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都能入眼,看來二殿下的眼遠(yuǎn)比想象中還要大啊?!比A泠的聲音突然響了起來,說完還又瞧著白越特意強(qiáng)調(diào)了四個字:“來者不拒?!?p> 火藥味頓時又彌漫了開來,清漓看看這個,又看看那個,覺得眼下這幾百年來都未曾改變的局面,大概也不是她能左右得了的。
罷了,該放手時還是應(yīng)當(dāng)放手的啊。
白越唇角輕輕勾起,不緊不慢地懟了回去:“那也比不上華泠上仙啊,明知我大哥對你……”
“閉嘴!”
嗯?清漓一瞬間睜大了眼睛,仿佛聽到了什么不得了的話。眼睛也不自覺地瞟向了白陌,見他真的在望著這邊,眼神中似乎還有著些難以言喻的情緒,清漓的眼睛瞬間就亮了。
果然,心情不好的時候還是應(yīng)該多聽聽旁人的八卦方才能緩解啊。
……
天族的此等宴會一般都沒什么意思,不過是大家聚在一起吃吃喝喝互相夸贊一番,順便再欣賞欣賞女仙的舞姿,無趣得很。
不過天君對于今日這場宴會倒是格外看重,聽搖光說大概從半個月前開始,天君便事無巨細(xì)地將慶功宴大大小小相關(guān)事宜都過問了個遍,足可見其對于自己這個大兒子的重視,也難怪此刻會喜笑顏開成那個模樣。
都不像平時的天君了。
端起面前的酒杯,清漓將鼻子湊了過去,輕輕嗅了嗅,又輕輕皺了皺眉。實在不知道這看起來同水并沒有什么差別的東西,究竟為何有那么多人喜歡。
側(cè)眼去看,白越同華泠還在有一句沒一句地互相嗆著,但這兩個人喝起酒來倒真是一樣地瀟灑。
又低頭嗅了嗅,清漓覺得自己也不能輸,不管怎么樣嘗一下總沒有什么吧,說不定就又發(fā)現(xiàn)一個新樂趣了呢。
這樣想著,她微微瞇了瞇眼,將酒杯送到唇邊。原本是想著先抿一口試試,結(jié)果嘴巴還沒有湊過去,耳邊卻是突然響起了一個聲音。
“放下?!?p> 只有簡簡單單兩個字,卻帶著不容反抗的氣勢,清漓的手沒來由地就是一抖。
是辰曜的傳音術(shù)。
她不自覺地就看向了對面,思落早不知道去了哪里,而辰曜正沉著一張臉?biāo)浪赖囟⒅诘姆较?,她又不爭氣地吞了下口水?p> 要是放在以往,辰曜一旦以這個狀態(tài)出現(xiàn),她準(zhǔn)要老老實實地縮了翅膀蹲在一邊等著訓(xùn)話。但今時不同往日,她還在生氣,剛才既然能頭也不回地走掉,就要一直保持著那樣的氣度方顯得自己有骨氣。
于是清漓壯著膽子朝著辰曜挑了挑眉,然后在他的凝視下,舉起酒杯一飲而盡,喝完了還不忘繼續(xù)挑眉,一副你奈我何的樣子。
但放下酒杯她就后悔了。
這什么?。吭趺催@么辣?就這玩意兒華泠他們怎么下得去嘴?
可即便肚子里已經(jīng)火燒火燎,但為了不在辰曜面前輸了氣勢,清漓一直硬撐著,然而微微垂下的臉還是在他看不到的地方皺成了一團(tuán)。
都怪辰曜,要不是他讓她放下,她也不至于一賭氣就將一杯直接灌下肚啊,這下可好了。
對于宴會之上全都是酒,半盞茶都沒有這件事,清漓覺得極為不合理。如今她的嗓子就快冒煙了,真是半點能解救的東西都沒有。她偷偷瞥了一眼對面,辰曜的目光似是并沒有移開,若是此時出去找茶,那方才的一番作為可就白費了。
無奈之下,她只有拼命吃了幾口菜緩解。然而就在清漓苦尋由頭不得的時候,卻見一旁的華泠突然站了起來。
她看著華泠走出了殿門,正在思考自己若跟在她身后出去是否顯得毫無異樣的時候,卻見白陌也站起了身。
這下不用思考了,清漓登時便站了起來追了出去。
雖然對于白陌同華泠的關(guān)系清漓滿腔都是好奇,但對于此時的她而言,還是解救自己更為重要。于是甫一踏出殿門,她便向著另一邊去了。
她記得距離這里不遠(yuǎn)應(yīng)當(dāng)是有個園子的,那里涼亭中的石桌上便常備著一壺茶,也不知是哪位好心人有這樣好的習(xí)慣,著實是一大善舉。
清漓一溜煙地跑過去,然而跑過去卻傻了眼。
園子尚在,涼亭尚在,石桌尚在,但石桌之上卻比她的臉還要干凈。
誒不是,那壺茶呢?那么大的一壺茶,明明就放在這里的!
“你是在找這個?”
辰曜的聲音再一次響起,清漓僵直了身子緩緩地轉(zhuǎn)了過去,就見她心心念念的茶壺正被他提在手中,還晃了兩晃。
她沒有說話,只是有些心虛地將目光移向了一邊,然而下一瞬,一盞冒著熱氣的茶水便被送到了她眼前。
口中的不適尚未緩解,清漓想著自己在他面前丟的人也并不在少數(shù),況且瞧他這樣子,大概早就知道自己那平靜是裝出來的了吧。
也罷也罷,清茶都已送到面前,不喝白不喝!
想通了以后,清漓直接伸手接過了茶盞,一仰頭盡數(shù)灌進(jìn)了喉間。而后像是還不過癮一般,她干脆從辰曜手中搶過了茶壺,又仰起脖子朝嘴巴里倒了起來。
直到她終于覺得胸中舒暢了,才滿意地又將壺塞回了辰曜手里。
“……”看著她唇邊沾著的一小片茶葉,辰曜雖盡力忍耐,卻仍舊壓不住上揚的嘴角,連忙輕咳了一聲來掩飾笑意:“既喝不得酒,方才又為何不聽我的話?”
雖然是說著責(zé)備的話,但清漓倒是半點惱怒都沒有聽出來,因此便也壯著膽子回了一句:“我為什么要聽你的話?”
“你從未喝過酒,若是醉了又當(dāng)如何?”
“我的確從未喝過,但你又如何得知我一定會醉?”
這一句據(jù)理力爭的話說出來,連清漓都佩服自己,順帶著膽量都漲了幾分。畢竟她在辰曜面前可從來都沒有這么有理過。
像是不打算再與她爭論這個問題,辰曜沒有繼續(xù)說下去,反而是向前走了兩步,離她更近了些。
“我知道你在氣什么,不會再有第二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