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意舒近乎祈求般地說,說完后她不再看顧亦寒,拉著方嫂錯開身從顧亦寒身邊經(jīng)過離開。
她一直向外走,直到走出商場才像失了全身力氣一般,身體一軟,差點摔倒。
方嫂連忙接住她,急聲道:“小姐。”
宋意舒搖了搖頭,示意方嫂自己沒事,她大口地喘氣,直到心口處莫名地痛意消失,她才直起身子。
“宋小姐,你怎么了?”方嫂扶著她的胳膊問。
宋意舒眼神空空地看向遠處,突然扭頭問方嫂,“我不知道可以相信誰?!彼卵腊愕难劬锩缮弦粚踊疑撵F,憂郁又哀傷。
“相信少爺啊,少爺一定是值得你信任的?!?p> “我和明諶以前真的是情侶嗎?”
方嫂愣了一下,沒想到她會這樣問,但還是肯定地點點頭,“我家少爺對宋小姐你真的很好,我看著他從小長到大,還沒見過他對哪個女孩這么好,這么上心過,宋小姐,你是第一個?!?p> 方嫂說完還強調(diào)般地點了點頭,嗯,是這樣,霍眀諶真的對宋意舒很好。
宋意舒聽了她的話,毫無意外,她只是輕聲笑笑,忽然指著自己的心口處,“可我覺得這里好痛?!?p> 對顧亦寒說完那些話,她的心撕裂般地痛,就好像這些話不該從她嘴里說出來一般。
“那是因為顧總和小姐你以前在一起的時候,痛苦的記憶太多了。”方嫂實話實說,當初宋意舒還沒有來到霍家,她就不停地從新聞上看到顧亦寒的花邊新聞,他跟別的女人出雙入對,卻從來沒有帶著自己的妻子出去過,要不是她是霍家的傭人,根本不會知道宋意舒是顧亦寒的妻子。
所以他們結(jié)婚后,宋意舒的日子一定不好過吧。
宋意舒不再問,她想,也許就是這樣吧。
她任由顧亦寒攙扶著她離開商場。
都沒有注意到在商場三樓的窗口,顧亦寒正站在窗前看著她們的一舉一動。
她怎么還是那么虛弱,又瘦了,本來就小巧的臉,此時一個巴掌都能握住。
顧亦寒的墨眸低沉,閃過一抹復雜,他第一次承認自己是做錯了,不該一直偷偷給她吃著調(diào)理身體讓她懷孕的藥,又在她懷孕的情況下強迫她,如果他們再一次失去這個孩子,后果簡直不敢想象。
他陷入沉思。
恰好這時,手機鈴聲響起,他接通。
“少爺,您見到白家小姐了嗎?”陳卓在手機那邊問。
“嗯。”顧亦寒的手無意識地曲起,聲音淡漠地命令,“按計劃進行吧?!?p> 他今天出現(xiàn)在這里不是湊齊,而是故意來這里見白嬌嬌,可沒想到竟有意外收獲,見到那個讓他心心念念的女人,宋意舒。
如果,如果他的存在真的讓她痛苦的話,他愿意如她所愿。
顧亦寒想著打開手機,再一次撥通一串數(shù)字。
“我們見一面吧。”他的臉上勾起高深莫測地笑容,看著樓下人流滾滾,一陣風刮過,連聲音都是冷的。
霍眀諶和顧亦寒約在咖啡廳,霍眀諶罕見地沒有穿商務裝,而是穿著一身黑色面包服,看上去陡然年輕了好幾歲。
“好久不見,我的朋友?!鳖櫼嗪酥Х缺?,輕輕地抿了一口,意味深長地看向霍眀諶。
霍眀諶淡漠一笑,在他的對面坐下,“顧總現(xiàn)在還有閑心和我一起喝咖啡?”
“面對霍總的事都不是閑事?!鳖櫼嗪畨蚬词?,叫來服務員,讓霍眀諶點單。
霍眀諶隨手點了一杯常喝的咖啡。
抬眼打量顧亦寒,“顧總似乎意有所指。”
“談談宋意舒吧,霍少?!鳖櫼嗪坏馈?p> 霍眀諶猛地抬頭,“你有資格提她?”
“她是我的妻子。”
“你們已經(jīng)離婚了?!?p> “簽了離婚協(xié)議,還沒有去民政局,不算正式離婚?!鳖櫼嗪龡l斯理地說。
霍眀諶沒料到顧亦寒還留了這么一手,瞪直了眼睛看他,忽地眼底的暴戾再也掩飾不住,騰地起身,一圈砸在顧亦寒嘴角。
他下了死手,頃刻間顧亦寒的嘴角就出了血。
可顧亦寒只是用手抹去嘴角的血絲,看著霍眀諶邪氣地笑笑,既沒有還手,也沒有發(fā)火。
“你以為這樣你欠她的就能彌補了嗎?”霍眀諶的胸口起伏不定,吼道。
“我自認為償還不了,所以不就來找你幫忙了嗎?”顧亦寒深深地看向霍眀諶,“幫我照顧好她?!?p> “還有她的孩子?!鳖櫼嗪a充。
霍眀諶煩躁地扯了扯領帶,“我照顧她和你無關?!?p> “那也好。”顧亦寒微微笑笑。
霍眀諶換了個舒適的角度,靠在椅背上,“知道得罪誰了嗎?”
“你覺得呢?”顧亦寒似笑非笑地反問他。
霍眀諶冷笑一聲,起身拿起包就走。
他何必關心別人的事情,況且他真的要是一蹶不振,不反而便宜了他嗎?
霍眀諶回了家。
“小姐呢?”他問正在打掃衛(wèi)生的方嫂。
方嫂看到他,畢恭畢敬地站至一旁,“小姐逛街逛累了,先去歇息了。”
霍眀諶想起今天顧亦寒莫名其妙的話,上樓梯上了一半停下來問:“今天去逛街有沒有遇到什么人?”
“遇到了白家小姐白嬌嬌,還有,還有顧氏的總裁顧亦寒?!狈缴┆q猶豫豫地說,害怕不喜歡宋意舒見到顧亦寒。
可現(xiàn)在霍眀諶的心思明顯不在這方面。
“那都發(fā)生了什么事?”
方嫂將今日白嬌嬌的挑釁,顧亦寒的維護,還有宋意舒的話都一一說給宋意舒聽。
“少爺,你不要誤會,小姐她今日跟顧總說了不要打擾她?!焙ε禄舯b諶心里不舒服,方嫂殷勤地解釋,可沒想到霍眀諶根本就沒有在意這件事。
看來顧氏目前的情況有白東霆的功勞,白東霆,早些年是京大法學院的教授,后來繼承家業(yè),下海經(jīng)商,政界和商界都有人,是一個勢力不可小覷的對手。
顧亦寒原來是惹到他,怪不得這次會如此狼狽。
可真的很奇怪,雖然白東霆勢力很大,可極其愛惜羽毛,很少利用資源對付他人,這次怎么一反常態(tài)。