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慕子夏走的突然,陸嫣然和寧珊珊還沒反應(yīng)過來。
就見藥材小哥一臉苦笑:“陸小姐,那幾樣?xùn)|西都是那個姑娘自己的。”
什么???
陸嫣然這才意識到自己剛才有多愚蠢。
寧珊珊怒瞪著小哥:“你剛才怎么不早說?”
呵,早說?您倒是給機會啊。
當(dāng)然,嗆白他是不敢,好歹是世家小姐。
但煮熟的鴨子飛了,他心里比誰都不痛快,對方還想誣賴到他身上,恕不奉陪。
藥材小哥面色冷了幾分,理也不理她們,進了柜臺里。
陸嫣然也是一肚子火,可普安堂背后有煉藥公會的背景,煉藥師的地位在修煉者里本就高人一等。
她懶得再搭理嘰嘰喳喳的寧珊珊,頭也不回的走出普安堂大門,坐上了自家馬車。
思來想去,仍舊不愿意錯過這么好的雪果,立即喚來貼身丫鬟。
“翠萍,你去給我打聽那個蒙面女子去了哪里,住在何處,務(wù)必要給本小姐將東西拿到手?!?p> 丫鬟翠萍領(lǐng)命:“奴婢知曉了。”
陸家不養(yǎng)無靈脈的廢物,就連婢女也是挑選修為看得上眼的。
只要她想要,還會有得不到的東西?
陸嫣然下完命令,讓車夫駕車回府。
寧珊珊沒有陸嫣然腳程快,緊跟后頭跑來,正準(zhǔn)備上馬車。
一腳踏空,險些栽倒。
她站在馬車遠去揚起的塵埃里,一口銀牙都快咬碎了。
陸嫣然竟真的不等她,把她拋棄在這里。
有什么了不起,不過是家族用珍藥強堆出來的才女罷了。
給我等著!
“姐姐,剛那個女人居然說你丑?!?p> 小寒的聲音從魂靈里響起來。
為了以防惹眼,慕子夏把小寒放進了神魂空間里,剛才寧珊珊冷嘲熱諷的話,它自然全部聽見了。
“她愛怎么說,怎么說,不用理會?!?p> 慕子夏倒是不在意這些,這個世道武力才是一切。
“可姐姐明明比她們漂亮千萬倍?!?p> “我知道我就算是塊眼屎,你也能把我看成西施?!彼龥鰶龅卮驌糁约旱男》劢z。
小寒無語了,它明明說的是實話。
慕子夏也沒覺得它說的不是實話,她畢竟是看過自己的容貌的。
還算得上漂亮,只不過陸嫣然也不差啊,搞不好自己真的沒有人家好看呢。
何況,前有師傅的告誡言猶在耳。
就算師傅偶爾再不靠譜,她也還是謹(jǐn)記他老人家的話,不能輕易摘下面紗顯露真容。
能教她一身本領(lǐng),手刃仇敵的人,她又怎會不聽他的。
想到仇敵,慕子夏聯(lián)想到了那天的事情。
“小寒,你還記得那日在黑夜森林嗎?”
