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女人好像神經(jīng)錯亂的眼神，柯楊對何芷說：“咱們換一個座位吧！”他不想和前任糾纏，更不想讓何芷陷于被動。
“好。”
何芷站起來拿包，女人伸腳擋在何芷面前，何芷沒提防一腳踩過去又急忙收回來，手里的包掉在地上，結(jié)婚證從包里甩了出來，正好落在女人的腳邊。
女人條件反射地拾起結(jié)婚證翻看，看到柯楊和何芷的合影，她的雙肩微微顫動了一下。
“還真結(jié)婚了……我表嫂怎么沒告訴我！恭喜你們啊?！?p> 女人情緒復(fù)雜地看了柯楊一眼，然后把結(jié)婚證放到飯桌上，扭身回到自己的座位坐下，眼里竟然有些悵然若失的感覺。
等她再抬眼看時，柯楊和何芷已經(jīng)轉(zhuǎn)去了另一邊她看不見的位置。
回芙蓉嶂別墅的路上，面對一直故意回避話題的何芷，柯楊決定坦白他和前任的故事。
“剛才的那個女的叫林雪琪?！?p> “都是過去的事了提她做什么?！?p> 柯楊剛張口何芷就打斷話頭。
“確實是過去的事了，我和她早已不再聯(lián)系。不過今天既然遇上了，她又說了那些話，我不想你誤會，還是解釋一下比較好?！?p> 柯楊一本正色地望著何芷。何芷讓柯楊注意安全好好開車。
柯楊望著前面道路繼續(xù)他的話題。
林雪琪是肖楠的丈夫的表妹，柯楊和林雪琪是在肖楠和她的丈夫組織的聚會上認識的。林雪琪一直想交一個警察男友，對柯楊一見鐘情窮追不舍……
只有沒腦子的女人才會相信一見鐘情這種事！
何芷腹誹一句，靜默地聆聽柯楊和前任的故事。
“她以前不是現(xiàn)在這個樣子，為人樸實熱情。聽肖楠的意思，林雪琪結(jié)婚以后并不幸福，她的富二代老公喜歡家暴?！?p> “動手打女人的男人還要他做什么？我感覺她腦子有病?！?p> 何芷有些激動。
“這個外人不好說?！?p> “難怪她覺得你跟蹤她，從心理學(xué)角度講，她是希望你還關(guān)心她關(guān)注她，她對你還有余情?！?p> “少來忽悠我！我這輩子注定打光棍了?！?p> 柯楊哈哈笑了起來。
“如果婚姻的功能只是為了延續(xù)后代，不如做一個單身貴族更能享受人生?！?p> 自從打算爭取豆豆的撫養(yǎng)權(quán)開始，何芷就已經(jīng)打定了一輩子單身的主意。見柯楊自嘲地笑得歡快，她也跟著無聲地笑著。
“不過現(xiàn)在我不敢說打光棍了，再填表格我得填已婚。我想過完春節(jié)報名參加招警考試。你要爭取豆豆的撫養(yǎng)權(quán)，身邊人不能是個一窮二白的軟飯男。收養(yǎng)人的職業(yè)狀況是法官考量的重要標(biāo)準(zhǔn)。”
柯楊說完笑得更開心了。
何芷聽到這話，這時才想起要怎么給柯楊補償。除了要補償柯楊賣房給她治病的錢，還有柯楊跟她假結(jié)婚的初婚損失費。
“柯楊……”
何芷在想要怎么組織語言說話才能讓柯楊感覺舒服自然。和客戶談判從來都沒有這么猶豫過，要給柯楊提補償真是不好啟齒。
“嗯，你說?！?p> “你有沒有喜歡的樓盤？春節(jié)前應(yīng)該是樓市最優(yōu)惠的時候，可以考慮買一套大面積的。”
