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回到老家,四處打探霞的消息。讓他失望的是霞音信全無。
幾經(jīng)打聽,他聽說霞的媽媽在繁渡鎮(zhèn)精神病醫(yī)院,他便來到了這里,想在這里找到霞的蹤跡。
在一個女護士的帶領(lǐng)下,他來到了霞的母親病房。
“阿姨,霞回來了嗎?”武問道。
“我的寶兒,我的寶兒?!崩咸陂T口,也不理武。她一直望著門外,毫無表情地重復(fù)著一句話。
女護士對武說,平時只有她的兩個女兒帶著她們的孩子來看她,其他并沒有什么人來過。
武見此情形,非常沮喪地走了。
可他并不是一無所獲。
他在老太太房間的衣架上分明地看到了一件牛仔夾克。這件令他熟悉的衣服告訴他,霞還活著,而且就在附近!
哼!給我玩金蟬脫殼的陰招,我會找到你的。
武此時心里萌生出一個可怕的念頭:我得不到的東西,不惜毀掉它!
從此,這個院子的門口便多了一雙四處張望的眼睛。
霞在鄰近精神病醫(yī)院的地方租下兩間房子,里面沙發(fā)、床、炊具一應(yīng)俱全,她與房東談好了價錢,交了一年的房費。然后又到鎮(zhèn)上轉(zhuǎn)了一圈,看看有沒有適合自己的工作,這樣可以一邊工作一邊照顧母親。
她街上招聘專欄里找到了一個月工資2000元的保姆招聘啟示。
循著上面留的地址,她在來到一個房前。這是一個兩層的樓房,坐北朝南。下面是一個寬大的院子。透過柵欄,看到子里建有一個小巧的涼亭,在東邊圍墻附近還有一個葡萄架,葡萄藤上葉子已經(jīng)發(fā)黃。
她按下門鈴,一會兒便走出穿著工作服的50多歲的男子。
他上下打量著霞。
“有事嗎?姑娘?!?p> “我是來應(yīng)聘的。”
“那你進來吧。”
霞跟他走進了這個院子。院子里,絳紅的、白色的月季開得正艷,一簇簇菊花舒展著金黃色、紫色的纖細的花瓣,似乎在熱情地招呼著來人。
“你的任務(wù)就是接送一個小姑娘上學(xué),做做飯、洗洗衣服什么的,也很簡單。你會做飯、洗衣嗎?”
“飯嗎,多少會點?!毕颊f道。她以前跟武多少學(xué)點。
“童童,出來一下,你來認識認識一下這位阿姨。”他沖著房子大聲地喊道。
不一會兒,防盜門打開了,一個七八歲的小姑娘一蹦一跳地出來了。
“大伯,她是給我找的保姆嗎?”
小姑娘兩個大眼睛忽閃忽閃地說。
“大伯?這不是你的孩子?”
霞問道。
“哈哈,你誤會了。她是王總的孩子,叫童童。她媽去了南方,孩子就由她爸帶著。可她爸整天忙得連軸轉(zhuǎn),十天半月地還見不了一面兒?!?p> “那,您是?”
“我是王總家的園丁。平時拾掇拾掇院子里的花呀、草呀。我姓劉,你就叫我老劉吧?!?p> 也許是家里很久沒有來過可以親近的人,童童見到霞就粘上了,圍著霞問這問那,看著這個毫不不怯生、活潑、漂亮的小姑娘,霞打心眼兒里喜歡。
童童在老劉耳邊輕聲地說:“我喜歡這個姐姐?!?p> “那你就明天來正式上班吧?!崩蟿ο颊f道。
工作和住房都很快解決了,霞心里非常高興,她要盡快地把這個好消息告訴媽媽。
走進了媽媽的房間,一位婦護士耐心地勸著媽媽吃藥。她是第一次見到霞。霞給她介紹了自己。
“對啦,今天上午一個高個子、白凈的男的過來看你媽,他是你什么人呀?”護士問道。
霞心里咯噔了一下,她意識到來人是武。她擔心的事情終于要來了。剛才充滿陽光的心里頓時蒙上了一層陰影。
怎么辦?她腦子里一片空白。
她在母親那里呆了很久,到了晚上她才小心翼翼、戰(zhàn)戰(zhàn)兢兢地走了出來。她四處張望了一下,撒腿就跑。
她一邊跑一邊回頭看。
當她走到一個陰暗處的時候,突然停止了腳步。她向后退了兩步,準備向后逃走。
武就在前面站著,陰沉著臉注視著她。
武上前一把拽住了她。
她奮力地掙脫著。
“我與你已經(jīng)沒有任何關(guān)系了。你再糾纏我,我報警了!”
