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將那帕子在池水之中浸透,看著上面的四個字
“望君珍重?哈,也不知道是誰的杜撰,好一個悲傷的珍重”
繼而我以手帕蓋面,摒除一切事物困擾之后我現(xiàn)在剩下的就只是放松,天界大醉一場,卻不想竟過了一季,不知何時我已經(jīng)嗜酒成性了,我輕笑一聲,順手去摸手邊的酒壇子,只是……明明已經(jīng)放在了手邊,怎么這下摸不到了?我面上蓋著帕子不大方便看池外的情景,但是據(jù)我估算應(yīng)該就是這個位置啊,我將手使勁向外伸了伸,然而,一股力量一拽將我整個人拽的飛身而去,還好我反應(yīng)算是機敏,趕忙運氣才避免真的撞在池子邊上,只是濺起了大片水花,面上的手帕順勢而落于池中,我欲伸手去撈卻想起來此時身上應(yīng)該是寸縷未著,瞬時間我掌風(fēng)一起將石上衣物收置手中,擋住胸前大片春光,而我看向面前的時候,著實叫我忘記了自己的處境,竟然是,冥演!
還未開口,他的手使勁一拽,我整個人就這么被他從池中整個撈起,在半空中旋轉(zhuǎn),我的另一只手礙于把持衣物的原因不能與他對抗,所以就任由著他這樣拽著我,而后,我在半空中運氣,身體順勢一轉(zhuǎn),便脫離了他的鉗制,瞬息間我將衣物半遮半掩的卷在身上,兩只袖子一系就算是固定好了,再看向冥演的時候,他負(fù)手而立面向聚靈池,我赤腳緩緩從剛剛落腳的石頭上走下來。
“冥演,你沒有看見,我在洗澡?”
問出這話之后,我才真是覺得丟臉。
“看見了”
我面上一陣紅霞飛過,暗罵自己愚蠢,怎么能夠問出這么沒有水準(zhǔn)的話來,繼而冥演轉(zhuǎn)身看向我這邊,一步一步朝我走來,直到站在我的面前很近很近,我似乎能夠聽得見他的呼吸聲,他個子很高,此時我竟生出了一種壓抑之感,于是我不自覺的我向后退了一步,卻被他伸手?jǐn)堊⊙怼?p> “冥,冥演你這是……”
吻,就在那一刻光顧了我的唇,我的腦子一片空白,甚至都會忘記自己是誰,冥演,萬年的神君,他這是在做什么,我們兩個人彼此睜著眼睛看著對方,我看見他好看的睫毛投下一片陰翳,那眸子里面的神情,我從未見過,不是溫柔,不是冷酷,也不是平時的樣子,那是什么,我自然是不得而知,直到他的唇瓣離開了我的唇,我這才從驚愕中蘇醒過來。
我看了他良久,直到他嘴中說出了一句話
“你已經(jīng)忘了”
又是一句摸不到頭腦的話,我忘了什么,我又需要記起什么?
我還未開口卻又聽得他開了口
“那就不要再想起,任誰也不可以”
我看著他離去的背影,自己生生的說不出一句話真是荒謬,光天化日之下,冥君就可以來看別人洗澡嗎?直到肩上傳來涼意,我才緩過神來將衣物一件一件穿好,而后坐在聚靈池水旁,腳趾輕輕地蕩著這一池清水,而水底正好看得見那四個字‘望君珍重’
我用靈力將手帕取出弄干收于懷中,剛剛的事情叫我有些猝不及防,冥演為何會出現(xiàn)在幽冥司,而且是我在洗澡的時候,其實對于這些,我有些見怪不怪,似乎我做每件事情他都知道我要做什么,或是去哪做,這數(shù)千年來我已經(jīng)習(xí)慣了,只是剛剛他的話,卻是讓人猜不透心思。
最近的數(shù)十年里,冥演變了很多,他似乎和以前不大一樣,現(xiàn)在他有了表情,有了情緒,甚至他會與我有肌膚之親,雖說以前我也會躺在他腿上流哈喇子,但那不一樣,這還是他么,可是相比較起來,我更希望他如此,萬年的孤寂本不該泯滅他原本的心性,若是他真的活成了冥君,那我真不知道該將他在心中安放于何處。
