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及內(nèi)室尚未醒來,不知生死的顧和蕙,安皇后到底嘆了口氣。
她不喜淑妃做派也不是一日兩日了,端看她不曾太過出格便懶得理會,卻不想害了那孩子。
“陛下且消消氣,”安皇后遞了盞茶過去,歉疚道:“說來也是臣妾的不是?!?p> “和蕙向來性子軟,可她來向臣妾請安時,卻不曾吐露過只言片語。也是臣妾近來事多繁雜,竟也沒能覺察。倒叫這孩子吃了那般大的苦。”
皇上面色稍霽,溫聲道:“此事與你何干?和蕙雖脾性軟,卻是個死腦筋。”
若不然……也不至讓淑妃三言兩語給唬的沒了主意,以至于想出了自盡的法子來。
分明他這個做父皇的,再是好說話不過。只要她開口,難道他會視而不見嗎?
他雖最是偏愛皇后嫡出的一對兒女,可旁的兒女也是兒女。
莫說如今他已然不如從前那般寵愛淑妃,便是淑妃盛寵之時,又如何能比得上他的女兒。
“念在你侍奉朕多年的情分,又總得顧及著他們姐弟三人的顏面,此次朕不重罰你同梅家?!被噬厦嫔涿C,“可是你,你得給朕好好記著,朕不管你心中的那些彎彎繞繞,和蓉和蕙一樣是朕的血脈?!?p> “你若再做些枉為人母之事,那朕,也未嘗不可替他們姐弟三人換一位母親?!?p> 淑妃怔然的望向皇上,心底冰涼一片。
相伴多年,她為他生兒育女,到頭來,竟只得了這樣一句話。
嫁入梅家有什么不好?那是生她養(yǎng)她的母家,且有她在,梅家哪里敢磋磨和蕙?
她是和蕙的母妃,難不成連和蕙的親事都不能插手了嗎?
“臣妾去瞧瞧和蕙?!卑不屎笃鹕?,低聲說道。
她實在是懶得瞧著淑妃的那副樣子。
只看她滿眼的委屈,便知她是全然不當自己有錯在先。
安皇后實在是想不通天底下怎會有這樣做母親的,竟是連女兒的終身都能輕易舍出去。
她實在是不愿同淑妃再處一室。
皇上點點頭,“朕不便進去,皇后便替朕好好地瞧一瞧?!?p> 安皇后頷首:“此處還有臣妾守著,陛下國事繁忙,且去歇息片刻吧?!?p> “有這么個不叫旁人省心的在,朕哪里歇息的下。”皇上揉了揉眉心,罕見的露出了些許疲憊來。
若他的女兒個個都如蘅兒與和蓉的性子一般便好了。
嬌縱也好,跋扈也罷,總歸是吃不了虧、受不了難的。
若是如和蕙這般,只怕他這個做父皇的也要操碎心了。
眼見帝后二人你一言我一語的說起了閑話來,淑妃的眼底劃過幾分不忿。
這些年來,陛下一直對發(fā)妻愛重有加。如今縱是她的女兒出事,安皇后竟也要趁機來勾引陛下!
從前安皇后所出的一雙兒女便壓在她的孩子們頭上,如今安皇后也不顧她的顏面,果真是母子相承,一脈的沒臉沒皮。
“陛下拳拳之心,”安皇后嘆道,“等和蕙醒過來,陛下可要好好地同她說一說??汕心尯娃ピ僮鲞@等傻事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