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我家與學校就隔了一條小馬路。
每天我在這條路上輾轉騰挪,好不熱鬧。
以前,我與朱輝、歩清仨人聊天,不知怎么的就談到了轉學。
朱輝說,他可以轉去一個叫什么大峪的學校。
歩清說,他可以去楊莊上學。
而我,只能上實驗。最后,我無奈地擠了朱輝一句:你就去蹲“大獄”吧。
這個學校霸占了一萬多平的地,橫跨一條街,兩個小區(qū)。
每逢放學時分,打扮的姹紫嫣紅的班主任們便勾肩搭背地走出學校。讓外人認識到,這學校也是一股勢力。
在這個小區(qū)穿梭的時候,只能用一個詞來形容,那就是:過河入林。
一路上痛罵班主任的消極與磨洋工,嘲笑暗箱操作而上臺的學生會干部,然后扔下一句:“烏合之眾?!币允咀约号c社會的距離。
我披著外套,書包沉得要死。陽光灑進樹叢里,被它剪成一片一片的碎影。
一座又一座住宅拔地而起,一個又一個的被施以現(xiàn)代化。
但這里似乎永遠不會改變。
二
黑屋子,物如其名。
黑色的六面所形成的一個體,伸手不見五指,卻又能清楚地感到自身的存在邊界、條框,無形卻似有型,形成一種束縛。
雙眼在這時成了贅物,皮膚上滿是汗水,燥熱隨之而來。
但怎么也驅(qū)離不了那紊亂的寒冷。
嗓子發(fā)干,頭腦發(fā)暈。
人生中最痛苦的事情莫過于身上突如其來的沖動與聒噪,困擾著你。
掙扎與擺脫卻似無效一樣,任由那圓滑而又無形的繩索在我身上越勒越緊……
“啊!”我發(fā)出一聲吼叫,但嗓子澀澀的疼。于是干叫了幾聲就止了。
無形無界,卻又有無數(shù)的條框??此评杳鞅刂?,實則黑暗無盡。
黑暗森林。
在我做了無數(shù)掙扎卻未果后,我便屈服了。
個體便蕩然無存,變成了無數(shù)庸眾之中的一部分。
身體屬于自己,靈魂屬于時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