想到此處我不禁想抽自己一個嘴巴,這都在瞎想什么,什么放在心里,什么原本心性,不不不,亂了亂了一切都亂了,他是是活成冥君的好。
只是,一想到剛剛他將我從池水中撈出的時候,我的面龐不禁一熱,我看向水中的倒影,甚至能看得見此刻我驚愕的目光,我伸手向發(fā)間摸去,那火紅的血玉簪子真真實實的就在上面,難道,我做了一個夢?我找遍了這周圍都不見珠花的身影,我心中暗暗忖度,這珠花本來還是想戴一陣子就還給連玦的,可是誰曾想,剛剛這么一鬧珠花竟然不見了,反而這血玉簪子硬生生的插在了我的頭上,這究竟是怎么回事?難道是冥演?不應(yīng)該啊,他有什么理由這樣做,又為什么這樣做。
我目光撇向一處,那一株被我移栽過來的上古神草忘憂如今開的搖曳生姿。
單手托腮,坐于書案處,面前擺著的正是那支血玉簪子,只是我此時的心思卻不在這上面,而是那薄唇在我唇上時的感覺,我這是怎么了,雖說沒有經(jīng)歷過,但沒吃過豬肉難道沒見過豬跑么?從前那些神侶們是如何做的,難道我還不知道?
我拍了拍腦瓜,暗罵自己瞎想,遂就將血玉簪子插在發(fā)間想著如何去天庭和連玦告罪,畢竟是他的東西,我又是個不怎么收過禮物的主,也不知道他會不會生氣。
我抬手有意無意的翻著面前的折子,但心思已經(jīng)跑到了九天云外去了。
“大人,你說你這一會兒笑一會兒皺眉又拍腦袋的,活脫脫的一出戲,這是怎么了”
我這才發(fā)現(xiàn),子嫻已經(jīng)不知何時站在了我對面,難道是剛剛太過于專注沒有看到她?
“額,咳咳,看折子,看折子呢”
她拍了拍手道
“大人好功力,何時子嫻我也能連成大人這般看折子的方法,那豈不是躺著坐著哪怕是四仰八叉隨意變換姿勢都能看了”
我這才注意到我手中的折子,這下丟臉丟大發(fā)了,拿倒了。
“說,有什么事兒,沒事趕緊滾去辦案子去”
她悠悠的走到我身邊,我似乎能感受到來自她身上的怨氣
“我說大人啊,您怎么也不關(guān)心一下我呢,自從上次你拎著一壇子酒不知道去哪大醉一場了之后,我可是在這里忙活了好一陣子呢,你也不寬慰寬慰人家”
聞言我白了她一眼
“若我是男子,便很會寬慰你,可你我都是一樣,我怎么寬慰”
她拍了我肩膀一下道
“這還不簡單,最近天庭那邊沒有折子遞過來,大家都知道鳳隱神君你身體抱恙,不如給我放個假,讓我四處玩一玩才是”
原來她要的是這個,也對,最近這幾十年,我好想都沒有讓她休息過,也難怪這女鬼怨氣這樣多。
“你說,你想去哪”
她面上一笑
“大人,你知道子嫻我呢最愛折子戲,你寬限些時日,我去人間轉(zhuǎn)轉(zhuǎn)如何?”
我看了她一眼,這個愛好我自是知道的,遂就應(yīng)了她的想法
“去吧,給你十日”
她就像是得了什么好消息似的開心的要蹦了起來,身上的怨氣瞬間不見,我輕嘆一口氣,果然,天君還算是造福我幽冥司,只是這病,我也不知道要裝到什么時候才算結(jié)束。
“只是……”
“只是什么”我見他支支吾吾的樣子有些不爽
“只是大人最近想必也沒什么事情,不如與我一道去看折子戲如何?”
我拿起手中的筆輕輕在剛剛大概掃了一眼的折子上一圈,這個案子就算是了結(jié)。
隨即說道
“折子戲?那是什么?”
她環(huán)視了我一周,而后又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一拍大腿
“哎呦呦,我差點忘了,大人你好像從未看過折子戲,也罷,那只好我自己去了”說完她就要走
“等一下!你說清楚折子戲是什么,不然我哪有去看的理由?”
