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關(guān)一過,東風(fēng)送暖,天氣一日比一日暖和起來。今日天氣好,陽光明媚,整個清風(fēng)院被暖洋洋的日光籠罩著。鐘離姒錦躺在院中的秋千上,好在寧啟的秋千做的夠大。一只腳搭在地上,晃晃悠悠的,打了個哈欠,這瞌睡便是上來了,眼前的景物開始變的迷糊起來。孤月左從房間中走了出來,看到躺在秋千上鐘離姒錦,走了過去,俯視著躺著的人兒,見其呼吸均勻,自己站在這里半天鐘離姒錦都未曾有什么反應(yīng)。搖頭一笑,“你可真是能睡,時候雖然不早了。但是,你也不過剛起吧!”伸手將鐘離姒錦被風(fēng)吹亂的頭發(fā)撩到一邊。鐘離姒錦覺得臉上有東西劃過,將眼睛瞇了一條縫,模模糊糊的看到了孤月左的臉,小聲嘀咕道:“這怎么做夢都能夢到孤月左?”眼睛漸漸睜大,瞧的清楚了,意識到不是做夢,立馬坐了起來,“公子!真的是您?。 ?p> “怎么?你以為是誰?”孤月左問道。
“我以為我做夢呢!”鐘離姒錦仰著頭回答道。
“做夢都能夢到我,這么喜歡我?”孤月左說道。
“公子,您別自戀了好嗎?夢到您那該是惡夢了。”鐘離姒錦翻了個白眼。
“是嗎?”孤月左說著便擠到了秋千上。見此鐘離姒錦便要起來,雖然秋千上座兩個人綽綽有余。孤月左順手將她拉了回來,“陪我坐會兒!”
“可是,公子我……”鐘離姒錦本想拒絕,但是孤月左問道,“你怎么了?嫌棄我不成?”
“不是不是!自然不是!我哪里敢嫌棄公子您??!不過您是公子,我是丫鬟,身份有別!這般不合規(guī)矩!”鐘離姒錦一本正經(jīng)的說道。
“怎么?今兒的太陽是打西邊出來的嗎?你居然也會講規(guī)矩?”孤月左嘲諷了一句。
“太陽自然是沒有從西邊出來,既然公子都這般說了,我也就不推辭了!”鐘離姒錦說道。
清風(fēng)院院口,北堂娉婷帶著槿歡走了進來,剛踏進院子便瞧見秋千上的一幕。遠遠的瞧著,還真是郎情妾意,好不甜蜜!原本帶著笑意的臉頓時陰沉下來。
“大小姐!衣服皺了!”槿歡提醒了一句。北堂娉婷手中捧了幾套男子的衣袍,本來是她拿給孤月左的,看到這一幕,手中的力道不自覺的大了一些,使得衣服皺了許多。聽得槿歡的提醒,松了手上的力道,恨恨的出言道:“小賤人!師兄沒有毒死你,你不偷著樂就算了,居然還敢勾引我的孤月哥哥,看我待會兒怎么收拾你!”說完調(diào)整了臉上的表情走了進去,“孤月哥哥!”
聽到北堂娉婷的聲音,孤月左站了起來,鐘離姒錦今天不想惹事,便也站了起來,站的位置不遠也不近,剛好可以遠離月左和北堂娉婷,努力扮演好一個懂事的丫鬟,希望今日這位大小姐不要來找她的麻煩。所以她在努力的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師妹今日怎么來了?有事嗎?”孤月左淡淡的開口問道。
“孤月哥哥,與你說了多次,叫我婷兒便好,叫我?guī)熋蔑@得生分了許多!”北堂娉婷說道。
“你是府中的大小姐,我雖為府中公子,但是身份終歸與你有些差別,還是叫師妹好些,不會亂了規(guī)矩!”孤月左淡淡的應(yīng)付著北堂娉婷。
“孤月哥哥總是這般注重禮數(shù),對了,孤月哥哥,這天氣逐漸暖和了,也是時候備些春裝了,所以我特意給你備了幾身。你看看,喜歡嗎?”北堂娉婷將衣服遞了過來,孤月左看了看,微微皺了皺眉頭,北堂娉婷拿的衣服都是紅色的。停頓了一會兒,孤月左伸手去將衣服接了過去,“多謝師妹了!”
