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弟二人在神州沒有什么名氣,修為也不算高,又不喜歡束縛,所以一直未加入任何門派之下,在禍亂之地待了有些年頭,只求干一票大的,然后便離開神州過逍遙日子去。
離恨天的出現(xiàn)無疑讓兄弟二人計劃可以提前,當然不會讓到手的肥羊溜走,酒里的藥效能夠持續(xù)很長時間,自然不用擔心少年突然醒轉(zhuǎn),收下大須彌袋以后,離恨天身上也沒有其他東西,除了那件衣服。
黑衣青年盯著那件衣服,說道:“這少年身上穿的,好像也是一件靈寶?!?p> 灰衣青年聞言仔細上手摸了摸,震驚說道:“這…這是金蠶絲衣!他究竟是什么身份?為何身上有如此多的重寶?”
離族是身穿白衣沒錯,但天下穿白衣的多了去了,所以無法區(qū)分。
其實還是有法子區(qū)分的,離族的白衣上都會繡著劍紋,離恨天的衣服上是金色的。
兄弟二人未曾聽聞這件事情,自然無從分辨。
黑衣青年一聽,知道又是一件好東西,于是上手把那件白衣扒了下來,看著灰衣青年說道:“哥哥,反正也不急這一時,不如看看他的大須彌袋里都裝了什么東西?”
灰衣青年說道:“不必這么迫不及待,走了再看也不遲。”
黑衣青年笑道:“你怕什么,難道他還能突然醒過來不成?”
說著,便把大須彌袋系緊的繩子解了開來。
只見袋口閃著一陣金光,黑衣青年趕緊把靈識探了進去,不料卻如遭雷擊,整個人被震退數(shù)步,止不住的噴出一口鮮血,大須彌袋自然而然的掉在了地上。
灰衣青年趕緊上前扶起黑衣青年,問道:“怎么回事?”
黑衣青年心有余悸說道:“里面好多寶貝,比我這輩子見過的還要多?!?p> 灰衣青年道:“那也不至于吐血?”
黑衣青年說道:“有一把黑劍,它…它是神兵?!?p> 灰衣青年沒明白什么意思,疑惑地重復道:“神兵…”
黑衣青年突然眼瞳睜得極大,慌忙說道:“神兵護主,神兵護主!它出來了!它出來了!”
灰衣青年轉(zhuǎn)身看去,只見那把漆黑如墨的短劍直直對準他門二人,好像隨時準備刺過來,他把受傷的弟弟護在身后,說道:“你怕個甚!不過只是一塊破鐵,難道還能殺了我們兩個不成?你也就是被偷襲才會這樣,神兵沒有主人握在手里,并沒有你想象的那么可怕?!?p> 斂光似乎沒有準備發(fā)動攻擊的意思,應該也明白如果離恨天不醒過來,單憑自己一把劍也做不了什么,于是落進了離恨天放在桌上的右手中。
也許是受到神兵強大的神性影響,原本沉睡的離恨天忽然喚醒了意識,他迷迷糊糊的抬起了頭,發(fā)現(xiàn)自己衣服被扒了個精光,然后又看見黑衣青年拿著自己的衣服還有地上的大須彌袋。
放在袋子里的斂光莫名其妙的跑到了自己手上,離恨天就算再蠢也該明白發(fā)生了什么事情,便道:“我好心阻止你們爭吵,你們卻貪圖我一身重寶,實在是豈有此理?!?p> 他站了起來,手舉著劍,就要出招。
兄弟二人自然不可能坐以待斃,喚出自己的兵器,便要與其對招。
忽然,離恨天收了劍,從容的將大須彌袋拾起,然后把金蠶絲衣從黑衣青年手上拿了過來,回到原地。
當他將衣服穿好,黑衣青年才反應過來手中的衣服已經(jīng)回到了主人身上,于是更加驚恐,說道:“你你到底是什么人?修為居然這么高!”
能在他們眼皮子底下把東西拿回去,而且別人已經(jīng)穿好衣服了,你才反應過來發(fā)生了什么事,這種手段,非高數(shù)境者不能為。
離恨天說道:“我修為不算高,不過剛剛轉(zhuǎn)輪。你們兩個都是翻海上境,要不要試試合力能否將我打?。俊?p> 灰衣青年說道:“我兄弟二人曾聯(lián)手殺死一位轉(zhuǎn)輪?!?p> 離恨天嗤笑一聲,說道:“我討厭別人扒我衣服。”
無數(shù)的凌厲的劍氣從斂光內(nèi)散出,將兄弟二人團團圍住,然后…
然后他望了一眼窗外,御劍飛行而去。
若是平常修行者,縱使不將他們殺了,也會狠狠教訓一頓,離恨天沒有這個興致,更不可能殺人,他的心情很不好,所以不愿多待。
那些劍氣圍著兄弟二人久久不散,任憑他們兩人如何攻擊也動搖不了絲毫,他們這才明白那個少年的恐怖實力。
明明只是隨意釋放出來的劍氣,卻是使出渾身解數(shù)也掙脫不開,這哪里像是剛剛轉(zhuǎn)輪的樣子?簡直就是一個妖怪。
斂光毫無目的性的隨意飛著,也不知道要往哪里去,反正不可能現(xiàn)在就回離族,其實他有些不愿意回去,因為不想被逼著殺人。
他路過的地方,下方一處山谷有數(shù)名修行者正在戰(zhàn)斗,看元氣的波動程度,那些人的修為與自己相差不多。
他本沒有插手的心思,但看到五六個人合伙攻擊欺負一個人的時候還是忍不住動了惻隱之心,就像看到了前世的自己,于是落了下去。
那個被合伙欺負的人被打得飛出去數(shù)十米遠,撞斷了數(shù)棵巨樹,已經(jīng)吐了好幾口血,眼看就要死了。
離恨天落在他的身前,舉劍護著他,看著那些人,說道:“六個打一個,這不公平?!?p> 一個長相兇惡的青年指著他道:“你是什么東西?我們族里的事,你管得著嗎?”