她掩面輕笑
“這折子戲啊,就是一部戲文里面最精彩的一段,這上天入地恐怕只有大人你不知道何為折子戲吧”
被她這么一說我還真是沒有懷疑過,數(shù)千年來,我好想除了這四百多年間聽子嫻偶爾說起過戲文,我根本不知折子戲為何物,抑或是因為事務(wù)繁忙沒有機會去人間看看,話說我去人間都是有次數(shù)的,怎么可能知道這么多東西,況且要是想看的話,鬼市也有唱戲文的,我當(dāng)然不會去人間看,只不過……鬼市唱戲的,我也沒去看過,一個個哭的呦……
“大人?大人?”
“?。俊?p> “你究竟是去還是不去啊”
我看著子嫻的面容,故作鎮(zhèn)靜道
“最近司里事務(wù)繁忙,你又去看了折子戲,我怎么能夠離開,我還怕鬼王那廝趁機告我玩忽職守呢,嗯,好像他最近也沒什么動靜,不過,還是你自己去吧,這次我就不去了”
誰知卻迎來了她的一臉嫌棄
“不去就不去唄,還裝作事務(wù)繁忙,大人你何時變得這樣啰嗦了”
我白了她一眼她便隱退了身形。
看了看四下確實索然無趣,遂就朝著殿外走去,這珠花一事總是要去解釋一下的,以免以后連玦問起此事后,節(jié)外生枝。
待到十一重天處便遠(yuǎn)遠(yuǎn)見到了水君府門前打瞌睡的小仙童,我見他著實可愛,又想起上次造訪水君府時在他身上種下印記一事,遂就起了逗弄之心,手上靈力一轉(zhuǎn),我儼然換了一張面容,這面容很普通,甚至連我自己都記不住此時的樣子,我緩緩走上前去,站在那小童身旁,而后彎腰,看著他睡覺的面容,真的很想捏一下,遂即我伸出了一只手,近了更近了就差一點就捏到了。
“姐姐,你這是做什么?”
那小童忽而轉(zhuǎn)醒,揉了揉自己惺忪的睡眼道
“額,我,我是看這里有蒼蠅,有蒼蠅幫你趕趕,哈哈哈哈”
那小童一臉不可置信的看著我,好像我在說謊一樣,不錯,我的確是在說謊,我想,既然已經(jīng)被發(fā)現(xiàn),那就不便再去逗他了。
繼而我便準(zhǔn)備大搖大擺的往里面走去,卻被他給攔了個正著。
“這位姐姐,不知你是哪里的仙者,可有名號,這樣我好通報一下我家仙君”
“我……”正愁不知怎么回答的時候身后忽然傳來了聲音
“她便是鳳隱神君,怎的,你不記得了?”
聞言我向身后看去,連玦黑發(fā)白衣緩緩朝這里走來,他面帶微笑走至我身側(cè),再看向那小童之時他臉上竟是多了些不可置信。
我同樣不可置信的看著連玦,順便指著自己的臉道
“我都變成這樣了你還認(rèn)識?”
他伸手捉住我指著自己臉的手道
“無論你變成什么樣子,或許我都很難忘記”
這眼神,這神情,我漸漸感受著從他手掌之中傳來的溫度,許久之后才發(fā)覺不妥,于是趕忙將手抽了出來。
不過我差點忘了,仙君是可以看穿別人的真身的。
“額,那個,我來是……”
“能陪我走走么?”
“去哪?”
“露華臺”
我忽而想起上次在露華臺醉酒,然后在水君府上睡了一個花季的事情,嘴角不禁勾起一絲微笑
“愿意同去”
露華臺上微風(fēng)習(xí)習(xí),正巧下過一場甘霖,此時便多了些云霧繚繞之意,我與他并肩走著,他一身白衣似是要融進(jìn)這一重天的云霧之中,而我一身火紅卻顯得格格不入。
露華臺我曾經(jīng)只是喝酒才會來,但也只是安靜的呆在一處沒有走動過,如今走起來才發(fā)現(xiàn),這里真是很大,有些許景色都不曾見過,冥界更是沒有。
待走至一處時他忽然停了下來,他手一揮,腳下便是一片清明,而清明之中有一汪清水,此刻水中是我二人的倒影,微風(fēng)襲來波光粼粼的水面上紅白交織,讓我恍惚間提前見到了晚霞的樣子。
“每一重天都有自己的天眼,好比我水君府所處的第十一重天,聚靈池便是那里的天眼,而眼下這泉水乃是一重天的天眼所在”
過去我不曾知道,亦或者只是聽冥演說起過,他說每一重天都有自己靈力所聚化之處,當(dāng)然,那里就是天眼,可具體天眼是做什么用的,至今為止我只知道那是每一重天靈力聚集之處,其它的倒沒什么特別。
“既然被稱為天眼,那么定有它所特別之處吧,只是除了聚化靈力之外,這天眼還有何用處?”
