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果然是你
竹林東是一處斷崖，山風(fēng)拂過，一灰衣老人在山崖處臨風(fēng)而立，似有些仙風(fēng)道骨的模樣。
“你來了。”老人長袍飛舞，淡淡拋出一句話。
“薛前輩?！鄙砗蟮娜艘簧硭{衣，抱著一把劍，看著背對著自己的老人。
“顧神捕果然是個聰明人?！崩先宿D(zhuǎn)身笑道。
“薛前輩，今夜叫我前來，所為何事？”藍衣男子正是顧懷兮，黑曉生應(yīng)該把所有人都了解透徹了，知道他是六扇門的也不奇怪。薛老頭離開房間的時候，用傳音功給他傳了一句話：三更時分，東邊斷崖。
薛靖收斂笑容，一陣掌風(fēng)快速向前掃去，顧懷兮躲過掌風(fēng)，吃驚地問道：“前輩這是何意？”
薛靖見他身形極快，出掌的速度變得更快了，顧懷兮剛開始只是躲閃，見薛靖掌風(fēng)越來越凌厲，顧懷兮無法躲避，只能接下掌風(fēng)。幾招后，見薛靖沒有收手的意思，顧懷兮拔出了劍，霎時，寒風(fēng)襲來。
“果然是你?！毖刚f完，內(nèi)力傾瀉指間，直觸劍身。
顧懷兮回神，手中“鬼煞”劍影翻飛，彈走薛靖的一瞬間，自己也連連后退。身后的竹葉一大片一大片在空中飛落。
“前輩承讓了?！敝朗茄甘樟耸郑檻奄庖卜藕昧伺鍎?。
“老夫就覺得以那丫頭的內(nèi)力還無法驅(qū)動雪域寒冰打造的‘鬼煞’?！毖干舷麓罅恐檻奄猓澳銓δ窍募已绢^可真不一般，‘鬼煞’缺了一塊，就是給那丫頭了吧?！?p> “前輩如何知道這把劍的來歷？”顧懷兮直覺這薛靖知道很多事情。
“你娘沒有告訴過你嗎？”薛靖不再看他，望著斷崖下，好像在回憶著什么。
“我娘？”顧懷兮覺得甚是奇怪，他娘根本不會武功。
“老夫說的不是你顧家的娘?！毖付⒅?，看來他什么都不知道，“老夫說的是你親娘。”
“前輩到底什么意思？”顧懷兮心中震驚。
“你這么聰明，就從來沒有懷疑過你的身世？”薛靖一步一步走向他，“為何你一出生就被最受寵愛的寧王收為義子？為何皇帝認(rèn)命你為六扇門的總捕頭，除了當(dāng)今皇上，不受任何人控制？為何你的命劍是雪域‘鬼煞’，能夠修煉寒冰真氣？為何皇帝會派你遠去西域調(diào)查‘海藍’一事？”
此間諸多事情浮現(xiàn)了出來，小的時候教他讀書的先生是翰林院的太傅，教他武藝的表面上是顧家請的武藝師傅，夜間會有另外的師父教他寒冰真氣，賜他“鬼煞”，成年后師父就銷聲匿跡，就連琴棋書畫都有專門的老師，未成年便送往六扇門培養(yǎng)，見當(dāng)今皇帝的次數(shù)都比見自家父母的次數(shù)多。
顧家人微言輕，背后到底是一股什么勢力才能推他上如此高位？顧懷兮不是沒有想過，他爹娘對他從來都是一副恭敬的態(tài)度，他不覺得有什么反常，自從他弟弟出生后，他偶然一次沒有報備回了家，卻見得他爹娘對弟弟甚是親近寵愛，父慈子孝的畫面便扎進了他的心里。
“薛前輩，你知道什么？”顧懷兮心里很不平靜。
“老夫知道你不是顧家的孩子?！毖妇o緊盯著顧懷兮，他的眉眼真是像極了當(dāng)年的她。
“還望薛前輩著實相告！”顧懷兮雙手抱拳，恭敬道。
“樓蘭古城，西域雪山會告訴你真相?！奔热划?dāng)年她母親沒有告訴他真相，如今又把‘海藍’送來皇宮，別有一番用意，薛靖怎會拆穿。