霞大聲地說道。
“你個不要臉的東西,我X了你幾年,你難道就這樣不認帳了嗎?怎么與我沒關(guān)?!你休想逃出我的手心。你不讓我好過,你也休想。”
霞給了武一個響亮的耳光。
她不知道哪來的力量。
“你敢打我?!”
他腦羞成怒,揚起手照霞迎面打來。
霞急忙低過頭躲過,轉(zhuǎn)身一溜煙地跑掉了。
武看著遠去的身影,把拳頭攥得緊緊的。
霞跑到了住的地方,進屋便鎖了房門,還把沙發(fā)拉到門口擋住門。她害怕極了,臉上出滿了汗珠,心快要跳出來。
第二天,為了不讓武發(fā)現(xiàn)自己,她乘坐了一輛出租車一直開到了醫(yī)院媽媽的門口。她麻利地收拾好了東西,辦理了醫(yī)院里的手續(xù),把媽媽接了出來。
武再到醫(yī)院找霞的媽媽時,他被告知霞把她媽媽接走好幾天啦。
安頓好媽媽,霞每天早早地來到王總家。
這天,霞收拾完家務(wù),把童童哄睡,看看墻上的掛鐘快要8點了,準備離開。
一輛帕薩特轎車徐徐地開了進來。車子停穩(wěn)后從車里下來一個人。只見他有30來歲,穿著一件可體的醬色體恤,手里拎著一個小皮包,臉上架著一幅金絲眼鏡,看上去很斯文。他走到門前,拿出鑰匙打開了房門。
“你是誰?怎么在我家里?!?p> 他看到陌生的霞站在他的面前。
“我還要問你是誰呢。”
霞看著跟前的男人,猜想他就是老劉說的王總,也就是這家的男主人。
“我是你請來的保姆,我叫霞。”
“對不起,我把這事給忘了。我姓王,叫學(xué)。是我發(fā)的招聘啟示。我有兩天沒有回來了?!?p> 霞趕緊倒一杯茶遞了過去。
學(xué)接過茶杯,一股大紅袍的香味撲鼻而來。
這是他最愛的味道。
“你怎么知道我愛喝這個?”
“是童童告訴我的。我這兩天都給你準備了,可你一直沒有回來?!?p> 霞開始向?qū)W介紹著自己。
從家人到打工,從漯州再到繁渡鎮(zhèn),一五一十、如數(shù)家珍地說著。她沒有提到武,這個令她恐怖的男人、魔鬼,實在讓她難以啟唇。
學(xué)是本地人,今年31歲了。開始在南方打工,后來回到了家鄉(xiāng),辦了一個辣條廠。規(guī)模一天天擴大,產(chǎn)品暢銷到國外。由此帶來的環(huán)保、供貨、質(zhì)量、衛(wèi)生等方方面面的壓力,讓他忙得焦頭爛額。妻子離婚跟著一個男人去了南方,把童童扔給了學(xué)。家里急需一個能幫他料理家務(wù)的幫手。之前也有人來應(yīng)聘,不是看著不利索,就是童童不喜歡,始終沒有中意的。
他環(huán)顧四周,家里收拾得井然有條,一絲暖意在他心上掠過。
不覺快到晚上9點了。霞提出要回家。
他把她送出院子,一直看著她消失在街道的盡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