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著離床榻越來越近,清漓有些慌了:“辰、辰曜,已經(jīng)很晚了,我該回去了。不然若是被人看到,會誤會的?!?p> 她低著頭,說這話時一雙眼睛直直地盯著自己那被辰曜牽著的手。
雖然這樣的情景她平日里做白日夢的時候夢到過不知多少遍,但眼下讓這美夢成真似乎顯得有些不合時宜。
于是清漓暗中使了些力道,企圖掙脫。
但某人既沒有讓她離開的打算,又豈會輕易便放了她?
將那纖細的手指握得更緊了幾分,辰曜看著她留給自己的頭頂開了口:“你若是這個時候出去,更會被人誤會?!?p> 事是這么個事,但是……
“可我若是明天一早出去,不是會被誤會得更慘嗎?”
這一來一回的幾句話過去,清漓算是想明白了。反正她此刻處在神君府就是個錯誤,不管何時離開,都免不了被人說道。
說到底讓她陷入如此境地,害得她如此被動的罪魁禍?zhǔn)?,就是眼前這位!
按照往常來講,清漓以為自己應(yīng)當(dāng)要發(fā)發(fā)脾氣??墒强吹剿砩系膫帜罴八麑⒆约簬Щ貋硎且驗橐疹欁砭频乃?,清漓便又將那脾氣壓了回去。
罷了罷了,她大概上輩子真的欠了這個人的吧。
因著這脾氣在心中又起又落,清漓一時沒顧得上說話,那幾乎要絞在一起的兩條眉毛看在辰曜的眼里,滿是憂慮擔(dān)心,還外加了點對傳言的恐懼。
“我既有法子將你帶回來,便也有法子將你送出去?!钡统恋穆曇繇懥似饋恚m然辰曜覺得這等小事并沒有什么值得憂慮的必要,但還是又補充了四個字:“不必擔(dān)心?!?p> “但是……”
“你就這么不愿同我扯上關(guān)系嗎?”
這是什么話?天知道她有多想跟他扯上關(guān)系??!
清漓終于抬起了頭,方才的話只說了兩個字就被辰曜打斷,看他這樣子像是已經(jīng)失去了耐心,她也不敢再做抵抗,只能輕輕地丟出了一句否認:“不是的……”
“那便好,休息吧?!?p> 再沒有給她拒絕的機會,辰曜重新拉著她走向了床邊。這短短的一段距離,他頭一次覺得走得有些艱難。
終于到了床榻前,某只小鳳凰卻又開始犯了難。
“就一張床,我們……”
“我身上還有傷,你覺得我睡地上合適嗎?”
“是不大合適,但我一個女……”
“你一個女孩子睡地上也不合適?!?p> “……”
話都讓他說完了!
清漓戰(zhàn)戰(zhàn)兢兢地躺了下來,身體僵直得像是一根鐵棍一般。與她相比,旁邊的辰曜就顯得從容許多了。曉得不急不緩地躺下來,還曉得拉過了被子將他二人都蓋好。
就在清漓以為自己就要這樣大睜著一雙眼睛硬撐到天明的時候,殿中的燭火被辰曜熄了。
眼前頓時便黑漆漆的一片,卻將身邊人的呼吸都放大了不少。
她的手放在胸前,兩根食指稍顯無措地絞來絞去,清漓始終覺得這樣的寂靜有些詭異。她有心弄出點動靜來好讓自己不那么尷尬,但轉(zhuǎn)念一想,又覺得真那么做可能會更尷尬。
然而就在她猶豫不決的時候,動靜來了。
辰曜突然側(cè)過了身,長臂一攬,將她整個人撈進了懷里。
一瞬間,她驚得連呼吸都忘記了。
隔著一層薄薄的衣衫,她的背緊緊貼靠著他的胸膛。他的心跳,他的溫度,她從未感受得如此真切。
就像是周身都燃起了火爐,將她的身與心都燒得燥燥的。
“清漓?!?p> “嗯?”
寂靜之中,原本低沉的嗓音染上了幾分沙啞,但接下來問出的話卻讓清漓陷入了沉默。
“我同你的關(guān)系,僅是不錯么?”
想起自己方才說過的話,清漓實在不知究竟該如何回答辰曜了。
原本是她一時嘴快,想到什么便說了什么。但若要深究起來,他與她的關(guān)系又豈是一兩句便能說得清的?
她倒是想讓關(guān)系更近一步,卻苦于不知道他的想法。“用強”這種事她也不是沒有想過,但一是因為自己身處天宮,實在身不由己;二則是……她實在沒有那個膽子。
對于辰曜,她有很多想做的事,但真正敢做的可就沒那么多了。
清漓一直沒有答話,辰曜似是也并沒有抱希望能聽到她的回答,問了那一句之后便再沒有出聲。又安靜了好一會兒,靜到清漓覺得剛才那一個問題可以順利翻篇的時候,她開始了下一個問題的思考。
她想跑。
既然不論是現(xiàn)在還是明早,她都免不了被人議論,那不如就半夜再跑好了。只要她能保證自己用極快的速度離開,即便是有人看見了她,大抵也會以為是自己眼花。
嗯,不錯,此計甚妙。
但是很快,清漓便意識到了這一條妙計之中最至關(guān)重要的問題——她還沒有找到自己的衣裳。
聽著身后的呼吸已漸平穩(wěn),辰曜大抵快要睡著了,于是清漓決定要抓住這樣一個機會,趁著他半夢半醒之時來套套話。
“辰曜,你睡了嗎?”
“嗯……”
一道輕輕從鼻間哼出的單音讓清漓信心倍增,一鼓作氣:“辰曜,我明日也不能穿成這個樣子就出去啊,我的衣裳呢?你放到哪里了?”
“扔了?!?p> “扔了?!”
很顯然這個答案是清漓沒有想到的,若不是辰曜的手臂還緊緊箍著她,她只怕是能跳起來:“那我明日怎么離開啊?豈不是走不了了?!”
將懷里胡亂撲騰的人牢牢按好,辰曜閉著眼睛給出了答案:“明日再說。”
窗外透進了微弱的月光,清漓正打算再說點什么為自己爭取一下的時候,突然聽到某人似是又囁嚅著說了一句“走不了更好”。
??
她努力地轉(zhuǎn)過了頭,卻只看到了辰曜緊閉的雙眼和緊緊抿著的唇角。
大抵……是她聽錯了吧。
等到懷里的人終于老實了下來,辰曜又一次睜開了眼睛。純白的月光下,清漓哼哼唧唧還砸吧著嘴的樣子就在眼前,惹出了他一聲輕笑。
這樣的她,他已經(jīng)許久未曾見過了。
剛才的問題她沒有回答,不過沒關(guān)系,他會給足她時間,讓她慢慢思考,然后給出他最想要的答案。
眼眸輕抬,他看向了她脖頸下自己的手臂,手指不過輕輕一晃,那些刺目的傷痕便消失無蹤。
月光映著他微微彎起的唇角,和眼中再沒有任何掩飾的寵溺。
果然某只鳳凰的傻是不會輕易改變的,這一招于她……當(dāng)真是屢試不爽。
上官紫玉
上官:那個……神君啊,我來給你講一下今天這個戲哈。其實你只是手臂受傷,就算要上藥,挽起袖子就好啦,實在不需要…… 辰曜:閉嘴。 上官:好嘞!【真·從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