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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1的房客

第四章 沒有誰是柏拉圖

301的房客 余三立瑞 1804 2020-09-09 19:26:45

  我相信一種柏拉圖式的愛情,就是兩個人只保持精神上的交往,像是筆友或者書友這一種,或者那種紅顏知己,彼此知心,但卻本分。這種愛情顯得如此純粹的原因就在于,大部分人都做不到。早在我和徐涵沒有確定關(guān)系時,我和她就有身體上的觸碰。當(dāng)成為戀人之后,這種情況就更頻繁了。

  也許一開始兩個人在一起就會很開心,彼此聊天,看著對方笑,然后覺得只是這樣也非常不錯,但如果希望更親近的關(guān)系,就會試著彼此觸碰,感情的開始,就是從身體的觸碰開始的。

  一回生,兩回熟,三回路邊走,四回逛街口,五回出入手牽手,六回有空摟一摟。

  從最開始的牽手,到后來的擁抱,再后來的親吻,隨著彼此關(guān)系的親密,行為也更加親密了?;蛘哒f,行為的親密,反饋的就是情感的溫度。

  當(dāng)兩個人吵架的時候,不會有拉手的舉動,但當(dāng)一個人試圖緩和關(guān)系,或者道歉,他可能首先想到的就是牽手和擁抱。

  所以身體接觸,對于戀愛中的人來說,就是成功路上的里程表,記錄著他們的成就。

  但是對于在學(xué)校的學(xué)生,身體上的接觸卻要冒險,尤其是在有老師監(jiān)視的情況下。

  我們兩個一般會上課時拉手,手垂在兩個人中間,然后拉在一起。第一次牽手,應(yīng)該有一種劃時代的感覺,畢竟那是我第一次牽一個女孩的手——這個女孩是我的女朋友,萬物復(fù)蘇,堅冰融化,軟軟的,暖暖的,就是希望一剎那變成永恒的感覺。但實際上這種感覺出現(xiàn)在事后的回憶中,就好像酒,越品越醇,越陳越香。

  但當(dāng)拉手成了習(xí)以為常,最開始的那種感動就只剩下回憶,牽手成了一種習(xí)慣,是兩個人之間的一根紐帶,聯(lián)系和提醒著彼此的存在。

  但上課的時候牽手也很危險,畢竟一直把手垂著,也不舒服,但是只要把手拿上來,不管是桌子上,還是腿上,都要擔(dān)心被發(fā)現(xiàn),有時候就會在不經(jīng)意間發(fā)現(xiàn),后窗有一個面無表情的幽靈在注視,然后心涼半截,默默的把手拿下桌面,慢慢分開。

  所以當(dāng)時一直處在提心吊膽的情況下,經(jīng)常像做賊一樣尋找著警察的蹤跡,但是道高一尺魔高一丈,總是被發(fā)現(xiàn)。后來這件事果然就被她家長知道了。所以后窗出現(xiàn)的不止有過老師,還出現(xiàn)過一次她爸爸怒瞪的雙眼。

  我當(dāng)時在想,他會不會拉我出去打我,我是還手,還是跑,或者就挨著,或者他打她怎么辦,但是都沒有發(fā)生,除了我特心虛。除了他爸爸之外,老師一開始并沒有說過什么,但是后來我被叫去,他用了很嚴(yán)厲或者說很粗俗的詞:“你們在教室里表演?。 钡覜]有勇氣爭辯。

  可能是因為徐涵初中的那次私奔,她家里對她管的很嚴(yán)格,所以大部分周末,她都不能外出,我們兩個見面的機會很少。兩個人明明想像連體嬰一樣,卻弄的跟牽??椗粯?,時間總不夠,距離也太遠(yuǎn)。

  我的手心很熱,我媽說這是一種病,但是手熱有一個好處,冬天不容易手冷,而且可以借給女朋友用。但大部分冬天的時候,在學(xué)校是不敢借給她,在校外自然也比不上戴手套,就算是當(dāng)暖寶寶捂肚子,隔著衣服,大概和手心熱不熱也沒什么關(guān)系了。所以明明很想證明自己的手還是有一些作用,但是卻一直沒有機會。只聽她說我的手冬天不會發(fā)冷。我當(dāng)時就傻笑,也不會說我的手就是你的暖寶寶之類的話。

  其實老師說我們表演的話,雖然不恰當(dāng),但確實做得很過分。大概沒有人會在教室里躺在男朋友的腿上睡覺。

  說起來,我倒是知道學(xué)校有一對情侶在教室接吻,然后被監(jiān)控抓住勸退的新聞,所以高壓下逼不得已的情侶,實在是沒其他地方選了。

  我不知道是不是所有的女人都這樣,但是她的身體很軟,她坐在自己的椅子上,倒下來把頭枕在我的腿上,身體扭得幾乎成了一個直角,但是還是能睡著。

  而且不只是能睡著,她跟我說,在我腿上睡得很香。我相信這是因為我給她安全感的緣故。可惜這個安全感并不能擋住后窗的窺探。

  她做的一定是一個噩夢,皺著眉,緊握著手,嘴角還偶爾蠕動幾下,看得人很心疼,我用一只手抓著她。她抓我也很用力,不知道能不能幫她度過噩夢。

  我也期望能躺在她身上睡覺,但不是在教室,就好像是同床共枕,旁邊躺的是自己的愛人,一睜眼看到的就是她,踏實,滿足。我覺得這樣的場景像夢一樣美麗。

  我在一天中午曾經(jīng)在她腿上躺過一會。擺了三張椅子,直挺挺的躺在她的腿上,教室里沒有什么人。她用手撫摸我的頭發(fā),就好像電影里女主角撫摸男主角的臉龐,能抵達(dá)人最深的心底。雖然我盡力放松,但是最后還是一樣沒能入睡。這就讓這一幕更加遺憾了。

  我想象的愛情大概是相濡以沫,彼此是彼此的后盾,是對方的避風(fēng)港,愛情里由一片片電影里的溫馨場景組成,就好像是夢,一直處在朦朧的感覺,哪怕真的出現(xiàn)在兩個人之間,那種感覺又好像已經(jīng)成為了回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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