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也算是她看著長大的,她哪里忍心。
可安皇后著實(shí)想不通,連她這個與和蕙不甚親近的嫡母都尚且不忍,淑妃又是如何舍得的?
安皇后也知曉,比起顧和蓉顧和蕙,淑妃更為看重她的唯一的兒子。
可一般的骨血,一樣的十月懷胎,亦皆是打小養(yǎng)在身邊,瞧著他們一日日的長大,便是心中難免有偏向,又怎可能全然不愛護(hù)?
如淑妃這般,把性子軟和的如同一團(tuán)棉花的和蕙逼到自盡了事的地步,倒是讓人難以置信。
只是如今這亂局,她是半點(diǎn)不想摻合進(jìn)來。幸好她的蘅兒今個去了東宮,若不然依著那丫頭的性子,指定是要跟著來的。
這樣污糟的事情,安皇后可不想讓她的心尖尖瞧上分毫的。
她正想著使人去東宮吩咐一聲,卻恍惚間聽到了她那心尖尖的聲音。
“兒臣給父皇母后請安,”顧昭蘅眉眼間滿是匆忙的走了進(jìn)來,“聽聞三皇姐她……”
安皇后神色復(fù)雜,這世上,竟還有如此巧合?還是說她這張嘴如今是輕易說不得話了?
皇上亦是驚訝地抬眼,面色卻柔和了幾分:“蘅兒怎來了?過來讓朕瞧瞧?!?p> “天一冷,你這丫頭便越發(fā)憊懶,如今三五日也不來給朕請安,凈等著朕去看你?!?p> 顧昭蘅按捺住心底的焦急,乖乖地走了過去——左不過她也是來打探消息的。
她方才還在同阿婧玩鬧,忽的聽人來報說三公主出了事。
思及昨夜里顧和蓉所言,她猜也能猜得出三皇姐今日出事是為何。
可顧昭蘅記得,前世是沒有這回事的。她的三皇姐,說的好聽些,是性子柔順,可若說得難聽些,那便是軟弱好欺。依她來看,她那三皇姐若當(dāng)真有這樣的勇氣,前世又哪里用得到由著顧和蓉代妹出嫁?
這樣的變故顧昭蘅始料未及,又后知后覺的覺出了幾分惶恐來。
她原以為,按著從前一步一步的往前走,總歸是能平平順順的。
可如今……
顧昭蘅想,她大約是要得好好想一想了。
總不能上天給了她從來一次的機(jī)會,卻讓她連阿婧都救不回來,且還要搭上從前的安穩(wěn)日子。
“蘅兒且放心,和蕙已無大礙,只是還不曾醒來罷了?!卑不屎箜樍隧樑畠旱拈L發(fā),眸光溫和。
皇上亦是點(diǎn)了點(diǎn)頭,溫聲安撫:“蘅兒嚇壞了吧?這是打哪來的,身邊也沒跟著人。”
“從哥哥那來……”顧昭蘅猶疑的朝內(nèi)室探了探頭,“哥哥不便來,我便自己來了?!?p> 一側(cè)委頓在地的淑妃幾乎咬碎了一口銀牙,她的女兒尚且昏迷不醒,皇后到底是何居心?
還有那小蹄子,這是來瞧和蕙的?分明是在來給她添堵的!在她面前同陛下做的哪門子父女情深的戲?
“去瞧瞧你三皇姐,”皇上嘆了口氣,“瞧過了便回去。如今這時候,哪里是你一個小姑娘家好久待的?”
顧昭蘅眨了眨眼,“女兒知道了?!?p> 雖說……她并不大明白,這怎么就是她待不得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