他手上忽而靈力一轉(zhuǎn),那水面頓時平靜,而呈現(xiàn)出的卻又是另一番景象,那里人流如織,那里的人衣著樸素,那里一片繁華,茶樓酒肆一應(yīng)俱全……
“每一重天的天眼除了聚化靈力之外還有一個作用就是你可以看到你想看到的其它地方,除了天君天后以外就只剩下仙君才能用這種方式打開,畢竟,這屬于極為耗費靈力之事,沒有人愿意做這種毫無意義的事情。”
我看著池中的景象心中不免多了些許好奇,這究竟是哪里,怎么好似很熟悉一樣。
“這是哪?”我回頭看向他
“人間大地,三界之外的地方”
“人間大地,三界之外”
我面上忽然一笑道
“哈,我知道了,我來過這”
他眸中似乎有什么東西在閃
“你說,你,來過這?”
我點了點頭道
“確切的說是來過人間,就在不久之前,冥演帶我去過一個地方,他說那里就是人間”
“冥演?”
“對啊,只是那里頗為荒涼,和這個景象不同,可能,是人間的另一個地方吧”
他負(fù)手而立,看著我道
“你一向都是這樣與他稱呼的么?”
我頗有疑惑的看著他
“你是說,直呼他名諱這一件事?”
他不做聲,算是默認(rèn),我繼續(xù)說道
“是他說的,我既已飛升神君,理應(yīng)與他同位分,自然可以直呼名諱,只不過……”我撓了撓頭,不好意思的說道
“只不過,剛開始不是很習(xí)慣,畢竟他也活了數(shù)萬年之久又是個真神,我只是個半神之身,在他面前我就是小輩,但時間長了也就習(xí)慣這樣稱呼他了,反正他這個人也無趣得很,叫他什么也無所謂”
我回頭繼續(xù)看著腳下那汪清泉中的景象,心中想著子嫻的那處折子戲也不知道看得如何了。
“連玦,你說,折子戲是什么?”
他在我身后開口道
“折子戲,無非就是一出戲文中最為精彩的那一段,世人,都愛看這個的”
我計上心來,既然世人都愛看,那么或許連玦也愛看,據(jù)我所知,他可是有人間經(jīng)歷的仙君,到時候趁著看戲的時段,再慢慢和他說起珠花不見的事情也好。
我轉(zhuǎn)身看向他道
“那不如我請你去人間看一出折子戲如何?”
他先是愣了一下,沒有說話
我瞧著他神情有些波動
“怎么,你不喜歡?”
他面上忽而一笑道
“沒有,只是想起一些舊事,走吧,現(xiàn)在正好是白日,或許能趕上”
臨走時他不忘回頭看一眼身后的天眼,手中靈力一動,那里很快被云氣重新覆蓋一如往常。
我知道人間他定是熟路的,所以我就不擔(dān)心給別人帶錯路了。
這就是人間的茶樓酒肆,冥界可不常有,唯一覺得熱鬧的,是鬼市只。
平日里聽子嫻和黑白他們說人間如何繁華,如何美妙,若是不身臨其境,怕是永遠(yuǎn)也感受不到這里的意境,看來我這數(shù)千年活的確實是孤獨了些。
連玦似乎很熟悉這里的情況,我與他順勢坐在了二樓一處單獨的屋子里面,那里兩面靠窗,兩面又都是不同的景象,我看著左手邊樓下咿咿呀呀的伶人在唱,只是他們口中所唱之語卻聽不懂太多,或許這就是子嫻口中的折子戲,只是,我卻不怎么覺得上心,我別過臉去,看向右手邊樓下,那里有個長衫老者,一手著驚堂木,另一手拿著紙扇輕搖正說著什么,我看向連玦,他正將自己面前的花生向我推過來一些。
“那個人是在做什么,要斷案么?”
