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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聲卿卿前傳

第十七章 報(bào)之以瓊瑤

一聲卿卿前傳 沈筠兮 5453 2020-10-26 19:41:17

  自沈筠被封了奉儀,驪姬心中便很不了然,卻也不敢再主動招惹她了,

  不過,最讓驪姬覺得奇怪的,是趙悅竟然也突然改變了態(tài)度,不僅不再招惹沈筠,還常勸她也把心放寬些,這讓她好生郁悶,卻也無可奈何。

  然而這日她在園中閑逛時,卻偶然聽到了兩個小宮婢的閑聊。

  一個說:“方才我見竹舍出去兩個鴻臚寺打扮的人,又是殿下派來給沈奉儀送東西的吧?”

  另一個“嗤”一聲笑了:“什么呀,那就是沈奉儀和我們郡君,那兩套冠服還是我親自去幫郡君取回來的呢?!?p>  “???她們...她們穿成那樣是要做什么去?”

  “哎呀你小聲點(diǎn)兒,小心被人聽見了。還能做什么去,自然是上太極殿見世面去咯?!?p>  “???這兩個人膽子也太大了吧。就不怕被逮住嗎?”

  “嗨,逮住又怎么樣,也不看看東宮對咱們郡君和沈奉儀有多愛重,憑它什么事,還不是大事化小小事化了?!?p>  那小宮婢正得意洋洋地說著,驪姬卻冷不丁躥到她眼前,不由分說拖著她就往太子妃處去了,彼時趙悅和劉氏正好都在那里,聽完驪姬和小宮婢的敘述,面上不動聲色,心中卻都道了聲“我的天吶”。尤其是趙悅,成婚前也是個好動的,別的女孩子沒干過的調(diào)皮事她全都干過,此時暗暗想道,,這沈曠家養(yǎng)出來的女孩兒,果然不是凡品,很有我當(dāng)年的風(fēng)范嘛,倒也對她產(chǎn)生了幾分好感。

  卻說李靜宜,聽完這些話,真是哭笑不得,心道靈犀年紀(jì)尚輕,折騰折騰也還情有可原,你沈奉儀也老大不小了,平時也都是端莊持重的樣子,怎么還跟著個小姑娘胡鬧,于是當(dāng)即領(lǐng)了眾人到竹舍來,先問過落英和芷蘿,見她們一臉茫然確是不知情的樣子,便暫不論處,只沉著臉坐在屋中等那兩人回來。

  沈筠和靈犀一回來,自然就被抓了個正著,靜宜一看她倆那身打扮,氣不打一處來,怒斥道:“看看你們兩個的樣子,成何體統(tǒng),還不快去把衣服都換了?!?p>  她倆趕緊進(jìn)到內(nèi)室換衣服,靈犀很快換回來時穿的衣裙出去跪在靜宜面前,抱著她的的大腿求饒,沈筠則自覺地取了套素服換了,又將頭發(fā)打散,只用根發(fā)帶系起一半,自脫了鞋襪,安安靜靜老老實(shí)實(shí)到廊下長跪著聽訓(xùn)。

  靜宜狠狠訓(xùn)斥了她們一通過后,靈犀便搖著她的手,涕淚橫流:“靜宜嫂嫂,都是我不好,你罰我就行了,饒了卿卿吧,她身子一向不好,這會兒又下了這么大的雪,再這么跪下去,受不住的。”

