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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呀出征去

第九章 出征

走呀出征去 久安昭陽 3837 2020-08-28 10:30:00

  一連四天,李言棠都沒看見公主和明枝她們,自己在將軍府里惴惴不安。

  薛將軍和錢伯每天時不時地回府,安排出行事宜,忙碌異常。只有她一個人閑得快長毛了。

  就在薛將軍臨行前夜,麗和公主回來了,拿著和離詔書,還了將軍自由。

  薛將軍看完詔書,鄭重地向麗和公主施了一大禮,口中說著感謝之辭——麗和公主這四年來操持將軍府,多有怠慢,請公主恕罪。

  麗和公主白他一眼。“都和離了,還給我跪下干嗎?我不差你的感謝,用不著。你該干嘛就干嘛去吧,我收拾一下東西,一會兒就搬出去。我的東西,我的人,我都會帶走,你的東西,你的人,我不會占分毫?!?p>  薛將軍沒想到公主真的如先前所說拿來了和離詔書,還沒有糾纏他,更沒有向他討要人情。想著成婚以來,自己好像也沒盡過夫君之責,他心中不免有些愧疚。但皇命在前,他無暇顧及這些,轉(zhuǎn)身便埋頭去處理自己的軍務。

  明枝她們幾人利落地收拾起自己的東西,李言棠也想收拾,發(fā)現(xiàn)自己除了兩套改小的護院衣裝之外,也沒有什么可收拾的。當她將自己打點好的小包袱背上肩時,麗和公主卻攔住了她。

  “言棠啊。你就不用跟著我回府了。你留在這吧。”

  “為什么???公主,我愿追隨公主,天涯海角都行。公主對我有救命之恩,我這條命就是公主的,自當要和公主一起離開?!?p>  麗和公主為難地想了想,問:“你不是想學武藝嗎?跟著我,可就不能繼續(xù)學劍了?!?p>  李言棠雖想繼續(xù)練武,但仍想追隨公主。于是,她請求同去。

  “這個……”麗和公主為難,想起之前放下的豪言,不會動將軍的東西和人,有點后悔?!把蕴陌。沂菍嵲诓荒軒阕??!?p>  “為何???明枝、添香和小梅你都帶著,為什么獨獨不帶我?”李言棠一臉委屈。

  公主揉揉她腦袋,慢慢解釋:“我嫁入將軍府時,將軍府除了老夫人外,沒有一個女的,我生活著實不便,從公主府里調(diào)來這三個丫鬟,所以她們?nèi)耸俏夜鞲?。而言棠你是我在將軍府買的,理應留在將軍府。況且,明枝自幼貼身服事我,衣食起居她全能照應;添香做的一手好菜,我這才吃得從來不將就;小梅料理事務得當麻利,家中無一處凌亂,凡事禮數(shù)周到,細致妥帖。而這些女仆應該具備的才智,言棠你沒有一點占得上。我就算可以帶走你,也想不到你能做什么?!?p>  “我功夫好,可以保護公主。”李言棠抬頭信誓旦旦地說。

  “這是京都,誰敢對公主造次?況且府內(nèi)有護院,出門有衛(wèi)兵,各個武功卓凡,也真用不著你費心?!?p>  言棠頓時覺得自己一無是處,失落地垂著頭,還不舍地掉下了眼淚。

  公主安慰她:“不要難過,言棠你其實可以隨將軍一起出征?!?p>  “出征?我能去?”

  “將軍一向把你當做男兒,說不定缺個馬童之類的。而且,你早就和我說過,你的志向是保家衛(wèi)國,做個棟梁之材,那出征歷練正適合你啊。”

  李言棠猶豫地說:“那也得將軍肯收留才行啊?!?p>  麗和公主信心滿滿地鼓勵她?!澳闳デ笏?,他必會答應的,你這種勤奮好學的人,他最喜歡了?!?p>  李言棠只好垂頭喪氣地進屋去求將軍準她一起出征。誰知這過程異常地順利。

  將軍只說了句:“準了,男子就該去沙場,整天泡在胭脂水粉堆里能有什么出息!”

