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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市中的一天

第二章 早晨:列車上

城市中的一天 孫晟 1484 2020-09-19 19:00:57

  早晨:列車上

  車廂是空的,這使比提寬了心,他不大容易與一大群人相處。他在靠窗的座位上坐了下來,從最近發(fā)生的混亂中靜下心來,為會議做準備,這個重要會議將發(fā)生在列車帶他去的目的地附近的辦公里。

  比提凝視著窗外,想把窗外鄉(xiāng)村的景色透過他的眼鏡投射進腦海里,作為一種安慰,或者說,作為是一種逃避家中災難性噩夢的方法。沒有人知道他是否記錄下在沿路上所看到的東西,或者他是否記得這基本上是他前一天所看到的東西。

  汽笛尖叫,車門滑動關閉,發(fā)動機發(fā)出的咔嗒聲宣布列車啟動。隨著云層的移動,陽光有時會透過窗戶照到比提的膝蓋和臉上。這真的讓他惱火。比提不喜歡待在陽光下。

  一兩分鐘后,列車停在站臺旁。當車門再次打開后,一個年輕漂亮的姑娘走了進來,她沒有在整個車廂里挑別的座位,而是朝著比提所在的那一排走去,坐在了他對面,走進來的時候擦到了比提的膝蓋,這讓我們的城市男孩非常惱火。

  “為什么是我?你為什么要來煩我?”比提自怨自艾,然后抬起頭來欣賞這位陌生人的美麗。之后,他內心的聲音翻了個個,“哦,天哪。她是誰?她多大了?她做什么?她會對我感興趣嗎?我知道我家里有個不太認識的麻煩女人。但去他媽的。這里的這個女孩太棒了。再說了,那個女人叫什么,我早上醒來邊上的那個女人是誰?”

  他感到身體在燃燒,呼吸變得越來越重,很難保持冷靜。他盡量避免和她的眼神接觸,但同時,他也非常想多看看她,看看她到底有多漂亮。

  事實上,她是一個二十出頭的淘氣女孩,她的名字叫莉莉安,她的綽號叫“許多小姐”。比提并不是她特別喜歡的類型。但莉莉安只是喜歡不斷地和男人建立某種聯(lián)系,即使是在地鐵的上短途旅行中,這個把她從一個男朋友帶往另一個男朋友的短途旅行。

  首先,莉莉安眨起了眼,每秒三次,持續(xù)了近半分鐘,以引起比提的注意。當然,我們的城市男孩不能再假裝他可以享受窗外的無聊風景了。

  裝作想查看靠近車廂天花板的電子顯示屏上的信息,比提把眼睛從窗戶上移開,迅速地瀏覽了一下莉莉安那張充滿活力的臉,她戴著的閃亮的項鏈,以及她那身緊身時髦的衣服,然后抬頭看了看顯示在他頭上的下一站的信息。他沒有足夠的時間去了解莉莉安穿著什么樣的鞋。

  在切換注意力的過程中,比提注意到一件很尷尬的事情,他的身體有了反應。

  “哦,沒門!”比提內心的聲音又出現(xiàn)了,“當她發(fā)現(xiàn)這一點時,她會認為我是個多么反常的人?我現(xiàn)在該怎么辦?翹起二郎腿?哦,不,那樣做看起來會更明顯。”

  比提的反應讓莉莉安感到興奮。不過她對自己所得到的并不滿意,決定把這小小的火焰變成一團熊熊烈火。她開始移動她的身體,擺動她的腰肢,改變她的雙腿交叉的姿勢,頭上上下下一點一點地聳動,使她的項鏈發(fā)出噼里啪啦的聲音。她也玩弄她的頭發(fā),松開它,然后再把它綁起來。

  我們的城市男孩再也控制不住自己了,他盯著莉莉安的臉,不再在意自己身體上出現(xiàn)的狀況。

  這時,剎車使火車停了下來,莉莉安站了起來,準備離開,急切地想見到在車站出口等她的另一個男朋友,她的身體已經(jīng)相當興奮了。

  “你要去哪里?”最后,比提問道,他的臉漲得通紅。

  莉莉安停下腳步,想了想,然后對比提說:“好吧。六點鐘在一家叫“打架還是遺忘”的酒吧見我,我到時會去那兒?!?p>  然后她趟過比提,用臀部碰了碰他的肩膀,然后在關門燈閃爍時穿過了滑動門。比提看著她走了,但她沒有回頭看,在火車離開車站之前。

  比提又一次獨自坐在車廂里,把約好的地點和時間記在筆記本里,慢慢地平靜下來。

  幾站后,列車在月臺邊停下來,比提大步流星地趕往他的辦公室,在接下來的五分鐘里,一個決定比提未來的會議將開始,盡管他將是唯一準時到達的人,其他人將至少是晚到十分鐘。

  他們都恨對方。禮貌只是一種偽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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