  靜宜看了一眼已凍得瑟瑟發(fā)抖的沈筠,心道我也想饒了她,但這次是你們自己端端地撞了上次來,人贓并獲,這么多人看著,我若賞罰不分明,今后還如何服眾呢??捎忠娚蝮薜臉幼訉?shí)在有些可憐,想著萬一真把她折騰壞了,東宮那邊又是一場事故,因此對玉露使了個眼色,玉露便默默招來兩個內(nèi)侍,搬來一只大炭盆放到兩人中間,靜宜便道:“你們就先這么跪著吧,等東宮回來再自己去他面前請罪?!?p>  幸而蕭琮很快回來,三下五除二地宣布了處置方案把這些人都弄走,又是讓人打熱水給她泡腳,又是給她連灌了幾大碗姜湯,最后還摟著她捂了一整晚,沈筠這才沒有像上次那樣發(fā)高熱,但還是犯了咳疾,一直折騰到上元節(jié)才痊愈,他想著自己從除夕開始就一直在皇宮中伴駕,已十多天沒陪過她,又想起有一年去學(xué)士府參加詩會,曾在他院外看到一株老梅甚是動人,此時想必開得正好,領(lǐng)完宮宴可以接她去看看,順便逛逛燈市,最后還能把生辰?jīng)]看過癮的焰火也給她補(bǔ)上。

  他安排得倒是挺好,而且還意外的吃了一頓霸王餐,訂下了個干孫子,不想回來的時候竟然遭遇了刺殺。

  蕭琮當(dāng)時面上雖鎮(zhèn)定自若,心里卻沒底,因?yàn)檫@次出來帶的人太少,平日都還好,自己多少會兩下子,在聞安的護(hù)衛(wèi)下脫身應(yīng)該還是沒問題,但今日帶著沈筠就很難說了,唉,也只能盡量保全她吧。他這么想著,本能地將她藏在身后,誰知這個傻姑娘竟然自己跳了起來,要不是他眼疾手快按住了,被那鋼刀扎一下是好玩兒的嗎?最可氣的是,她竟然還跟自己講起什么“馮媛?lián)跣堋钡牡涔蕘?,他登時就火了,我要你給我擋熊了?你要是出了什么事,我這輩子也別想好好活了,擋什么熊。

  所以事后聞安有些猶疑地問他,會不會是沈筠向誰透露了他的行蹤時,他只是笑著搖了搖頭。

  聞安見了,還是不甘心地追問了一句:“殿下就那么信任她嗎?”

  蕭琮沉默了一會兒,把當(dāng)時車內(nèi)的情況跟他說了,又道:“在那種情況下,她所做的應(yīng)該都是本能的反應(yīng)吧?!?p>  聞安卻憂心忡忡地道:“殿下,恕末將多嘴一句,人的反應(yīng)是可以訓(xùn)練出來的,況且這晉陽君的居心,路人皆知,平白無故地將她送給殿下,難道是為了讓她關(guān)鍵時刻給殿下?lián)跣艿模俊?p>  蕭琮聽了笑道:“子詹啊,要不說你真該找個小娘子好好談?wù)勄檎f說愛呢?!?p>  聞安紅了臉道:“殿下怎么突然又說到末將頭上來了?!?p>  蕭琮搖搖頭,盯著書房的天花板道:“不談情說愛,你又怎么能明白,什么是恩愛兩不疑呢?”

  一句話說得聞安心中震蕩不已,卻聽蕭琮又打趣他道:“這俗話說,吃人嘴軟,你怎么吃了別人的餛飩,還老在背后說別人的是非?”

  聞安臉漲得更紅了,想了想又問道:“如果不是沈奉儀的話,又會是誰呢?”

  蕭琮嘆了口氣道:“東宮里可能有暗樁,宮外面也可能有暗哨,況且當(dāng)時肯定也不止一個人看到她被高啟年帶出宮,便是誰無意間說一句走漏了消息,也不是沒有可能?!?p>  聞安陷入沉思,喃喃道:“如果有暗樁,那個人會是誰呢?”

  蕭琮苦笑一聲,“那哪兒知道,東宮里那么多人,本宮又不是神仙?!?p>  “那殿下遇刺的事...”

