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甘蔗的故事（下）

　　甘蔗的種植過程中，每隔一段時間，農(nóng)民就要把準(zhǔn)備脫落的葉子打下來。每次打2~3片葉子，當(dāng)然只能打已經(jīng)枯黃的腳葉或準(zhǔn)備剝落的腳葉，這樣有利于甘蔗長得更快、更甜。那些還緊密地貼在甘蔗上的葉子不能打，不然甘蔗很容易就長不高了，成為“鼠尾蔗”。一條甘蔗的成長期，農(nóng)民至少要打上八次葉子。

　　等甘蔗苗的葉子已經(jīng)長到腰部。這時花生也成熟了，等花生樹上橙黃色的花兒掉落下來，有經(jīng)驗的農(nóng)民都知道，是時候摘花生了。

　　如同做農(nóng)活會給孩子帶來痛苦，摘花生就給孩子們帶來收獲的歡樂！每個孩子都提著一個小桶，每人負責(zé)一行地。從田頭開始，孩子們抓住花生樹的底部，由于泥土非常松動，只需輕輕一拔，整棵花生就離開了泥土。這時再輕輕一抖，把根部的泥土抖掉大半，就露出沾著泥土卻依然潔白可愛的花生。孩子們把花生一顆顆地摘下來，放到桶里。等把花生盛滿了桶，便彎腰走出甘蔗林，把花生倒到尼龍袋里。一般一行的花生能收獲大半袋的花生，等全部花生都摘完了，就能收獲好幾袋的花生。

　　有些饞嘴孩子，忍不住用力一按，便剝開那嫩白的花生殼，露出淡紅的花生仁，爽脆清甜，滿嘴都是花生仁，孩子們鼓著腮幫子，非常可愛。

　　被摘光花生的花生樹，被整整齊齊的橫放在甘蔗根部。大人在后面，用鐵鏟把壟往兩邊鏟土，把花生樹埋上。等它在土里腐爛，為甘蔗提供養(yǎng)分。至此，甘蔗完成了一個成長階段。那花生后期是怎么處理的？農(nóng)民先在河邊把一小籃子的花生給洗干凈了（這時的河水很干凈，家里洗衣服費水。）拿回家放銅煲里，放點鹽和水把花生煮熟。濃濃的香味飄蕩在村子上方，熱情的村民見到哪家孩子經(jīng)過，便讓他過來抓把花生吃。

　　所有的花生搬運回家里，農(nóng)民會把花生拿到曬谷場或者陽臺上曬。曬干后的花生上的泥土都掉了，花生如果很多，有的農(nóng)民會拿去市集上賣，有些會等專人帶著榨油機器上村，給點使用費，榨成花生油慢慢用。還有的留半袋花生放好慢慢吃，煲湯或者做油炸花生米。

　　除了這次，甘蔗還要施肥三到四次。等甘蔗長到一定的高度，就要施肥，這次施肥對甘蔗的成長具有重大意義，這次要混合施肥，主要施氮肥和磷肥還有鉀肥。

　　農(nóng)民需要準(zhǔn)備一塊干凈空地，在空地上把兩種不同的肥料倒出來。再用鐵鏟進行混合，一般兩人一邊一鏟，如此反復(fù)2次，肥料便摻得很均勻。再把肥料裝回到袋里，用斗車把肥料運到田地，然后再另外拿塑料桶分裝施肥。

　　施肥也得注意了，要灑在甘蔗的根部附近，不能直接碰觸，否則會“燒死”甘蔗。

　　施肥完畢，要用鐵鏟從兩排甘蔗中間的過道上挖土，這也叫“開蔗溝”，開蔗溝挖出的土均勻地覆蓋在肥料和根部上。這樣利于甘蔗根部的生長，而且還能減少雜草和蟲病。

　　再過一段時間，便要再次施肥。這次可以按甘蔗的成長情況酌情控制分量，不過這次不用開蔗溝了，而是要用挖爛泥。

　　這次施肥之后，農(nóng)民從甘蔗旁的水溝，把溝里的爛泥挖上來，覆蓋在甘蔗根部。這些爛泥融合了之前扔掉的草和甘蔗葉，經(jīng)過一段時間的腐化，成為了至好的肥料。有肥料和爛泥加持，甘蔗便長得更加挺拔、粗壯。

