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暴走宙外

第三十三章 金簪不贈人

暴走宙外 大地沿山 2154 2020-10-26 14:05:40

  在小鎮(zhèn)上盤桓了幾日,附近的病瞧得差不多了,閑人準備起身,馬隊的人只是惋惜,但一點辦法都沒有。

  是晚,馬隊為閑人舉行了告別酒會,閑人以為酒會上會有什么貓膩,比如將他灌醉,不知不覺抬回神醫(yī)館等小動作。

  閑人特意藏有解酒藥和醉酒藥,以備不測,但馬隊人員除了虔誠沒有別樣舉動。

  酒會舉行到中途,大胡子說:“這幾天我們已將你的消息及時傳于了主人,主人非常盼望你能回神醫(yī)倌,與先生一敘,學(xué)習(xí)先生醫(yī)術(shù)。但主人也做了預(yù)案,說如果先生有什么不便,不愿回來,要我們遵從先生意愿,千萬不得強求。”

  閑人這才釋然,怪不得最近幾天這些馬隊盯梢松了。

  閑人十分感謝女神醫(yī)善解人意,也感謝眾位弟兄盛情款待。

  大胡子說:“主人托付了一個小荷包,說如若你執(zhí)意不回,就將荷包親交于你,要你好生保管,路途之中千萬不得打開?!?p>  閑人收了手掌大小的繡花小荷包,裝于貼身,再次感謝大胡子馬隊兄弟,再次感謝女神醫(yī)。

  大胡子說:“主人還有個小小請求,言先生收了荷包,如果方便,可寫個回執(zhí)!”

  早有店家設(shè)了文房四寶,閑人提筆寫到:“夫人荷包收悉,十分感謝,余一定置于貼身,不到終點絕不啟封!”落款寫了:“閑人猴年馬月于某地?!?p>  大胡子以氣哈干了回執(zhí),以絹包了,小心翼翼收起。

  “先生有無向我家主人相贈之物?”大胡子問。

  閑人打量了一陣大胡子,不由呵呵一笑,道:“小弟長得五大三粗,辦事直率有動感。怎么?突然變了,變得娘娘氣十足,心細如發(fā),周到得不要不要的!”

  閑人一段話,說得眾人都笑了。

  大胡子亦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說:“這些都是我家主人交代我問的,我哪能想那么細?”

  “哦!”閑人不由心中一動,旋即又呵呵笑了。

  閑人念叨道:“這么細膩的女人,失之交臂,有點可惜——”

  隨即,閑人又搖了搖頭,道:“也罷,也罷!不見的好,這樣的女人太膩太粘人,哪怕你鐵打銅鑄的男人,也會被黏住!”

  大胡子一干人看著已經(jīng)帶了酒氣的閑人,好似發(fā)現(xiàn)了這個游醫(yī)的另一面。

  閑人從頭上取下金簪,在手里掂量了掂量,猶豫了猶豫,又重新別回頭發(fā)。

  大胡子不解,問:“先生這是——”

  閑人說:“身無長物,本想以簪子回贈你家主人,但那是燕閑莊夫人臨別贈物,臨別時她從頭上取下,又親手給我別在頭上,我無法贈人。”

  大胡子等人點點頭,表示理解。

  事已至此,別無它事,只有一走了之。

  閑人出了飯館,別過馬隊,連夜上路。

  一路西去,走啊走,風(fēng)餐露宿,沒個準兒。

  在一座碩大無朋的冰山上,閑人遇到了一群自稱神仙的人,便廝混在了一處,談天說地,也還充實。

  但到了冰山,全做成夢了。家里人一次也沒夢見,夢見的全是那個眼巴巴求救的老夫人。

  只要一清靜,好像還沒有睡著,夢就來了。耳畔就響起老夫人的求救聲;只要閉上眼睛,滿腦子就是老夫人的形象,一陣陣這樣,一陣陣那樣。

  冰山成了夢的世界,不勝其煩,不勝其擾,怎么辦?怎么辦???閑人苦惱得要死要活。

  后來,閑人想出了一個辦法,成天成夜地唱,沒完沒了地鬧,以不閑不睡為原則。

  但一唱一鬧,其他學(xué)友就無法作息,神仙窩子炸開了鍋,亂了、瘋了,有好幾個學(xué)友下山到人間尋樂去了。

  其實,這些神仙們,早過膩了冰山的苦悶單調(diào)日子,天天唉聲嘆氣——英雄無用武之地!這下終于找到了借口,借機逃之夭夭了。

  閑人說,他們這群人,聚在冰山就是一群小混混,沒什么打緊。但流散到社會,人人都是渣子,個個都是英雄,是要出大事的!

  神仙大量流走,冰山的祖師爺們慌了神,脾氣一個比一個壞,性情一個比一個糟糕。

  閑人看在眼里發(fā)急,想在心里直發(fā)笑:什么祖師爺,屁大點事都沉不住氣,好像這里是培養(yǎng)跳蚤的,與神仙一點不沾邊。

  笑歸笑,事兒還真是事兒。

  徒弟都下山去了,天知道會干出什么,萬一闖出大禍呢?不是萬一,是一定會闖出大禍。

  祖師爺只得下山,下山追尋徒弟去了。

  師徒都下山了,這個世界要不熱鬧都沒辦法。

  笑過之后,閑人也感到了事態(tài)的嚴重,為了盡可能多的把學(xué)友挽留在山上,閑人也毅然決然的下山了。

  閑人說,反正大家在一起時間長了,都覺枯燥了。面孔就那么幾張爛熟的面孔,話題就那些早已搗得稀巴爛的話題,離開也沒有什么過多的遺憾。何況學(xué)友不是朋友,朋友是一輩子,學(xué)友是一陣子。

  忙人說:“我一路走來,發(fā)現(xiàn)這個世界非常淳樸,每前進一步,都是對我出家前看法的否定。站著看世界是一個世界,走著看世界,又是一個世界。你那面,你是明星,人人在追。表面看是在追星,實質(zhì)上反應(yīng)的是崇尚知識、積極向上的鄉(xiāng)風(fēng)民風(fēng)。再不敢有什么未來力量介入了,讓這個世界安靜為好?!?p>  閑人深以為然,說:“賢弟說的對啊,冰山上的那群人也與世俗格格不入,還真像未來力量。我就是納悶,我這一輩子怎么會奇奇怪怪,好像天注定的一般?!?p>  忙人說:“天注定,有沒有,不敢說。也許有,也許沒有。關(guān)鍵看對‘天’怎么定義,每個人心目中都有一片天,一片和一片不一樣?!?p>  閑人笑道:“我的天是什么?做郎中時,病人就是我的天;冰山上做夢時,夢中的老夫人就是我的天!”

  忙人聽得哈哈大笑。

  閑人問:“你的天呢?”

  忙人細目看向天際,半晌方道:“我的天就是我自己!”

  ???什么情況?這是自私還是自大?自滿還是自溢的那種。

  閑人沉默了,沒有說話,不知為什么。

  忙人問:“怎么不說話?”

  閑人說:“我在自?。 ?p>  忙人說:“你在罵我?”

  閑人嗨嗨笑道:“我在罵我自己!”

  “為什么罵自己?別與自己過不去?!泵θ诵Φ馈?p>  閑人亦笑道:“我的病人有兩種,做驢郎中時,畜生就是我的天,這也太糟蹋天了!”

  哈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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