  “人家怎么可能還給你留下什么證據(jù),沒有證據(jù),鬧一場也無用,還是不提了吧?!?p>  “是?!?p>  東宮里看到沈筠跟著高啟年出宮去的人是不少,但知道他們?nèi)ツ睦锏模椭挥新溆⒑团嘀?,彼時高啟年來接沈筠時,她覺得自己病了那么些天,氣色定然不大好,便又進(jìn)去抹了點(diǎn)胭脂,就這一會兒工夫,落英和培竹八卦兮兮地問:“殿下這是要做什么?還巴巴地讓公公來接奉儀?!?p>  高啟年小聲笑道:“放焰火?!闭f著就見沈筠出來了,便伸出食指在唇上比了一下,領(lǐng)著沈筠走了。

  等他們走了,落英和培竹便相視而笑,過了沒多久,落英又聽到幾聲哨響,無奈地尋了個由頭,往雜物房來了,等在那兒的人問過近來的情況,又道:“那今日呢?”

  “今日?今日殿下還沒回來呢?!?p>  “什么?”

  不是一早就說有些不勝酒力,提前離席了嗎?

  “是真的,方才高公公來帶了縵娘子走,說是要去放焰火呢。”

  那人聽了,思忖片刻,道了句“知道了”,便離開了。

  他回去以后,自然迅速把這個“好消息”傳給了簫玚,于是簫玚最新養(yǎng)的那批死士終于等到了發(fā)揮作用的機(jī)會,循著洛水河邊盛放的煙花,迅速追蹤到了輕車簡從的東宮。

  平日東宮出門都有親衛(wèi)鑾駕,前呼后擁,想動手哪有那么容易,今日既是為了討小娘子的歡心偷偷溜出去玩兒,自然不會有多少人跟著,況且還帶著個他的寶貝拖油瓶,此時不動,更待何時?

  然而他們卻輕視了東宮親衛(wèi)的作戰(zhàn)水平和忠誠度,最后功敗垂成,也只能道一句,算他厲害。

  至于沈筠,在車上被蕭琮吼了兩句之后就悶悶的,當(dāng)然不全是因?yàn)楹ε潞臀?,而是在這一刻她才真正明白杜月兒的不悔源自何處,有一個愿意為你擋風(fēng)遮雨的男人,已是上天的恩賜,更何況是在這樣的生死關(guān)頭,還能毫不猶豫地?fù)踉谀闱懊娴姆蚓€有什么好說的呢。

  投我以木桃,報(bào)之以瓊瑤。匪報(bào)也,永以為好也。

  所以在趙悅生產(chǎn)時,沈筠為了保住蕭琮的孩子,也不管不顧地沖進(jìn)了產(chǎn)房。

  沈筠當(dāng)然也不傻,怎么會不知道自己跑進(jìn)趙悅的產(chǎn)房無論如何都不會有什么好結(jié)果,萬一有人膽大包天,把暗著做手腳變成明著下毒,自己試藥的時候也就先交代了,即便沒有,這穩(wěn)婆肯定是有問題的,趙悅這個孩子很有可能生不下來,而自己跟趙家的仇,該知道的人肯定都知道,出了事不算在她頭上算在誰頭上?就算像現(xiàn)在這樣,僥幸母子平安,自己不也還是脫離暈厥,在床上昏睡了一天一夜嗎?

  她也不是不明白蕭琮是因?yàn)閾?dān)心她才那么著急上火,可自己忙活了這樣一場,差點(diǎn)連小命也一起搭進(jìn)去,就為了保他的骨肉,臨了他還一句好聽的沒有,她也是有脾氣的人,怎么受得了這個,結(jié)果兩人一爭吵,一個氣得真吐了血,一個的心被揪作一團(tuán)又捻成了渣。

  幸而御醫(yī)署還有個仁心仁術(shù),妙手回春的陳景行,寬慰了東宮一番后,又反復(fù)叮囑,不可令她再大悲大喜,蕭琮自此重話都不敢再跟她說一句,畢竟要是真惹惱了她,再有個長短,自己的三魂七魄,一半也就沒了。