　　到了秋天，也就是甘蔗的收獲季節(jié)了。一般紫皮甘蔗都有一米五以上，超兩米的就很優(yōu)秀了，吃著非常清甜可口，干活累了來一根。這時紫皮甘蔗可以運去集市銷售了，價優(yōu)物美，頗受村民歡迎。

　　紅皮甘蔗長得會更高，都有兩米以上，長得粗壯則為優(yōu)秀。等到天冷了，村民不再忙于農(nóng)活，開始忙著嫁女娶親入伙之事，這時就可以把甘蔗運到集市上出售，銷路會更好。

　　小云家的甘蔗至少種有半畝地。媽媽說了，到過年的時候，兩種要砍上好幾捆，拿到外婆家，分給各個姨媽、阿姨、舅舅，讓大家也嘗嘗。程玲也很羞愧，自己家里窮，也沒什么孝敬娘家的，就只能拿這些意思一下了。剩下的都挑長得好的去賣，長得不好的就孤零零地矗立著，想吃就去折來吃。

　　小云個子矮，根本就夠不著甘蔗葉子。于是程玲負責(zé)打葉子，打了一把，就用甘蔗葉卷成麻花樣，捆成一團。小云就一手一把甘蔗葉，拿出甘蔗林，把它們整整齊齊地排在路邊另一頭，靠近河邊的田頭上。

　　這些甘蔗葉曬一天翻一次，如果天氣好，三兩天就干透了。這時再把每小束綁起來成為一大束，最后扁擔(dān)一邊挑一束，挑回到柴房里，用作燒火時用，甘蔗葉燒火火勢猛，灰燼少，是燒火的好選擇。

　　甘蔗葉也并不安全，它是扁長的，葉邊上還有點鋸邊，不小心拉扯，就會拉出一些細紅的血跡。所以一定要戴上袖筒，但是再嚴密的袖筒也會有失職的時候，甘蔗葉就會趁機在袖筒和袖子之間的間隙拉上幾道痕跡。當(dāng)汗水流過手臂，那痕跡就會刺癢，讓人挺難受的。

　　甘蔗葉的前端還長有一簇簇的細小絨毛，手一碰就會刺進肉了，得用手指輕輕地把它們拔掉，不然帶著毛刺的手指碰到什么東西的時候，會更痛。

　　程玲心痛小云，拿了麻布手套給她戴著?？墒悄切┬〈棠芡ㄟ^手套的阻礙照樣刺進她的小手。

　　“種田果然不是容易活。”小云在不知道第幾次被甘蔗葉的毛刺刺到的時候，無奈地想著。夏天很熱，甘蔗林因為矮，葉子茂密，完全不通風(fēng)，很悶熱。在這又熱又累又要忍受手上的刺痛時，小云覺得上天是在肉體上考驗她。

　　但看見程玲在毫不知疲倦似的在前面開出一條寬敞的大路，她又來了勇氣。媽媽可以，我也肯定可以。

　　今天還沒有發(fā)揮我的異能呢，小云鉆進另外一行甘蔗林的中間，蹲坐在地上，看起來好像在休息，然后雙手早已偷偷地放在地上，閉上雙眼繼續(xù)念念有詞。約莫五分鐘，她停下來，發(fā)現(xiàn)身邊的甘蔗又高了一節(jié)，枯黃的葉子直接掉落下來。小云看自己還沒有頭暈，就往前走了幾步，繼續(xù)她的工作。這次不到五分鐘，她就開始頭暈了，于是她就停下來，這次的甘蔗長了大概半截，成績也可以。而且這次精神力可以多支持三兩分鐘，這算不算是提高了呢？小云有點快樂地想著。

　　過了兩個多小時，程玲終于把所有甘蔗葉都打了一遍。這時小云才搬走一半多的甘蔗葉，程玲馬上快馬加鞭，把剩下的甘蔗葉也全部一鼓作氣都搬出去了?？匆娦≡茲M是汗水的小臉，程玲又心疼又內(nèi)疚：“走，乖女兒，媽媽帶你去買冰棍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