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廂里有一瞬間的沉默,江塵擺擺手示意蘇木達抬腳,沈振宇剛要出口的話就咽了回去,他知道這是江塵要開始直接對話李寶軍和常志華了,沈振宇現(xiàn)在最聰明的做法就是閉嘴。
“黑子,把這些保鏢們?nèi)记宄鋈ィ献涌戳诵臒??!苯瓑m掃視了一眼戰(zhàn)損在包廂地上的保鏢們。
蘇木達抬手示意了下,他那些手下動作十分利索地,把地上躺著的那些保鏢抬出去了。
包廂里清靜了一些,江塵翹著二郎腿,不屑一顧地看著李寶軍和常志華:“你們兩人在西州也算是有頭有臉的人物,我還以為你們多少有點腦子,沒想到也是兩個被人戲耍玩弄的煞筆。”
你說打就打吧,還侮辱人,這讓誰受得了???
李寶軍本就因為搶傷而疼痛難忍的表情,變得更加的難看,但是迫于江塵的淫威,他一個字也不敢說。
不過,常年在商業(yè)上面對陰謀詭計的常志華,卻看出了點道道,一開始江塵不讓他走,說留下來看什么好戲,現(xiàn)在又說這種話,肯定里面有隱情。
雖然頭還在暈著,但常志華努力用意志撐住了,他慢慢從地上站了起來,手扶住了墻靠住身體,血從他的臉上流下來。
即便如此,常志華的聲音還算穩(wěn):“江公子的意思是,今天這事情是有人設的局?”
江塵看向常志華,給了他一個贊許的眼神:“不愧是搞商業(yè)的,還不算太笨,你說的不錯,今天這事,就是有人設了局?!?p> “是誰?”常志華的語氣中含著怒意。
如果不是今天的事情,他堂堂常氏集團的董事長,怎么會變成這幅模樣,受盡這般屈辱?
一直跪在那里沒有說話的許鶴鳴,渾身哆嗦了起來。
江塵沒有回答常志華,而是轉(zhuǎn)頭笑瞇瞇問許山榮:“許總,明明是你們?nèi)液⒆臃傅檬虑?,我怎么看你和你兒子好像什么事都沒有???認慫最快,挨揍最少。”
在常志華和李寶軍把目光都看向許山榮之后,江塵慢悠悠說道:“況且,今天來我這里鬧事,不是你兒子組織的嗎?”
不等許山榮開口,常志華瞪著許山榮問道:“許總,說清楚,這到底是怎么回事?”
許山榮苦笑:“常董事長,我和你得到的消息一樣多,我也不清楚怎么回事啊。”
李寶軍習慣了審問別人,見許山榮如此說,怒火頓時從心頭燒起:“你他娘的別廢話,趕緊老實交代!”
被兩個人如此質(zhì)問,許山榮的臉色也不好看,但不好看歸不好看,許山榮卻是不敢放什么狠話。
一個常氏集團,一個是軍械庫,哪邊許山榮都不好惹。
或許許山榮可以全憑自己的心意,跟這兩個勢力交惡,可是許家呢?許家就能不顧了嗎?許家正處在多事之秋,許山榮又是許家二代中的老二,也是許家發(fā)展至此不可或缺的人。
所以許山榮能做的只有忍。
許山榮深吸一口氣,平緩下自己的怒氣,對常志華和李寶軍道:“你我都是成年人,我沒必要說謊,關(guān)于今天的事情,如果不是我兒子給我打電話,我根本不知情?!?p> “至于江公子說的,那是因為我們許家前幾天和江公子有過過節(jié),我知道江公子的實力,怕惹怒他會給我兒子帶來危險,所以一開始我就沒打算今天和江公子鬧翻臉?!?p> 許山榮說的有理有據(jù),由不得常志華和李寶軍不相信,兩人又轉(zhuǎn)頭看向江塵。
江塵挑眉道:“我可沒說這件事情和許總有關(guān),我只是問了問他而已,是你們自己想多了。”
被戲耍了這一番,哪怕常志華已經(jīng)在江塵面前認慫了,也不免有些難堪:“江公子,你就別賣關(guān)子了,快說吧。”
“許鶴鳴?!苯瓑m抬眼看向還老老實實跪在那里的許鶴鳴,眼角有寒意閃過,“不如你跟他們說說,這到底是怎么回事?”
許鶴鳴被喊到名字,忽然渾身一顫,他轉(zhuǎn)過頭,努力在他那張哭喪臉的表情上堆出笑意:“我、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啊。”
還沉浸在父親偉岸形象幻滅的李成宇,看著李寶軍腿上的傷,摸了摸自己疼痛的肚子,聽到許鶴鳴說他什么也不知道的時候,心中堅持的那抹關(guān)于朋友的道義也隨之崩塌了。
李成宇憤懣地看向了許鶴鳴,因為疼痛他的聲音并不大,可在場人都聽到了:“許鶴鳴,不是你說這個會所里有個叫江塵的得罪了你,你來揍他一頓出氣嗎?怎么又變成你什么都不知道了呢?”
李成宇的話,直接把許鶴鳴推向了一個活靶子,包廂里的所有人都看向了許鶴鳴。
江塵饒有興趣地問道:“我也想知道我怎么得罪了這位許公子,快說來聽聽?!?p> “不、不是我,我沒有……”許鶴鳴已經(jīng)開始胡言亂語了,他面對包廂里這些如利劍一般的目光,畏懼地往后退縮著,恨不得把自己縮到角落里。
“看來確實是有人在背后推波助瀾啊,看許公子不愿意說出來的模樣,要么是跟此人關(guān)系很好,要么就是跟這個人有什么不正當?shù)慕灰??!苯瓑m這話是看著許山榮說的,他想讓許山榮聰明一點,雖然江塵的懷疑對象不是許家人,可審問許鶴鳴這事,還是許山榮來更好一些。
好在許山榮雖然溺愛兒子,可在這種時候也不是不知道深淺的人。
“鶴鳴!”許山榮對許鶴鳴少有的嚴肅起來,“到底是誰指使你去的,你要是不說,你就在這里一直跪著吧,就算是把雙腿都跪斷,我也絕對不會向江公子求情!”
許山榮這番嚴厲的話,成功讓他們許家洗清了嫌疑,可是即便如此,李寶軍和常志華的目光,依舊像是要吃了他們父子倆一樣。
“爸,我不跪了,我的腿好疼啊,我不想跪了?!痹S鶴鳴哭著求許山榮。
孩子從來沒在自己跟前這么哭過,許山榮有些心軟,但是再心軟,他也得硬著頭皮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