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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識們:哈爾拉克

第五章:祀.染穹(其二)

意識們:哈爾拉克 調(diào)酒的鸞 5998 2020-11-29 23:48:23

  “難得的陰天啊......嗯,差點忘了這茬。”

  短暫地感嘆后,海誠又猛地憶起拋下Cry獨自出走的緣由:不僅要赴約拉姆,那名為“弗雷德”的少女的通話邀請也要一并付諸實踐才對。從腰間取出手機(jī),對照著昨日Allan付與的紙條,向那位金發(fā)的信使撥去一通電話。

  “嘟嘟”的鈴響回蕩在一間設(shè)施簡陋的出租屋的狹小的臥室內(nèi)。留著金黃短發(fā)的少女側(cè)臥于粉紅的床沿,頭倚桃紅色靠枕沉睡著,距胸口的不遠(yuǎn)處正端放著一部手機(jī)。右手藏匿在由圓形點綴的靠枕之下,左掌則輕壓于那靠枕上方,由靠枕相隔的十指似乎正欲合攏,做出祈禱的手勢。與海城所處的生成“水霧”的灰色外灘不同,多虧構(gòu)成“水霧”的意識們發(fā)生了坐標(biāo)遷移,魔都的另一頭正沐浴著孟秋清晨的暖陽。其中便有一束攜著溫?zé)岬慕鸸庹丈溆诜奂t床單之上。慶賀罷,贊頌罷,祝福罷,在左手手背切實地感受到光的親吻過后,附和手機(jī)傳來的電鈴聲,名為弗雷德的少女終從睡夢中蘇醒,神明再次赦她以解脫。

  哪怕尚處劫后余生的朦朧,弗雷德仍應(yīng)激性般迅捷地抓起置放于胸前的殼套翻開著的最新款手機(jī),那殼套是她從昨晚焦急而期盼地等待來電時,便一直翻開著的。說起昨夜,在苦悶地守候了這不知何時會撥通的電訊后,弗雷德終敗給了疲憊的壓迫,雙目一閉,頭才低垂,右半身便轟然倒下,昏睡在床。

  這未曾寓意過解脫的來電卻將少女救贖,即使自知自學(xué)的吉他彈奏時難聽似冤魂討債,弗雷德仍耐不住喜悅,想為它啟奏一曲——謳歌光明!

  但還是以優(yōu)先接通電話為要。輕觸鮮綠的通話鍵,在傳來“滴”的示意已接通的音響后,弗雷德忙將額前的劉海撩過耳旁,雙手捧著那予以她希冀的長方體:

  “......”

  “......”

  雙方都不約而同地沉默一陣......而后拂曉將陰云穿透:

  “喂,請問......”

  不會錯的。那段弗雷德期盼已久,而聽來有些疏生的少年音色,正一字一句、萬般清晰地由電話那頭傳入耳簾。

  “是、是我。正和海誠你通話的家伙就是弗雷德本人!”

  “.......雖不知你為何這般亢奮,但能再聽到你的聲音確是令我高興的。”

  “是、是的。我現(xiàn)在,真的、真的、真的非常高興,”弗雷德調(diào)整好激動的情緒,“不僅是因為接到了海誠的來電這么簡單......我做了個夢,是關(guān)于那位紫發(fā)少年的?!?p>  “嗯,你是說那個殺......那個送你上車的變態(tài)?”

  海誠差點脫口出“殺馬特”一詞,女孩曾描述的造型可容不得他二次幻想。

  “變態(tài)這詞是不是過了點?但無須在意,我想說的重點可不是這個。我夢見他了:夢里夜幕降臨,他牽著我的手,乘上了一座摩天輪......我實地考察了一整天,終于在魔都外灘找到一座幾乎一模一樣的?!?p>  “......但從離鄉(xiāng)以后,你不是再沒見過他嗎,這要怎么解釋你那段夢憶?”

  “這正是問題所在......我想去弄清楚這段記憶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我和他究竟是什么關(guān)系,我想去了解那位少年身上究竟發(fā)生了什么?!?p>  不僅如此,弗雷德更想知道少年姓甚名誰;想知道他是如何知曉自己存錢的抽屜;他又是怎樣偷摸進(jìn)那被老父親所看守的庭院;少年為什么要送自己上車,幫助自己逃離有著14年回憶的故鄉(xiāng)、逃離自己因單相思而特地為他作曲的那個男孩;他的所作所為又是為了什么......關(guān)于紫發(fā)少年的一切,弗雷德都必誓要了解的。

  “所以?”

