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源還是第一次自駕出游,原本以為十點前能到達酒店,沒想到還沒上高速就開始堵車,硬生生拖到快凌晨三點才到達目的地。剛開始兩人還有說有笑,一起打發(fā)無聊時光,到后來陸鳴直接扛不住睡過去了,左源只能自己打起精神,一路小心行駛。
下車的時候,左源發(fā)現(xiàn)溧陽下著蒙蒙細雨,不知道明天天氣會不會好。
第二天,天灰蒙蒙的,像是隨時要下雨,卻又遲遲沒有下下來。兩人都睡到快中午才醒,吃過午餐,去天目山游玩了一下午,品嘗了當?shù)赜忻聂~頭湯。到夜幕漸漸落下,陸鳴總算等到了心心念念的溫泉之旅。
她換上泳衣,左源已經(jīng)在出口處等著她了。冬天的夜晚凍得陸鳴直打寒戰(zhàn),裹著一件單薄浴袍完全沒有御寒能力。她看見身邊那些跟她同樣浴袍加身卻自在談笑風生的路人,簡直覺得不可思議。
溫泉區(qū)域的燈光昏暗,能看見水面升起的水汽,每個湯池中都有十來個人,有的三三兩兩在閑聊,有的一家三口在戲水,很熱鬧。
左源挑了一個人少的池子,脫下浴袍走進去,泡在里面朝陸鳴揮手:“來呀,下來呀?!?p> 陸鳴也把浴袍掛在湯池旁的架子上,看著漆黑的水面,有一點害怕。她縮成一團,問道:“這個水深不深???”
“不深呀,你看?!?p> 左源立即從水里出來,站直了身子,池水才到大腿根部。旁邊的人看到楞楞的二人,都忍不住偷笑。
陸鳴沿著旁邊的大石頭小心下水,左源伸手扶住她,然后一起坐在溫熱的水中。
“呀,太舒服了?!?p> 陸鳴屈著身子,感嘆道。
剛剛被冷風吹得冰涼的皮膚瞬間被溫暖的水流包裹住,一身寒意煙消云散,她感覺自己像是一條在珊瑚礁群里穿梭的熱帶魚,浸潤在暖和的海水里,沐浴著和煦的陽光,比蜷縮在被窩里更舒爽百倍。
“我天,你騎車也不會,開車也不會,游泳也不會,咋啥都不會?你到底是怎么長大的?你爸媽把你從地里種出來的嗎?”
左源嘲諷道。
“你才從地里種出來的,你當我是葫蘆娃???”
“不不不,你不是葫蘆娃,你是七娃手上那個葫蘆,能把全世界吞進肚子里?!?p> “滾。”
陸鳴用手肘痛擊毒舌的左源,左源趕忙躲閃。
“我要是葫蘆,你就是三娃,鋼鐵直男本尊,最欠打?!?p> “我的頭可不是面團捏的,來來來,朝這兒打?!?p> 這時,左源配合地學著三娃的音調(diào)和臺詞,并指著自己的大腦袋,故意挑釁陸鳴。
陸鳴立刻捧起池水,潑到左源臉上,兩人在水中玩鬧開了。
逮著機會欺負陸鳴,左源可不會手軟。陸鳴不會游泳,所以對于潑進眼睛、鼻子里的池水各種不適應,難受地不斷擦去臉上的水,左源則乘勝追擊,讓陸鳴毫無招架之力。不過陸鳴也不甘示弱,被動挨打了一陣子之后,她索性閉上眼睛,估摸著左源的方位,然后奮起反擊,最后兩人誰也沒占到便宜。
“好啦好啦,不來啦!”
陸鳴率先叫停了這場大戰(zhàn)。她趕忙抹去臉上的水,總算能看見賤笑的左源。
“不錯呀小葫蘆,還能反擊?!?p> 左源湊過來,摸摸了陸鳴已經(jīng)濕透的腦袋。
“那當然,要輸也不能輸了氣勢?!?p> “不錯,這才像我的菜?!?p> “像你個頭!”