  公主在門外聽到,笑吟吟地進門:“將軍,既答應帶李言棠出征,就不要食言。她可是個廚藝好,手工巧,干活麻利,還吃得少的好女仆?!?p>  將軍聞言一驚。女仆?他仔細端量了一下跪在公主面前的言棠,身形如少年,看不出男女,不過那眉眼間確實有些女子的清麗?!八皇悄沭B(yǎng)的小廝?”將軍一時著急沒顧慮所說的話是否妥當。

  公主白他一眼,只幽幽地說:“將軍眼神一向不怎么好,這次看錯,實屬正常?!?p>  她咬了咬嘴唇,略帶不舍地對李言棠俯身耳語:“你想上戰(zhàn)場,這次就依內(nèi)心的召喚去,若是他對你不好,記得來找我,你賣身契還在我這呢,我再把你討回來?!?p>  聞言,言棠破涕為笑。

  麗和公主轉(zhuǎn)身離去。薛將軍瞇起眼問李言棠:“公主說什么了?”

  李言棠回話:“公主說,這是個秘密。”

  薛將軍拋給她一記不屑的眼神,走開。

  第二天一早,薛將軍率軍離開京城,皇上與元成妃站在城門上相送。李言棠身著男士卒衣裝跟在錢伯的馬車旁邊。她看見將軍一步三回頭地望向城墻上的城樓,眼角銜著一滴淚。不用猜,這滴淚是不舍,只可惜是為了牟湘菲這種女子,真不值當。李言棠心里默默念起麗和公主,沒有發(fā)現(xiàn)城墻上有她的影子。也對,都已經(jīng)和離了,沒有理由過來送別。

  李言棠心思憂郁地跟著往前走,一旁的錢伯看到她,便問將軍該如何安置她。

  “不如去給將軍你服侍起居如何?”

  將軍心里總覺得李言棠是麗和公主派來監(jiān)視他的,不想見到她。“不用,我自己會穿衣梳洗,用不著別人幫我做。你隨便給她找個差事吧,不用來問我?!?p>  “那就讓她去伙房吧,打打雜?!?p>  將軍也不同意。

  “那就去軍醫(yī)那里吧。”

  “去軍醫(yī)那不過是曬曬藥材,幫著綁綁紗布,可惜了她的一身力氣了,讓她去馬圈養(yǎng)馬吧?!?p>  錢伯一聽,連忙回說:“那馬圈臭氣熏天,不適合女孩子?!?p>  薛將軍哼出一聲鼻息?!八睦锵衽⒆恿??”

  “將軍,莫不是還在為看錯李言棠男女之事而覺得丟人,所以要撒氣吧?”

  將軍被說中,扭頭鉆馬車里假裝看書去了。

  李言棠自此接下馬倌一職。

  時值春日,天氣逐漸熱起來,馬群的屎尿味熏的她直惡心,但想來也算不是虛度光陰,于是她忍下來,虛心請教錢伯如何馴服馬匹。錢伯見她很用心,耐心教授,還未到戍邊地,李言棠已經(jīng)訓練馬匹游刃有余。

  錢伯遠遠看著趕馬的李言棠,直夸:“這丫頭挺靈,孺子可教,學得真是快?!?p>  薛將軍頭也沒抬,嘟囔一句:“比起龍硯差遠了。”

  錢伯嘆氣,沒和他爭辯。

  經(jīng)過二十幾日行程,軍隊到達燕赤關城門外。

  這天,薛將軍發(fā)現(xiàn)馬群中間有個人影,騎著馬似乎挺自在的,忽然間,那人影跳下馬,消失在馬群中。過了一會兒,那人影又出現(xiàn)在頭馬的馬背上。

  將軍疑惑,問錢伯:“她這是在干什么?”

  錢伯也不知,回答不上來。

  待午飯時,將軍問李言棠:“方才為何忽然消失在馬群中間?不怕被踩死嗎?”

  李言棠沒回答,埋頭吃飯。

  薛將軍大聲呵斥她不知軍中規(guī)矩,將軍的話,必須有問必答。李言棠這才嘀咕了一聲。聲音如蚊子,薛將軍什么都沒聽到,便斥責她大聲應該說話。

  挨了訓斥的李言棠只好扯著嗓門喊:“將軍為何對小的如何撒尿這么感興趣?”

  眾將士聽完,都憋不住笑。薛將軍自知問了不該問的,又當眾丟了人,氣呼呼地背著手走了。

  達到燕赤關后,薛將軍命將士分兩批,各自一千人,每年換防,一支固城防,一支城外駐扎加護。而他親自到城外營地駐扎。

  到達戍邊營地時,言棠見別的行伍都有軍帳,有領頭的伍長,自己無人管無人問的,關鍵是連睡的地方也沒人安排。她想問錢伯,偏偏錢伯被將軍派到城內(nèi)去交辦差事去了,她只好硬著頭皮問薛將軍

  她要住哪兒。

  “當然是馬圈?!?p>  李言棠吃驚。“那兒是人住的地方?”