  好在她雖大病一場,在陳景行和徐淵的盡力醫(yī)治下,也總算一點(diǎn)點(diǎn)在恢復(fù),況且又有了護(hù)佑皇嗣的功勞,自己也就可以順理成章地給她更高的尊榮,免得她又莫名其妙被誰欺負(fù)了去,因此在請旨晉封生下皇嗣的趙悅時,順便就把沈筠也晉封為良娣了。

  對此東宮乃至后宮中的人不是沒有微詞,這宮人晉升,在本朝還沒有越級的先例,之前她從奉儀越過昭訓(xùn)升為承徽時,因?yàn)槲环葸€不甚高,大家也就沒說什么,可這次一下子就越過良媛,直接升了良娣,位同九嬪中的修儀,同特別新設(shè)的太子?jì)逡粯樱彩钦?,太子?jì)逦煌褍x,也只比她高了三階罷了,說到底,這平白無故地新設(shè)個太子?jì)?,明顯就是給這位沈良娣騰位置,自然也就有不少人眼紅了,奈何此事不僅是東宮授意,連皇后拿著這事去今上面前說道時,今上也還是不耐煩的說:“隨他吧,隨他吧,多大個事呢?”宮人們也只得住了口,轉(zhuǎn)了風(fēng)向,有些聰明的就趕忙跑去巴結(jié)她,只不過后來發(fā)現(xiàn)巴結(jié)不上,這才算了。

  今上的態(tài)度,一則源于他之前收到的調(diào)查報(bào)告中還夾著一份未來得及蓋上印璽的立后詔書,心想這女子那時才十三歲,曹禪就想把她立為中宮皇后,可見其必有過人之處。其二,就是靈犀的功勞了,她這些年但凡進(jìn)宮伴駕,不知不覺間都會在今上面前提到沈筠幾句,說的當(dāng)然也都是好話,今上對她印象也就一直不錯。如今趙悅生產(chǎn)的事一出,今上瞧著靈犀那意思,好像這只是晉封個良娣都還顯得委屈她了,就沒多說什么,自然也沒給何皇后機(jī)會多說什么。

  于是沈筠就踏踏實(shí)實(shí)做了好些年的沈良娣,其間還被靈犀拉著去相親的詩會客串了一把沈卿,俘獲了個把小娘子的芳心,也得罪了玉翎公主,等到去行宮田獵時,還不幸被玉翎認(rèn)了出來。

  那玉翎也不負(fù)她長兄“心思深”的高度評價,表面不動聲色,暗地里卻攛掇著自己心儀東宮的小表妹,也就是臨淄候的千金孟映嵐,每日到東宮營帳外面晃悠,想著她若能跟蕭琮有點(diǎn)什么,至少能惡心惡心這個沈良娣,誰知不僅東宮壓根兒沒將她放在眼里,連人家良娣也只當(dāng)沒看見她。

  玉翎真是恨鐵不成鋼,有天實(shí)在忍不了了,便把她拉到無人處面授機(jī)宜,不想?yún)s被躲在一旁草叢中等獵物的靈犀聽到了,本來只是覺得好笑,哦,原來你就是這樣誆得鄭大對你言聽計(jì)從的啊,后來一想不對啊,這要是讓孟映嵐得逞了,那卿卿該有多惡心,于是當(dāng)即從草叢里跳出來與她們對罵,最后還拉扯起來,先是引來了玉翎和孟映嵐的侍婢,之后連正好在附近找靈犀的沈筠和落英也聽到了,跑過去一看,五個人正抓扯在一處,靈犀在女子中雖算驍勇的,但畢竟也是嬌滴滴的小姑娘,一個人又怎么纏得過她們四個,眼看已經(jīng)落了下風(fēng)了。沈筠忙叫落英去喊人,自己則邊厲聲喊著“住手”邊跑過來拉架。