“記得,那日我感覺有不好的東西在跟著咱們,姐姐就特意在溪邊等它出現(xiàn),結(jié)果被那兩個傻子攪和了?!?p> “也不怪他們,跟著我們的氣息實在太過詭異,當(dāng)時連我自己都沒有把握,若是真碰面,還不知道結(jié)果如何。所以,在沒有學(xué)會控制光刃之前,我不能摘掉面紗。”
“嗯,小寒知道?!?p> 這塊面紗只要她不動手摘,別人就休想看見她的樣子。
從普安堂出來后,慕子夏并沒有放棄換藥材的打算,一路沿街準(zhǔn)備去第二家藥堂。
是北陵國皇族開辦的靈妙閣。
遠遠的,就能看見藥閣掌柜的和一個年輕男子拉拉扯扯。
“掌柜的,請你叫個醫(yī)師到我家去看看吧,我父親咳嗽一直不好,身體每況愈下,實在拖不得了啊?!?p> “慕公子,不是我們不愿幫忙,可是你也知道,這診金…我實在是愛莫能助?!?p> “銀子過些時候我定會給你們送來,麻煩你們跟我去看一眼吧?!?p> 掌柜的看著慕玄凌萬般無奈:“慕公子,你父親的身體,唉…”
“上個月你來求藥,我們已經(jīng)免了診金,還給你佘了賬,但我們也是開店做生意的,不是救濟院?!?p> 慕玄凌自知話說到這份上,估計是沒指望了,道了聲謝就垂頭喪氣的走了。
見他走遠了,一伙計走到掌柜的身邊:“掌柜的,這次怎么不用…”
“小點聲。”那藥閣掌柜立即打算他的話,左右看了看,直接朝藥閣里走去。
不多會兒,白色素衣的身影奔著慕玄凌離去的方向追了過去。
*
門庭蕭條的將軍府前。
慕玄凌不知道自己回去要怎么面對咳嗽不止的父親,還有愁容滿面的母親。
如果他再有出息一點就好了。
尾隨他的慕子夏,瞅了瞅門上的匾額。
好家伙,還是個將軍府的公子呢。
可將軍府的公子,怎么會落魄成這樣?診金都付不起。
“姐姐,你要插手嗎?”
“嗯,既然聽到了,豈有袖手旁觀的道理?!?p> 前世孤身一人,她便自幼冷情冷血,事不關(guān)己高高掛起,否則也不會平白無故被人陷害了而不自知。今生唯一溫暖她的雙親已不在,卻有個待她親厚的師傅。
九華山,是神族掌管人世位面的神山,秉承仁慈愛人,不是十惡不赦之輩,都需留有一線。
作為山主的愛徒,自當(dāng)以身作則。
路見不平都還一聲吼呢,既然方才都被她聽見了那個藥掌柜和伙計之間的小九九,再讓她見死不救,恕她做不到。
慕子夏不得已,把小寒又召喚出來,牽在身邊增加信服力,方才悄然走向還在苦悶走神的慕玄凌身邊。
“這位公子,你知道普安堂怎么走嗎?”
正滿腹憂愁的慕玄凌回頭,看見一個素白衣衫蒙面的女子,牽著一頭…一頭…
銀臨獸?
“啊,額,普,普安堂在臨,臨陽街,東頭?!?p> “公子可是有語言障礙癥?”
慕玄凌疑惑,語言障礙是什么?說他結(jié)巴嗎?
“不,不是?!?p> “那看來是了?!蹦阶酉狞c點頭,摸出一瓶藥給他:“公子,你每日服用一粒,不出三天,說話就利索了?!?p> 慕玄凌訥訥地接過藥瓶,腦子里靈機一動:“你是醫(yī)師?”
慕子夏面紗下慧黠一笑。
很好,魚兒上鉤了。
“對呀?!?p> 見她承認(rèn),慕玄凌仿佛抓住了救命稻草。
“不知姑娘你能否替家父看診,診金我以后一定會給你的?!?p> “這個嘛…”慕子夏故作猶豫。
慕玄凌伸出手起誓保證。
“絕不食言!”
“好吧。”她裝作勉為其難的答應(yīng)。
“不過我不要你的錢,我只要你用新鮮的蘆薈喂我的契約獸,這小家伙餓了很久了?!?p> “你看,孩子都瘦了?!?p> 慕子夏摸了摸小寒的腦袋,表示出自己也很可憐。
小寒配合的垂頭嗚嗚。
不垂頭不行,它怕忍不住穿幫,破壞了姐姐的戲。
姐姐這個謊也太糊弄人了。
它哪里瘦了,分明體態(tài)優(yōu)美,骨骼健壯,放在族里它就是全族最靚的崽。
慕玄凌救父心切,無暇考慮其他,根本沒有看出來這一主一獸的蹩腳戲。
心想家中院子里有不少蘆薈,欣然應(yīng)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