“要不咱們換個池子,去別的池子看看。”
“行。”
說完,兩人便起身。在溫泉里泡了一陣子,陸鳴全身都熱乎起來,走到掛浴袍的架子一看,發(fā)現(xiàn)浴袍不知被誰抖落了半截,下面都被打濕了??墒?,此刻陸鳴已經(jīng)半點不覺得冷了,穿著濕噠噠的浴袍,與左源一起沿著蜿蜒的小路尋找下一個目標。
他們找到一個人更少的池子,掛好浴袍下水去,沒一會兒工夫,陸鳴就坐到了岸上。
“不行了不行了,這池水太熱了,泡在里面要熱死,我得坐會兒,吹吹涼風?!?p> 她只把小腿泡在池水中,其余的身體部分都暴露在寒風里,只有泳衣蔽體。即便如此,陸鳴也覺得燥熱難耐。
左源也一起離開池水,坐在陸鳴身邊。
“你看看,這些溫泉池子……”
陸鳴順著左源的話,橫掃過大大小小十幾個湯池。
“像不像一鍋一鍋的人肉湯。”
“滾……”
聽到這話,陸鳴都不淡定了,一肘推向左源。果然從他嘴里說出來的,就沒啥正常的話。
“你剛剛還在里面泡著呢,怎么滴,你當你是溫水煮青蛙呢?!?p> “你看呀,不像嗎?”
放眼望去,昏暗的燈光下,大大小小形狀各異的溫泉池子里,有的十幾個人在池中嬉戲,有的七七八八聚首談心,池水中還冒著熱氣,在路燈的照耀下,宛如一鍋正在燒煮的湯水。別說,還真有點像。
陸鳴深吸一口氣,要趕快把這種可怕的念頭從腦海中清空,不然一趟完美的旅程都要變味了。
左源這張嘴有毒,劇毒,比鶴頂紅還毒。
泡了一個小時,陸鳴在淋浴間舒舒服服沖了個澡,便和左源一起開車回酒店了。
這一天好好放松了一把,睡到自然醒,登山坐纜車,晚上泡溫泉,已經(jīng)很久沒有這種無憂無慮的感覺了。陸鳴點亮手機屏幕,發(fā)現(xiàn)有兩個蘇子琴的未接來電,她立即回撥了過去。
“喂,陸鳴,你跑哪去了,打你好幾個電話沒人接?!?p> 電話一接通,蘇子琴就開始抗議。
“泡溫泉吶,可爽了,下次咱們可以一起來?!?p> 陸鳴把“可”的音拖得老長,迫不及待想要跟閨蜜分享愉快的旅程。
“這么爽!可惜我泡不了了。”
“為啥泡不了?。俊?p> 蘇子琴偷笑了幾聲,故意賣了個關子:“你猜?!?p> “我哪兒知道啊,你姨媽來看你啦?”
“屁的?!?p> “那是啥呀,你快說呀。”
“我今天去醫(yī)院了,醫(yī)生說……我懷孕了。”
“What?這么快!”
這發(fā)展路線好像進入了陸鳴的知識盲區(qū)。她感覺自己還是剛?cè)肼殘龅男氯四兀K子琴這邊不僅結(jié)完婚,現(xiàn)在孩子都有了,頃刻間邁出好大一步,跟自己隔了十萬八千里遠了,像是登上了人生的一座小山峰。
“還好吧,結(jié)婚也小半年了,你要不要來看看我啊?”
“看看看,那能不看嗎?我還沒見過跟我同齡的孕婦呢,那必須得看!”
“呃……我怎么覺得你是上動物園看黑猩猩呢?”
“瞎說,你可比黑猩猩稀罕多了!你等等啊?!?p> 陸鳴一手捂住手機,興奮地轉(zhuǎn)頭看著左源,說道:“我閨蜜懷孕了,要不我們明天去蘇州看看她,順便去蘇州玩一趟?”
“隨你,我都行?!?p> 左源爽快地同意了。
有了左源的應允,陸鳴再次拿起電話:“我明天來看你怎么樣?”
“真的?”
“當然了,騙你干嘛?”
“好好好,太好了,正好我整天在家無聊著呢!”
陸鳴激動得好像是她自己懷孕了一樣。
她簡直無法想象,像蘇子琴這樣慵懶隨性,自己都倒騰不明白的家伙,做了媽媽之后會是什么樣。不過陸鳴倒覺得,蘇子琴對待自己的孩子,應該是極盡溫柔,一門心思都放在這個小生命身上,就像安藍看小草莓時一樣,滿眼都是憐愛疼惜。
蘇子琴是陸鳴這撥同齡人里最早結(jié)婚的,也是第一個懷孕的。曾經(jīng)跟陸鳴朝夕相處的好閨蜜,如今就是準媽媽了,這消息就像一個重磅炸彈,在陸鳴心中激起千層浪花,久久不能平靜。
“我們是不是應該買點禮物過去?附近有商場嗎?這個點會不會關門了?明天買來得及嗎?”
陸鳴像連珠炮一般,嘩嘩地對左源說個不停,完全沒給左源回應的空隙,更像是她在自言自語。
未可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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