“哦？”
柯楊馬上明白了何芷的目的。
“我真沒太注意有什么喜歡的樓盤。我當(dāng)時買那套小兩房也是跟著同事團購圖優(yōu)惠。要不你幫我選一選？”
以這段時間對何芷的了解，柯楊知道如果不讓何芷還他的人情，何芷肯定會覺得不自在，以后沒辦法再繼續(xù)自然平等地相處，他干脆把問題再拋給何芷。
“讓我?guī)湍氵x也可以，不過買房是大事，我哪能完全了解你的需求。不然這樣吧，請你媽來選房吧，老人家考慮問題仔細，她跟你一起生活應(yīng)該也有自己的居住需求?！?p> “我媽哪懂樓盤銷售的那些彎彎繞繞，再說穗城有多少個區(qū)她都不知道。我看不如讓我媽陪你一起選，我媽看中的房子你最后拍板。”
在何芷理解拍板就是付錢買單的意思?？聴罴热缓畹卣f了，說明他們之間的補償默契算是達成了。
早晨天空陰云低沉。車行半路，雨滴墜落在擋風(fēng)玻璃上，很快糊成了一大片水簾。
何芷下車時漫天的冬雨已經(jīng)看不清前面的人影。
“冬天很少下這么大的雨?！?p> 柯楊撐起大黑傘將何芷罩在傘下，何芷沒有說話，頷首靜默前行，一身黑衣在濺起的雨幕里像一道剪影。
盡管已經(jīng)做了修復(fù)美容，何婧的臉還是讓何芷看得心生凄慘悲涼。
那么惜顏如金甜美可愛的妹妹，此刻變成了一具躺在冷柜里死灰色的尸體。參差不齊的頭發(fā)好像茅草一樣垂在臉邊，涂著厚粉的尖巧鼻梁，依然能看到撞斷的痕跡……
唇邊滑過一抹冰涼，淚水無聲無息地掉落，雙眼已是一片模糊。何芷仿佛聽到喉嚨里滾過的轟轟巨響，想號啕大哭卻卡在了嗓子眼兒，繼續(xù)默默垂淚。抓著冰屜的雙手好像已經(jīng)不是自己的了，身體漸漸發(fā)軟，眼前浮現(xiàn)一陣一陣的金色星點。
看著何芷身體顫抖體力不支的樣子，柯楊伸手?jǐn)堊×怂难?p> “先出去吧。”
柯楊說完何芷已經(jīng)完全倚在了他的懷里……
傍晚從公墓回來，何芷徑直回自己的房間躺在了床上。
一個鮮活的生命就這么悄無聲息地消失在了沉沉的大土里。
幸好可以買到父母墓旁的位置，有父母陪著，何婧應(yīng)該不會感覺寂寞吧。希望她能忘掉不愉快的兩段婚姻，還是未嫁時呆在父母身邊被嬌寵的小公主。
妮妮在門外喊何芷吃晚飯，柯楊的母親也過來讓何芷出來吃飯?？聴顝臉窍屡苌蟻斫凶∧赣H和外甥女，讓她們不要打擾何芷，此時何芷需要安靜休息。
“活人總不能因為死人不吃飯吧，何芷身體還沒完全康復(fù)呢。今天下大雨，她又在外面呆了一整天身體能吃得消嗎？
不行，你一會得勸勸她吃飯。我跟何芷說好了，十六號咱們一起回老家參加你堂弟的婚禮。她得換換環(huán)境，不然整天凈想難過的事了，心情不好身體能好得了嘛！”
“媽，你不用擔(dān)心，有我在哪能讓她倒下。不過參加我堂弟婚禮這事，你能收回不？”
這要是帶何芷回老家，村里還不得炸開了鍋。不說親戚們會圍著何芷問是不是他的新媳婦，就是村里的長舌婦也會搶著傳柯楊被前一個媳婦甩了，新找的媳婦咋樣咋樣的。
柯楊絕不能讓這樣的事發(fā)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