顧懷兮突然想起在忻州放出蟹妖殺了三家人的白衣女子，也說了一堆自己聽不懂的話，如今薛靖也是這樣，他身上到底有著怎樣的秘密？
“我娘是誰？”顧懷兮最想知道的就是這個問題。
“你娘是誰，不應(yīng)該問老夫?！毖笍膽牙锾统鲆槐緞ψV，“今夜叫你前來，是為了實現(xiàn)對你娘的承諾。”
顧懷兮接過劍譜，翻開一看，竟是空白一片。
“你的‘鬼煞’還沒有發(fā)揮出最強威力，是因為你的寒冰真氣只練到第八重，這是第九重功法?！毖富貞浿?，“你娘冰雪聰明，怎會把所有功法都交給皇宮，留下最重要的一卷讓我?guī)Я顺鰜?，說你成年后把它交于你?！?p> “薛前輩，你又怎知我是你要尋找的那個孩子?！鳖檻奄鈨?nèi)心是相信他說的，但又有太多疑惑。
“只能是你，寒冰真氣只有她的孩子可以修煉。”薛靖看著他回答，“你身上流著她的血，只有極盡陰寒的體質(zhì)才可以，普通人練此真氣會氣血倒流，冰凍而亡?！?p> “可是這？”顧懷兮看著手里的空白劍譜，不知道這又是為何。
“這就是你娘的聰明之處，她說只有你可以看見?！毖阜Q贊道，又想起當(dāng)年才貌雙絕的女子。
“薛前輩，我還有……”薛靖擺擺手，阻止了他的提問。
“老夫答應(yīng)她的事已完成，夜深了，老夫去也——”
薛靖消失在竹林深處，獨留顧懷兮一人在寒風(fēng)中凌亂。
清晨的一縷陽光照進了竹林，細(xì)細(xì)碎碎的光點灑在了茅屋周圍的野菊花上，花瓣上還滾動著露珠，入秋后，連陽光都有些微涼，鳥兒的啼叫聲喚醒了睡夢中的人兒。
夏小橋最先起床，準(zhǔn)備了一頓豐盛的山中早餐。
“薛前輩，喝粥——”
“顧大人，喝粥——”
“白姐姐，喝粥——”
“明城主，喝粥——”
夏小橋舀了四碗山藥粥，臉上堆擠出笑容，遞給眼前的幾人。
“夏惡魔，我的呢？”沐琰見她沒給自己端，不禁問道。
“你沒手嗎？自己舀?！毕男虻膮^(qū)別待遇讓在場的人很是開心。
“好歹我們也青梅竹馬、兩小無猜，你就這么對我？”沐琰裝出一副受傷的表情。
“誰跟你兩小無猜?！毕男虬姿谎?，怪他亂用成語。
“哈哈，夏丫頭，你的手藝真是不錯，老夫許久未嘗過這樣的食物了?！毖负攘艘豢谥?，笑著說。
“薛前輩客氣了，您常年浴血奮戰(zhàn)，在刀尖上過日子，偶爾一回清粥小菜吃著，都會覺得好吃，可不是我的功勞?！毕男蛘f話常常讓人摸不著頭腦，不過聽來甚是美妙。
“嘖嘖——如此恭維的話，我還能在你嘴里聽到?！便彗皇治罩窈嵧硪恢皇智弥?p> “顧大人，好喝嗎？”夏小橋沒理沐琰，轉(zhuǎn)而看向顧懷兮，眼里透露出期待。
“還不錯?！鳖檻奄夂攘艘豢?，點了點頭。
“真的？”夏小橋沒做過幾次飯，這也是她第一次煮粥，不知為什么，聽到顧懷兮肯定的語氣，心中很歡喜，“顧大人，那我以后經(jīng)常做。”
“嗯。”顧懷兮嘴角微微揚起，心中的陰霾消散去了許多。
不過另一邊，白皓腕還沒從昨晚的事實中緩過來，明鈺也是心事重重，兩人之間的氣氛冰冷又尷尬。
“白姐姐，他們都覺得好喝，你多喝點?！毕男驗榱司徑獍尊┩蟮男那?，又給她舀了一碗。
“我要回去?！卑尊┩蠓畔峦?，看著眾人說道。
眾人沉默了許久，明鈺出了聲：“我與你一道?！?p> 他倒要看看白家在他城主面前能掀起什么風(fēng)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