  “我想邀請海誠你......一起去坐摩天輪。興許能找到些線索?!?p>  “哈,為什么是我?我想知道原因,如若是害怕孤單寂寞的這種理由,我或許不會答應(yīng)?!?p>  “差不多,我知道這聽起來有些離譜,亦或是搞笑,但是我......恐高。想著是有人陪著我的話,或許能緩解一些罷?!?p>  “......似乎也沒什么回絕的理由了。至少那聽上去不像是編造的?!?p>  “就當(dāng)海誠你是答應(yīng)了。就約在晚上七點見面,怎樣?”

  時值夷則酷暑,午后七時夜幕正好落下,且夜間又能避暑......顯而易見,弗雷德是在有一定依據(jù)后,才敢確定這個時間的。

  “沒問題?!?p>  “不影響你的工作罷?”

  “酒吧那邊我可以請假。雖然暫時連實習(xí)生都不是,但依Boss的性情,我想她大概率會同意的?!?p>  “嗯,那......一會兒見!”

  “一會兒見......”

  隨后將電話掛斷。

  “水霧”仍未散去,海城只得專注于“水霧”間隙,艱難地行進(jìn)至那座必要經(jīng)過的綠茵庭。魔都外灘邊約莫四分之一的區(qū)域皆被“水霧”吞食,像多棱鏡般胡亂反射著外界的光,從遠(yuǎn)處看就如同一道予人視覺混亂的水障壁。無論是修筑于高空的磁懸浮通行道、挖掘于地底的隧道、生長于分界線邊緣的喬木、綻放于濃霧正中心的花朵,只要身處“水霧”的擴(kuò)散范圍內(nèi),都將無一例外地“融入”進(jìn)去,影響正常的視覺、聽覺乃至觸覺。

  ......

  到達(dá)藍(lán)發(fā)少女所打工的早茶店,早是人滿為患,水泄不通般擁擠著。

  首先,被推搡至店門前的是一位魁梧的男子:植根于頭頂?shù)臑醢l(fā)好似剛打完硬仗般雜亂;那對清澈得透亮的雙眸,夾雜有幾小時前屠戮生靈的疲憊;戴著由黑水晶所制的菱形狀耳飾;脖頸處纏繞著繃帶,能隱約看出幾道鮮紅;身著深黑色背心,毫不在意顯露出的機(jī)械右臂;灰白長筒束口褲上的幾道劃痕已用線頭縫補(bǔ)起來,腰間別著兩把不知是否上膛的手槍、一把握把處被磨得發(fā)亮的匕首,以及一個圓柱狀布袋,它通常用于存放消音器之類的輔助用具。

  男子僅是靜默著,任身后怎地喧鬧,他也只站在門前,偶爾因背后的擁擠左右挪動幾下。

  最鬧騰的莫過于男子身后那位留著紫紅色莫西干發(fā)型,皮膚黝黑、涂著青藍(lán)色眼底的女子。似乎是第一次見識到“水霧”,被濃霧纏身的她仍不懈地掙扎著,雙臂無序地四下?lián)]舞,不時拍打到周圍的食客;試圖扯開那幾道縈繞身旁的“水”條,視線被遮擋,嘴上便不止地罵著粗話。

  而守在女子身旁,不斷并予以她安撫的,是位墨綠色長發(fā)下面戴玄青色般若面具、紅條黑夾克上別著釘刺、縞色T恤打底、象牙黑色的長筒褲上貼滿各式名牌標(biāo)簽的女性仿生人。一面向驚慌失措的黑膚女子提供慰勉,一面替女子向被她所擊打的賓客致歉。

  如若再往后,也盡是些奇裝異服打扮著的家伙們。這便是海城所能見之極限了。

  看破,而不語:這間早茶店內(nèi),有著前一刻碎人尸骨不臟其眼、剖心掏肺不漫其心,卻于后一秒與人交際融洽、笑臉相迎的雙面殺手;身懷64般武藝、隨時會舍棄生命以完成任務(wù)的雇傭兵;愛好嘻哈、裝扮酷炫的少男少女;精通IT技術(shù),以侵略、控制并倒賣他人隱私為生的黑帽子;與黑帽相對而言有些許正義性的白帽;分級為Wizard卻難尋工作的苦逼駭客;朝九晚五的懸浮燈維修工;夜夜笙歌的性工作者;從昨夜就睡在店門前的流浪漢;從遠(yuǎn)方逃逸至此,冒著被捉獲的風(fēng)險也選擇飽腹的罪犯;剝削無數(shù)人的富商......大家都擠在同一屋檐下。

