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昭蘅自然明白今日之事只怕是有人作怪,可……她眸光緩緩地從淑妃的身上劃過,她作甚要替淑妃說話?
縱是如今,她同顧和蓉間仿佛是比從前少了些疏遠,那也改變不了從前淑妃不敬她母后的過錯。
若是說的直接些,那她可真真是巴不得瞧著淑妃更倒霉點,好讓她解解恨。
“昨個皇長姐夜里還來尋我,說起了三皇姐進來心情郁郁。我原還想來尋三皇姐說說話,卻不想今兒便出了事?!鳖櫿艳宽馕?,“天寒地涼,父皇便是氣淑妃娘娘害了三皇姐,也且讓她起來吧?!?p> 到底是誰害了誰,顧昭蘅如今也說不清楚。
其山那話說的不明不白,也沒那空閑再去差人細細查探,她也只是在過來鐘粹宮時,聽人說了兩句,除卻知道她那三皇姐是投了湖,旁的半點不清楚。
可總歸,是同淑妃脫不了干系。
安皇后愕然看向顧昭蘅,這、這是她那素來不愛彎彎繞繞的女兒嗎?雖說那話中的挑撥之意直白又青澀,任誰都能聽得出來。
皇上一時間哭笑不得:“怎的如今越發(fā)沒規(guī)矩了?”
顧昭蘅答的一板一眼:“女兒與三皇姐雖向來算不得親近,可到底是姐妹。姐姐出事,做妹妹的自然顧不上規(guī)矩?!?p> 安皇后心底一動,忙抬眼看向顧昭蘅。
自己養(yǎng)大的姑娘自己知道,若非親眼所見、親耳所聽,她是萬萬不敢信她家蘅兒能說出這樣誅心的話語來。
——她這算不得親近的異母妹妹,尚且關(guān)心至此,那廂血濃于水的生母,反倒做得來逼迫女兒的事情來。
淑妃亦是臉色微變,心底暗恨的同時,又要出言辯解。
皇上面色不變,眸色卻沉了下來,“和蕙還不曾醒來,淑妃,朕且不罰你?!?p> 見淑妃怔然,皇上又滿眼無奈的轉(zhuǎn)向顧昭蘅:“蘅兒也快去瞧瞧,瞧過了便回宮歇著,朕看你面色不大好,別累著自己?!?p> 顧昭蘅見好便收,“這便去這便去?!?p> “蘅兒少不更事,又叫陛下與本宮寵壞了,今日多有冒犯淑妃妹妹之處,還望妹妹海涵?!贝櫿艳窟M了內(nèi)殿,安皇后滿是歉疚的朝著淑妃道。
她自是知曉自己這是火上澆油。
可那又怎樣?
她得做大梁的賢后,縱是陛下愛重她這個發(fā)妻,平日里也有氣不順的時候。如今這讓她順氣的機會送到了眼前,焉有不用之理?
“皇后娘娘說笑了,”淑妃垂眸,咬牙道:“殿下關(guān)心和蕙,是嬪妾與和蕙的福氣?!?p> 陛下還在,她又怎么敢說半句顧昭蘅的不是?
“和蕙已無大礙,朕便先回了?!被噬锨埔矝]瞧淑妃,“待蘅兒回來,皇后也回宮歇息吧。”
“陛下,臣妾……”淑妃猛地抬頭,眼底劃過了幾分不甘和妒意。
憑什么?
憑什么同是陛下的公主,顧昭蘅便要比她的女兒得寵?
憑什么同是陛下的后妃,同樣為他生兒育女,陛下待皇后,卻比待她要好上那么多?
縱是她最得圣意,接連生產(chǎn)之時,陛下待她,也從不曾有今日待皇后的溫聲細語。
可憑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