  靈犀一見她來了,想到小時候跟蕭玚打架時,阿嫚為了護(hù)住她被他踹了一腳,因此還生了一場病,這卿卿比她還要弱不禁風(fēng),要是真被她們弄傷了,還不定怎么樣呢。于是就對她大喊:“你別過來?!?p>  沈筠哪里會聽她的,眼見玉翎的侍婢正要趁她分神再撓上她一爪子,便搶了幾步來,揪住那侍婢的發(fā)髻,伸手扇了她一巴掌,喝道:“反了你了,一個小小宮婢,也敢對郡君動手?!?p>  她這一下子,不僅把那侍婢給扇懵了,捂著臉跌坐在地上,想哭卻不敢哭,連玉翎她們也給鎮(zhèn)住了,一時都忘了動,靈犀心道,乖乖,還以為卿卿跟阿嫚一樣是個溫吞人,此番至多不過又是只能替自己擋兩下,誰知道人家這架勢竟然比誰都足。

  那玉翎率先反應(yīng)過來,氣得指著沈筠顫聲道:“打狗也要看主人,你算個什么東西,竟敢動孤的人。”說著抬手就要打她,卻被孟映嵐死命拉著往地上跪。

  緊接著她便聽到身后傳來蕭琮的低喝:“你想干什么?”

  說話間,他已快步走到她們面前,將沈筠和靈犀都拉到身后,看了一眼地上的宮婢道,“怎么?本宮的良娣,還教訓(xùn)不得你的一個婢子了?”

  那玉翎只得與孟映嵐她們一起跪下道忍氣吞聲道:“臣不敢。”

  蕭琮掃了一眼孟映嵐,又對玉翎斥道:“都是許了婚的人了,跟自家姐妹鬧架不說,還縱容下人對清河君動手,良娣來勸,又想連著良娣一起打是吧?還不快給本宮回營帳去,面壁兩個時辰?!?p>  那玉翎只得帶著孟映嵐灰溜溜哭著走了,看得靈犀拍手叫好,蕭琮便瞪了她一眼道:“你也不是什么好東西,也給我滾回去面壁?!?p>  靈犀聽了,也只得撇撇嘴,嘟嘟囔囔磨磨蹭蹭往營帳走去,沈筠見狀對落英使了個眼色,她便跟在靈犀身后低聲勸慰著她。

  蕭琮這才拉著沈筠看了一圈問:“她們傷著你沒有?”

  沈筠卻“噗嗤”一聲笑了:“殿下明明看到是妾在打人,怎么反倒問我有沒有受傷?!?p>  蕭琮白了她一眼,伸手來牽她的手,卻感覺她輕顫了一下,仔細(xì)一看,才見她右手手掌都紅了,想來是剛才打人把自己手也打疼了,嘆了口氣,一邊輕輕給她撫著,一邊道,“那要是還有我沒看到的時候呢,再說剛才要不是我正好就在附近,過來得還算及時,你不也就吃虧了嗎?!?p>  沈筠卻順勢挽了他的胳膊一邊慢慢往營帳走,一邊道,“那不能,她若真打了我,我自然是要回敬她的?!?p>  蕭琮哂道,“就你那小身板兒,還回敬人家?!?p>  “那不是還有殿下您和靈犀在嘛,自然會有人給我找補(bǔ)回來的?!?p>  “果然這睚眥必報(bào)的秉性沒有變,”蕭琮說著,伸手捏了捏她的臉,“你說你也是,又打不過人家,遇到這種事不說躲遠(yuǎn)點(diǎn)兒,還自己往上湊?!?p>  “那要是別人我肯定躲了,可那是靈犀啊,換成你舍得眼睜睜看著別人欺負(fù)她?”

  “嗯,倒也是。”

  “不過,”她話鋒一轉(zhuǎn),有些失落地道,“殿下是不是覺得,我剛才的樣子,跟市井潑婦沒什么兩樣,現(xiàn)在也只是嘴上不說而已,心里必定嫌棄極了?!?p>  “潑是有點(diǎn)潑...”蕭琮故意停頓了一下,見她嘟起嘴,才接著笑道,“但好在我不嫌棄?!?p>  沈筠聽了,便又抿著嘴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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