。他愣了一下。

  姜梨笑瞇瞇,“你放過官?而且還是位好官”

  “你怎么知道?”

  “你的模樣雖是世家子弟??赡愕臍舛炔环玻终浦欣侠O得有幾年了?”,洗干凈了也是潤美男子。特別是一頭黑發(fā)披后,端的是一股清冷的氣質(zhì),可額頭那鼓起來的包……有點扎眼。

  “……”

  “請你的。好官不多了”

  “像你這樣的姑娘也不多了”,留了個“小心眼”。

  “可這個世道對女人不待友好”

  “何意?”

  “我覺得女子不弱于男子。女子為什么不能在外面奔波,不能當官,不能經(jīng)商”

  “你不就是?”

  “我是被迫”,家中沒有進項,她不得不出來。饒是而已,她做得比男人多,到手的工錢卻少得多了。真是富人不知饑飽。

  “規(guī)則如此。若想得取得公平待遇,那就打破常規(guī),標新立異”,真是奇怪,交淺言深,他怎么會跟一個小姑娘說這話?想到這。沉晏之咬了一口荷包蛋。

  “……”,說得容易,男權(quán)當?shù)?。在男人的眼里,女人是拿來生孩子的,跟一頭母豬有什么區(qū)別?

  沈晏之想說什么,想了想,把話咽了回去。正如交淺言淺才是。

  “你今日請我吃面,將來有緣再見,我必幫你完成一件事”

  “不……好的”,這位大哥,看樣子是回大穆京都梁州?,F(xiàn)在雖說她不會去,可將來就不好說了。

  “喂,你們有沒有見過這個人”

  吃面期間,有幾個兇神惡煞的人進來,手中拿一張畫像,一邊踢凳子,一邊拉人詢問。

  “沒……有”

  被問到的人無一不發(fā)抖。生怕他們身上帶的刀不長眼。

  姜梨往后看了看,畫像上的人不就是……

  “兄臺,他們好像找你”

  沈晏之知道了。可是他不知從哪離開?能出去的地方都被擋住了。他只好作鵪鶉狀。范清遲這家伙哪去?再不出現(xiàn),來給他收尸便可。

  “我在魚縣當知縣時,把地方惡勢力連草拔根,他們對我懷恨在心,打算在我回京路上殺了我”

  “豈有此理”

  “這樣……我多少能挺一點,等下我把人引開,你從側(cè)門逃出去”

  “你一個姑娘……”

  “你認不認……”,姜梨冷不防地被問了一句。

  “是你……”,那人的眼光很快掃過沉晏之。

  “是你妹”,姜梨立刻起身,把人推開。三腳貓功夫的她很快被踢到角落,其中還砸壞了一個桌子。

  “快讓開,讓我來……”

  沉晏之處在危險當中。姜梨隨手抓了一個酒壺,就那人扔了過去。誰曾想……那人身子一移,酒壺打在沉晏之的后腦勺。沉晏之忽然暈了過去……他還沒動手,到底是哪個?

  姜梨驚愕,失手了。不管了,先救人要緊。她立刻抽了菜刀上去,對著還沒回神的人,一菜刀就拍了上去,拍得那人血流滿面。其他人見狀,抽了刀上來。

  在姜梨十八般武藝,扔盡所有東西之后,范清遲終于帶人趕到了。匪徒被帶走,姜梨縮在角落瑟瑟發(fā)抖。不是看見死人發(fā)抖,而是她打傷了一個官。下大獄什么的……應(yīng)該跟她沒有關(guān)系吧?她……那都是為了救人,手誤了而已。

  “沈大哥”

  “范公子,好多血”

  下人連忙把人帶走。

  “姜姑娘,是誰把大哥打成這樣?”

  “那啥……”,姜梨摸頭。她要是君子的話,可能就認了??墒前⑽毯桶⒔阍诘人拔覄偛糯蚣?,扔凳子砸那幫歹人,沒有注意到”

  “是你把沈大哥帶來這里?”,范清遲沉聲問。

  干什么?想秋后算賬?想抓她?

  女人下大牢,可沒有好果子吃。她這胳膊,這腿,被他們打幾下就殘了。以后她還怎么嫁人?還什么到梁州去?

  嗚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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