  將軍不以為然地回:“養(yǎng)馬倌不和馬在一起,戰(zhàn)馬有何閃失怎么辦?”

  李言棠看了將軍半天,他低頭畫布防圖,許久后抬頭,發(fā)現(xiàn)李言棠還在。

  “你怎么還不走?”將軍問。

  李言棠郁悶地說:“我能住帳篷嗎?馬圈沒法住啊?!?p>  “不能?!?p>  “將軍一點都不會憐香惜玉,難怪現(xiàn)在淪落到孑然一身?!?p>  聽到這話,將軍冷笑一聲:“憐香惜玉?你以為這里是什么地方?這里是血肉橫飛,白骨累累的戰(zhàn)場,想被憐香惜玉,滾回你的公主府去!”

  李言棠無話可說,氣呼呼地走了。

  當夜,她睡在馬槽里,覺得太冷,就鉆進喂馬草的草堆里。

  第二天一大清早,薛將軍來到馬圈巡視,沒有看見李言棠的身影,氣得自言自語:“我非得打斷李言棠這個逃兵的腿不可!”

  聞言,李言棠從將軍身后的草堆里鉆出來,問:“為什么要打斷我的腿啊?”

  薛將軍被她嚇了一跳?!澳銥槭裁淬@草堆里?”

  李言棠一邊摘掉身上的草,一邊回:“托將軍的福,昨夜我差點被凍死,不鉆草堆里根本沒法睡。”

  薛將軍回想,好像確實沒給她發(fā)條被子,他自知理虧,卻嘴硬:“你一向年輕力壯的,怕什么這點寒冷?!?p>  “將軍你這是站著說話不腰疼,你試試三月里在塞外不蓋被在帳外睡一宿?”

  薛將軍瞪起眼睛?!澳愀抑肛煴緦④??”

  李言棠怕惹禍,幽幽說句:“將軍過于敏感了,這可不是大將風范?!?p>  薛將軍被她氣走。

  到了下午,錢伯才從城內(nèi)回來,為李言棠送來被子。

  “昨夜委屈姑娘了。”

  李言棠撅著嘴,有點不開心?!板X伯,薛將軍為什么自打出了將軍府就總是刁難我?。亢么跷乙菜闼雮€徒弟……”

  錢伯一邊幫李言棠用木棍和柴草搭起個小茅草窩棚,一邊緩緩說:“將軍與公主不和,他以為你是公主派來監(jiān)視他的。所以,言語和要求上,興許有些過火。”

  撐著木頭的李言棠很是不理解?!安粚Π。麄兌己碗x了,有什么好監(jiān)視的?公主讓我隨同出征,不過是滿足我入伍上戰(zhàn)場的初心而已?!?p>  恰好薛將軍來找錢伯,聽到她的話也點頭默許。

  “將軍,你點頭是不是也覺得我說的有道理?”

  薛將軍又點點頭,幽幽說:“公主也確實沒必要找人監(jiān)視我?!?p>  李言棠聽罷,就直言:“如果將軍也覺得我說的對,那你為難我,就是單純和我過不去了?”

  薛將軍思量片刻,接下錢伯手里的麻繩,系緊了支撐的木樁?!耙苍S是吧?!?p>  “這我就不懂了。先前將軍還教小的劍法,小的也是努力去學,并沒有惹過將軍,為何將軍如今這般嫌棄我,為難我?”

  這話也確實難解釋,薛將軍看了看李言棠,不屑地吐露一句:“可能是你單純長著一張討打的臉?!?p>  沒想到薛將軍說起挖苦人的話也是信手拈來。

  “將軍,您專揀別人不愛聽的話來說,這種氣人的本事,一般人都比不上啊?!崩钛蕴拿骺浒蒂H,氣得直咬牙。

  “彼此彼此?!毖④娒媛兜靡庵呐氖肿吡?。

  從此,薛將軍每天都來李言棠這找茬,刁難她一番。李言棠想訴苦也無處訴,咬牙忍著。慢慢地,她就把薛將軍認定成自己的天命克星了,能躲就躲,能避就避。不過營地就這么大,每天還是要被他或數(shù)落或訓斥一番。

  “這什么時候是個頭啊?”躺在夜空下,李言棠氣得直蹬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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