另一個青年說道:“少管閑事?!?p> 離恨天說道:“如果我硬要管呢?”
長相兇惡的青年說道:“那就連你一塊殺!”
他身后那個半死不活的青年說道:“咳咳,你快走吧,好意我心領了?!?p> 離恨天說道:“沒事,我打得過。”
過了四年時間,離恨天雖然依舊不愿意殺人,但拔劍的勇氣還是有的,不然也不可能在去年的道戰(zhàn)上奪魁,雖然他的勇氣只限于不惡心的人和獸。
正常對敵,同境中都鮮有敵手,更何況這些也是剛剛踏入轉(zhuǎn)輪不久的修行者,而離恨天的剛剛踏入,卻已經(jīng)比他們走了很遠一段距離。
盡管如此,面對六個轉(zhuǎn)輪,他對付起來依然會有些吃力,更何況還重傷未愈。
“一打六,很公平。”
說完這句話,離恨天出招了。
他只會御劍術,所以用的自然是御劍術。
這里的人好像不認識御劍術,所以也未將他的身份識破,也算省去了一些麻煩。
攻擊時他用的是千鳥投林,防守時用的是三尺無蹤,若是單打獨斗,光是這兩招劍技就足以敗敵,但對方是六個人,所以遠遠不夠。
所以他打得很辛苦。
那六個人也打得很辛苦。
到最后兩敗俱傷,七個人都趴在了地上。
終究是離恨天更勝一籌,最先站了起來。
那位之前就被打得吐血的青年忽然站了起來,踉踉蹌蹌地自離恨天身旁走過,向那些倒在地上的人走去,手里握著劍。
離恨天有氣無力伸手欲阻止道:“你想干什么?”
他已經(jīng)沒有力氣了,除了說話,根本無法用行動阻止,連保持站立都已經(jīng)花光了最后的力氣。
青年沒有回答他,把劍插入一個又一個趴在地上半死不活的族人的胸膛,而且每一個都被他捅了十數(shù)下,血流得滿地都是。
將六人全部殺死,青年這才轉(zhuǎn)過身來,笑道:“謝謝你救我。他們不死,我就活不了?!?p> 他的臉上濺了些血,配上那有些爽朗的笑容以及不在乎的語氣,讓離恨天有些害怕。
他已經(jīng)沒有元氣了,就算吃了回氣丹,想要恢復夠用的程度,也需要不短的一段時間,不可能再打一架。
青年看得出來少年的害怕,于是收了劍,帶著歉意說道:“抱歉,我好像嚇著你了。你放心,你救了我,就是我的恩人,我這個人恩怨分明,不會對你怎樣的?!?p> 離恨天好不容易喘勻了氣,說道:“他們?yōu)槭裁匆獨⒛???p> 青年搖了搖頭,不是很想提這個問題,向山谷外走去,說道:“他們嫉妒我可以代表家族迎娶林家那位二小姐,只是他們不知道的是我一點也不想攤上這事,如果他們想要直接跟我說便是,偏偏想要在荒山野嶺殺人埋骨。我在族里的地位尷尬,是個私生子,所以很多人都看我極不順眼,要不是他把我娘接了回來,我他媽早就不在這待了?!?p> 離恨天跟了上去,說道:“還好我路過這里?!?p> 青年說道:“其實沒有你也沒有關系,反正我本來也不想活了?!?p> 離恨天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些什么。
青年笑了笑,說道:“我叫桃白,你叫什么名字?”
離恨天沒有說。
青年不在意道:“不愿意說也沒有關系,看你長得這么嫩,我就叫你阿愣好了?!?p> 離恨天想了想,說道:“好?!?p> 青年哈哈笑了數(shù)聲,說道:“行行行,那我就叫你阿愣了。阿愣啊,看你比我年輕多了,怎么修為這么高?而且性格還這么可愛,可不多見?!?p> 離恨天道:“神州里的天才很多的?!?p> 青年說道:“天才是多,但我們這里比較偏,十七八歲的轉(zhuǎn)輪,幾乎不可能有?!?p> 離恨天說道:“這里是哪里?”
青年說道:“八角域?!?p> 離恨天說道:“八角域是什么地方?”
青年道:“吃人的地方?!?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