“孤月哥哥不用客氣!不過孤月哥哥你怎么不穿紅色的衣服了?以前你可是最喜歡穿紅色的衣服了,連爹爹也夸你穿紅色有王者風(fēng)范!所以,我特意給你準備了紅色的衣服。你這身衣服如此素雅,雖然穿著也好看,但是總覺得少了點上位者的氣勢!”北堂娉婷隨口問了一句,順帶點評了一下孤月左今日的著裝。
“偶爾換一換也挺好的!總是穿紅色,也有些膩了。”孤月左說了一句。
鐘離姒錦聽完二人的對話后看了孤月左一眼,是了,她第一次見孤月左時,他是一身紅衣,似乎是自己在客棧的時候夸了他一句穿素色的衣服好看之后,他好像就一直都是穿著淺色的衣服,再也沒有穿過紅色的衣服了。她都快忘記了,今日經(jīng)北堂娉婷一提醒倒是想了起來。心下想著,看來自己對孤月左的影響很大嘛!自己隨意的一句話便改變了孤月左的喜好,一時得意,笑出了聲。笑完就后悔了,北堂娉婷本來就盯著她,等著逮她的錯處,這下好了,自己主動送到了她的槍口上。鐘離姒錦心中那個悔呀!果然,北堂娉婷朝她看了過去,“哪里來的婢女!竟然這般沒有規(guī)矩!我與孤月哥哥說話,誰給你的膽子發(fā)笑!還有你是在笑話我眼光不好,還是在笑話孤月哥哥穿紅色衣服不好看!”北堂娉婷轉(zhuǎn)身看向鐘離姒錦噼里啪啦的說了一堆。鐘離姒錦習(xí)慣使然,有人找茬自然要回一句,下意識的出口說道,“大小姐誤會了!我不是這個意思,我沒有笑話任何人,也……”
“大膽奴婢!一口一個‘我’!誰讓你自稱‘我’的!如此沒有規(guī)矩!孤月哥哥為人寬厚平日里待人寬和,竟慣的你如此不懂規(guī)矩!今日我便代孤月哥哥好好管教你,讓你知道什么是規(guī)矩!”北堂娉婷說著身形微動,孤月左一時不察竟未能攔住北堂娉婷。只見北堂娉婷伸手凝聚了內(nèi)力朝鐘離姒錦拍出一掌,鐘離姒錦本想躲開,但是她不能暴露,暗暗凝了些內(nèi)力,硬生生的接了北堂娉婷一掌。只見鐘離姒錦就像一只斷了線的風(fēng)箏,飛了出去,重重的摔在了地上,嘴角溢出一絲鮮血。鐘離姒錦掙扎著爬了起來,心中暗暗給北堂娉婷記了一筆:“該死!我游走江湖這么幾年從來都是我將別人揍得爬不起來,何時如此憋屈過!今日這事我記下了!”北堂娉婷看鐘離姒錦還能爬起來,心下懊悔,方才那一掌就該再重些,直接拍死就好了!孤月左見此,臉瞬間沉了下來,周身氣息冷的可怕??粗婋x姒錦突然怒道:“還不滾出去!”
“公子!我……”鐘離姒錦還想說什么,但是卻被孤月左粗暴的打斷了,“滾出去!”
“滾就滾!”用手撫著自己的胸口,慢慢的往清風(fēng)院外走去。孤月左看著鐘離姒錦的背影,背在身后的雙手抓的死緊,心下微疼,“對不起!我若不如此,北堂娉婷不會罷休!以后你在這府中便會危機更甚!”