  約莫20年前,又有誰能想象出:一間談不及狹小的早茶店容納了各行各業(yè)的人,只為飽食而來,不論身份高低、出生貴賤,都能和氣地就坐于同一屋檐下用餐呢?

  對于海誠來說,眼下最打緊的任務(wù)便是穿越這食客的人群,到收銀臺那去,去見那位名叫“L.拉姆.弗蘭克斯”的金瞳藍(lán)發(fā)少女。他必要履行諾言。

  于是邊警惕著“水霧”邊雙臂護(hù)住面門,海誠一步步緩慢地向店門口挪動。居于門前的三人中,那位高冷男子率先察覺到海誠的臨近。他僅瞥海城了一眼,便將視線扭轉(zhuǎn),沉靜無語,繼續(xù)凝視那被濃霧所籠罩的前路,再度遁入虛無。

  “你也是來避難的么,孩子?”那位正因視線模糊而癲狂的女子,也覺察到海誠的存在,加之仿生人的安慰,便停下亂拳,“可惜這里邊已經(jīng)滿員了,你還是另尋別處罷?!?p>  滿員?哪怕堵塞前路的是一面石墻,海誠都會選擇將它撞碎;哪怕是刀鋒呼嘯般襲來,海誠也會耿直地接下劈砍,然后拼盡最后一絲氣力給予揮刀者一記重拳。已行至門前,海誠只用手背輕拍了那名好言相勸的女子:

  “多謝提醒。但還是請您讓一讓?!?p>  “好吧,如你所愿。”

  女子稍挪動半步,靠往一旁戴著面具的仿生人,為海誠讓出一道進(jìn)門的口子。接著便要在相互推搡的人群中開辟一條小路,直至收銀臺前。海誠相信拉姆會在那等候著。

  愈是臨近收銀臺,那頂藍(lán)發(fā)也愈漸清晰。不出海誠所料,撥開人群,藍(lán)發(fā)的少女也一并出現(xiàn),且依舊一動不動地立于桌板之后,而那只仿佛鑲嵌著黃水晶般的金瞳左眼,使海誠101%地確信少女是拉姆本人。將胸脯貼近桌板,向少女揮手問好:

  “早啊,拉姆?!?p>  “嗯?早,小哥......對了,我還不知道你的名字呢?!?p>  “那可要記好了。我叫海誠,蒙海誠?!?p>  “海誠......我明白了。只是令我驚奇的是,海誠你真會遵守一個無聊的約定?!?p>  “無聊?我可不認(rèn)為那種等價于誓約的東西能隨意用‘無聊’概括?!?p>  “那依你的看法,就算‘有趣’罷。對了,你要點單什么?別看今天店里座位爆滿,可大多數(shù)都是來躲避‘水霧’的,壓根兒沒幾人點餐,興許還會因擁擠而讓那些本應(yīng)進(jìn)店消費(fèi)的顧客躲得遠(yuǎn)遠(yuǎn)的。就比如冰柜旁的那堆、特意選擇靠窗的那堆,聚集在電視機(jī)下方的那群家伙也是一樣......雖然沒規(guī)定不消費(fèi)就不讓停駐,但這么多人聚在一塊,氧氣被耗光也僅是時間問題罷了?!?p>  果真,拉姆剛說完,海誠邊感到了二氧化碳不斷被呼出所夾帶的熱氣,擺手試圖揮去那些熱:

  “那還真是悲哀啊......這兒支持刷卡吧?請給我來一份雞肉三明治,不加辣,少糖?!?p>  拉姆熟練地敲擊著點單光屏,收銀臺面同時發(fā)出紫色的射線,對著海城手里的銀行卡一陣掃描,在打票機(jī)“吱唰”的聲響過后,她便向海誠遞去收據(jù):

  “嗯.......對了,你好像沒位置坐吧?不介意的話就坐在我旁邊?!?p>  “樂意至極。”