連玦顯然面上一笑
“不是斷案子,他是說書人,能說盡天下故事之人”
我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連玦說他能說盡天下故事,那豈不是比九娘還要厲害,我自認(rèn)為九娘那張巧嘴能夠說盡三界之事,現(xiàn)如今想不到在人間竟然也有這樣的人才,于是便仔細(xì)聽起來他說了些個什么。
“……他便過繼了當(dāng)時還身為湛王兒子的衍徹為皇子,隨后又立為儲君,當(dāng)然這點與剛才我所說的當(dāng)年王宮的那場變故有關(guān)”
臺下有人發(fā)問道
“那王后當(dāng)真是神秘,一個大活人就生生的從王宮不見了,豈不是怪談,你的說法到底可不可靠”
緊接著一幫人起哄道
“對啊對啊,給個解釋”
那老者紙扇輕搖一副悠閑的姿態(tài)道
“解釋?這世上的事情有誰能夠給個萬全的解釋?不過當(dāng)年我?guī)煾副阏f,有可能閔帝還是三殿下的時候便已經(jīng)對鳳家的權(quán)勢有所忌憚,而鳳家那女兒也不過是鳳相想要拉攏三殿下的籌碼,所以他登基之后便不會想繼續(xù)留此女”
“但若是不想留此女,干嘛不去將鳳氏連窩端,還要在朝中養(yǎng)著那鳳相,若不是他兒子親自請辭相丞的位置沒準(zhǔn)他家至今都是相丞”
“是啊是啊”
那老者不緊不慢的繼續(xù)說道
“說是請辭也不能全信,帝王家的說法千千萬,難道拔除鳳家之后不需要一個理由來堵住悠悠眾口么?請辭便是最好的理由,既給了鳳家人面子,又全了閔帝的心啊”
我看向連玦,他似乎并沒有去聽這說書的故事,而是專心的剝著花生
“他們說的,好像是王宮的故事,那里都是王侯將相,不怕被殺頭么?”
他手上動作不減道
“閔帝繼位以來,政治開明,破除舊制,允許人們自由言論,況且,閔帝時期已經(jīng)過去了一百年之久,誰還在乎那時候的故事,現(xiàn)在看來都不過是些茶余飯后的談資罷了”他將剝好的花生放到我面前的盤子里面,我很自然的拿起來一顆一顆的吃著。
我心中略有思量。
他繼續(xù)說道
“不過,有些事情,我需要辟謠,正如剛才說書人所說的宮中秘聞王后消失一事,其實,她中了一種慢性的毒藥,逐漸力竭而亡,那時候她才不過二十幾歲”
他面上有惋惜,又痛楚就好像是他親身經(jīng)歷一般
我嘆息著
“真是紅顏命不長啊,年紀(jì)輕輕的就遭此毒手,莫不是真是那閔帝看不慣她身后的家族?下此狠手”
他搖了搖頭道
“并不是,相反,閔帝待她極好,就連當(dāng)時鳳家養(yǎng)的秘密組織他都沒有著手去鏟除,而是繼續(xù)奉養(yǎng)著那位鳳相,直到鳳相的兒子親自為他請辭相丞之位,閔帝這才讓鳳相告老還鄉(xiāng)”
“那閔帝還真是個好樣的,只是為何,說書人會這樣說,與你所知道的相反呢?”
他看著說書人的位置道
“有些故事傳的久了,就沒有它原本的樣子,這也是很正?!?p> 他回頭正好對上了我的眼眸
“怎么,為什么這樣看著我”他問道
我疑惑的看著他道
“我在想,你是如何知道這些密聞的”
他看著我,眼神沒有一絲躲閃,反而是很坦蕩
“因為,那段時間我正巧在人間歷劫,知道,也就無怪了,只是有些人已經(jīng)將它忘了,我想,忘就忘了吧”
我看了一眼說書人的方向,繼而看了一下他的神色,我不知道他想說的是什么,忘了什么,又該忘了什么
“走吧,我們逗留太久了”他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