“孤月哥哥……”北堂娉婷見孤月左對鐘離姒錦的態(tài)度,心中舒服了不少,不過就是個奴才罷了!想來孤月左也就是一時新鮮,玩膩了自然也就不會在意了。喊了孤月左一聲還未說話只聽得孤月左冰冷異常的聲音傳來:“我清風(fēng)院的人失了禮數(shù),驚擾了師妹,孤月左在此向師妹你賠不是。還望師妹諒解!”冷冷的聲音雖然是在表示歉意,卻是讓人心底一顫,隨后孤月左話鋒一轉(zhuǎn),“不過,我清風(fēng)院的人就算再不好,再不懂規(guī)矩也只有我能教訓(xùn)!還望師妹謹記,以后莫要再越俎代庖了!對了,我并不喜歡紅色,多謝師妹費心了!”冷言說完后,將原本接過來的衣服丟給了北堂娉婷,隨后轉(zhuǎn)身進了屋子。
“孤月哥哥!我不是故意的,實在是那個婢女她……”北堂娉婷抱著衣服跟在孤月左身后想要解釋,但是孤月左并沒有給她這個機會,直接進了屋子,將北堂娉婷關(guān)在了外面。看著孤月左進了屋子,北堂娉婷氣的將手中的衣服狠狠地丟到了地上,“賤人!一個卑賤的下人罷了!到底使了什么手段將孤月哥哥迷的暈頭轉(zhuǎn)向!”北堂娉婷心中怒火橫生,連帶著口中的語言有些難聽。
“大小姐!您消消氣!”槿歡將北堂娉婷丟在地上的衣服撿了起來,“奴婢覺得左公子這般生氣是因為大小姐你拂了左公子的面子。那個婢女是左公子院子里頭的人,她的言行規(guī)矩左公子多多少少都教了些。大小姐您不經(jīng)左公子同意便處置了她,左公子那般驕傲的人,定然是覺得大小姐你讓他失了面子。要知道,面子對于一個男人來說是很重要的。大小姐,你今日有些沖動了。”槿歡勸解道。
“當真如此嗎?”北堂娉婷問道。
“奴婢雖然只是猜測,但是奴婢覺得這事兒八九不離十,左公子又豈會真的為了一個婢女而與大小姐你翻臉?”槿歡說道。
“你說的有些道理!下次行事我會謹慎些的。顧著些孤月哥哥的面子,走吧,這衣服都臟了,回去備些新的來給孤月哥哥。”說完,帶著槿歡離開了清風(fēng)院。
鐘離姒錦離開清風(fēng)院后,揉了揉胸口,“該死的孤月左!成天冷著一張臉,你以為你自己是一塊千年寒冰嗎!居然還敢兇我!咳咳咳!”咳了一陣,抬手擦去了嘴角的鮮血。低著頭漫無目的往前走去,突然發(fā)現(xiàn)眼前出現(xiàn)一雙潔白無塵的靴子,抬頭發(fā)現(xiàn)白庭停在了自己面前。突然覺得很委屈,小嘴一癟委委屈屈的說了一句,“白庭!我最怕疼了!”白庭嘆了口氣,搖了搖頭將鐘離姒錦抱了起來,往自己的院子走去。也許是怕疼,也有可能是受了委屈,鐘離姒錦縮在白庭懷中,就像一只聽話的貓咪,十分的安靜乖巧。
白庭剛剛安置好鐘離姒錦,孤月左便從外頭走了進來,看到鐘離姒錦躺在床上,便走了過去。白庭見孤月左過來,伸出手在床板上寫到:不用擔心,已經(jīng)服了藥,現(xiàn)下睡著了。
“她定然是討厭我了!”看著鐘離姒錦的睡顏,孤月左低聲說道。
“姒錦心性純善,你也是為了她好,想必她會諒解你的!”白庭“說”道,此次他記住了,在孤月左面前稱呼鐘離姒錦全名。
“她那般記仇,怕是不會輕易原諒我?!惫略伦笳f了一句,隨后對著白庭說道,“還好有你在!”
“這是怎么了,你突然這般煽情我倒是不習(xí)慣了!”白庭看著孤月左笑著打趣道。
“她受了傷,便暫時留在你這里吧,還要麻煩你照顧她了?!惫略伦笳f道。
“放心吧,撇開你的關(guān)系,姒錦還是我的好友,于情于理我都會照顧好她的!”白庭站了起來。孤月左看了幾眼鐘離姒錦,滿是不舍,“那,我先回去了?!?p> “回去吧!”白庭看著孤月左這般模樣,心下好笑,故意順著孤月左的話說道。
“那,我走了!”說完離開了房間。白庭笑了笑,走到桌邊,剛剛拿起茶壺,只見孤月左又折回來了,在桌邊坐了下來。白庭見此,給他到了杯水,“怎的又回來了?”
“我,我覺得她是因為我才……所以,我覺得,我……反正我要等她醒了我再走!”孤月左語無倫次的說了一通。白庭啞然失笑,也沒有戳穿孤月左,暗自坐了下來。只是還未等他喝上一口茶水,只見孤月左突然站了起開,“我還是先離開的好!不然她醒了要是看到我在這里,要是她不想理我,那我豈不是很沒有面子?”
“如此也好,等姒錦醒了,我?guī)湍闾教娇陲L(fēng),你看如何?”白庭“問”道。
“如此甚好!”說完立馬往外走去。白庭想叫住他,可惜無法言語,便也放棄了,自言一句道:“走便走,好歹將杯子留下吧!”原來,孤月左喝完了白庭給他倒的水,杯子一直拿在手中,沒有放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