  于是于藍(lán)發(fā)少女的身側(cè)坐下。待后廚調(diào)理完整,那盤三明治便被架放到用于送餐的飛碟之上,然后飛碟邊緣顯出淡藍(lán)的光圈,底部冒著絳紫色火焰,傳出“噗噗”的聲響,于人群上方緩緩飛來,最后穩(wěn)當(dāng)?shù)赝7庞谑浙y臺前。拉姆起身端起餐碟,因“水霧”干擾而視線朦朧,只盡量朝海誠的方向遞去:

  “請用餐,小......海城?!?p>  因職業(yè)操守,拉姆仍不習(xí)慣于直呼人名。

  憑感覺拿到少女遞來的碟子。海誠早在生活過的縣城就很少與人交流,并非社會環(huán)境的因故,而是他本身便不善言辭,且一定程度地又羞于言表,即使很清楚被別人幫助過,但僅是心中為之觸動,那些在乎他的、在意他的、關(guān)心他的、呵護(hù)他的、縱容他的、深愛著他的......海誠無可救藥般,從未在語言上感謝過他們。海誠不認(rèn)為這般處事有何不妥,這是自己的選擇,“對自己的行為負(fù)責(zé)”這一類勸誡早是聽膩了,我行我素后的苦果也不是沒嘗過,但這苦果并非是被硬塞往海誠嘴里,反倒是被海誠自行拾起后細(xì)微品嘗的。再面對少女遞來的餐碟,海誠猶豫了。果然,感謝之類的話還是太形式主義了,不必去說它罷。卻于接過餐碟的剎那,指尖觸碰到拉姆手背的瞬間,一股溫暖襲來?!八F”能隔絕溫度,造成寒凍,但少女驕陽般的暖溫卻穿透冰冷,暖流傳導(dǎo)遍海誠全身,為四周寒涼的冰云染上一抹暖融之曙紅。借著這股暖流的勁,便說出來罷,就說出來罷,快說出來罷,伴隨著生活閱歷的增長,每個人都在與過去告別,同時迎接新的未來。經(jīng)歷了許多,一些蛻變也必逐漸在海誠身上發(fā)生:

  “嗯......謝謝?!?p>  “不必客氣,海誠?!?p>  “對了,拉姆......”

  “什么事?”

  “方便的話,你還是繼續(xù)稱我為‘小哥’罷。”

  “......盡是些不相同的要求?!?p>  品味三明治盛宴,心痛著超前消費(fèi)的銀行卡余額,海誠卻突然閃光般想到什么:

  “喂,拉姆。有件事想請教一下......”

  “請講。”

  “我說你,到底打了幾份工???”

  “誒?如果只是以生存為職的話......大抵算有四五份罷。”

  “這么多?。俊?p>  只因得到的答復(fù)難以置信,海誠幾乎要叫喊出來,他自己連個正規(guī)的實習(xí)生都算不上,同時兼四五份工對于一個嬌生慣養(yǎng)下仍選擇離家出走的少年來說,實在沉重。

  “噓,小點聲?!?p>  可避難的蹭客們僅擁擠作一團(tuán),彼此聊著天。只要負(fù)責(zé)巡邏的家伙們不在場,在以魔都為典范般犯罪如同呼吸的氛圍下,人們暢所欲言:聊騷的、公開售賣毒品的、吐槽作業(yè)量離譜的、分發(fā)夜店傳單的、安撫懷中嬰兒的、引薦槍支連鎖店的......粗魯?shù)闹櫫R聲有,自顧自沉寂的也有,多數(shù)人手里都沾過血,沒有所謂言行的禁忌。當(dāng)然,若是有看對眼的還會互相贈予聯(lián)絡(luò)方式,方便夜晚的狂歡。如此,沒人會在意這些。更沒人會在乎兩個未成年的少男少女是否會在收銀臺后摩擦出激烈的火花......海誠不情愿地感激著這樣的氛圍,無人在意他的羞恥。要放在以往生活的小縣城,莫名其妙地叫喊一聲絕對會引來無數(shù)的異樣目光:

  “抱歉,拉姆。只是這太令我驚訝了......能方便透露你那些工作嗎,我很好奇?!?p>  “如果小哥感興趣的話......我的首要職業(yè)是性工作者,從業(yè)已有一年多了。迄今為止我還算閱歷豐富:再怎么奇怪的要求亦或是癖好我都聽從過、嘗試過??谏嘟垢?、手掌酸痛、腳趾無力、四肢癱軟著,頂著酷暑在昏黑的房間內(nèi)揮汗如雨,抗著嚴(yán)寒在潤濕的床單上下身滾燙......”

  “額......”

  聽著盡是些不堪入目的景象。

  “心動了?”

  怎可能呢?海誠可不像那所謂的“好孩子”般閱歷淺薄。他曾為賺取零花錢,搜尋過無數(shù)的網(wǎng)絡(luò)資源,拜訪過上百個網(wǎng)站,做著倒賣黃色內(nèi)容的小買賣:50萬玻爾一組的色情圖片、25萬玻爾一部的淫穢視頻、價格在30萬至100萬不等的黃色APP。雖從一次暑假后就再沒干過,但作為行業(yè)底層,經(jīng)歷過日復(fù)日大量的色情信息的炮轟,這之中的大多數(shù)海誠是忘不掉的:

  “沒。然后呢?”

  “我的第二份工,是在被一位看上去似混黑幫的白發(fā)女子消費(fèi)過后,得到的引薦。她提供渠道幫助我將那間做買賣的倉庫用作黑市交易、地下拍賣的場所,他們給予了我豐厚的報酬。還記得昨晚的那位不檢點的女人么?她是我的遠(yuǎn)房表親Lia,倉庫改造時湊巧經(jīng)過魔都,被我們招攬后就做著把風(fēng)、維持秩序,偶爾主持拍賣的工作?!?p>  “剩下兩三件呢?”

  “就很平常了。如你所見:一位餐廳的收銀員、陪聊并偶爾送點快遞?!?p>  “難以想象一位富婆就坐在我面前......等會兒,陪聊?你是要收我小費(fèi)嗎???”

  “這都是些累活啊,小哥........不過,就算你是個例外罷。”

  “多謝、多謝......”

  一直待到“水霧”消散,店里的蹭客才逐一離去。先前被阻在門前的莫西干發(fā)型的女子和她身旁面戴般若的仿生人往兩邊退去,為離店的家伙們讓出一條通道。返回出租屋的時候到了,海誠站起身:

  “我該走了,拉姆。”

  “嗯......對了,要是小哥到了身心疲憊卻無處宣泄的時候,我隨時恭候在倉庫那邊?!?p>  能出口這番話的拉姆卻笑得如此純真無邪,海誠也不甘成天板著一副臉,食指輕撓著臉頰:

  “......我就這么像那類人嗎?”

  “至少目前不像......但誰又能保證以后呢?”

  “未來有無限的可能性......所以,無論今后發(fā)生什么,都沒人猜得透。你是這個意思罷,拉姆?”

  “正是如此!”

  “好罷,我會那么做的......如果真到那時候的話......”

  最后看了眼拉姆,少女如黃水晶般透亮的雙眸間爍著光點,飄過萬里瓊?cè)A。海誠望著少女,自然地掛上笑意,拉姆也莫名其妙地跟著笑起來,二人如此相視而笑,搖手分別了。

  卻踏出早茶店大門,海誠便被一只孔武有力的手捏住右肩。沿著強(qiáng)健的臂膀望去,海誠看清了,正是那位自“水霧”來臨就一直矗立在門前的黑發(fā)男子。又想起男子大概率是職業(yè)殺手,海誠瞬時慌了手腳:

  “嗯......額......大哥,你......你這是作甚?”

  男子稍微傾斜身段,以便少年能將他看清。海誠嚇得雙目花白,后脊發(fā)寒,顯在他眼中的:男子雙眸瑩白,目中不時瞬閃過血光。又轉(zhuǎn)過身去,背對著海誠:

  “小心那個女的。”

  然后掏出一柄鋼索,朝上方的閣樓發(fā)射去。鋼尖鎖緊了瓦壁,將男子健碩的身軀拉向空中——

  淡出海誠的視野,直到那飛躍于高樓中的蹤跡徹底消逝。

  呆望著頭頂灰蒙的穹,直至冷汗消散,海誠才緩過神:

  “鬼門關(guān)......算是走過一遭了罷。但......‘那個女的’究竟指誰你都沒講清楚啊喂,當(dāng)個‘謎語人’low爆了好嗎?!”

  只得如此宣泄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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