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玉,怎么了?你們沒事吧!剛剛聽到弱水的呼喊,我和駱老爺子趕緊出來看看情況,發(fā)生了什么事?”
不遠處,柯玄魚匆匆趕到幾人身前,急切地詢問道。
而跟在柯玄魚后面的駱老爺子,在抬頭望見頭頂橫空的血月之后,已震驚得呆若木雞。
“玄魚,老爺子,我們沒事?!?p> 林封玉黑色眼珠中,精光如星光般閃爍,眉頭緊皺的說道。
“但是,事出反常必有妖,看現(xiàn)在的情況,今晚怕是要發(fā)生大事!我們先回帳篷商議商議?!?p> 見駱老爺子仍然待在原地一動不動,林封玉走到他的身前,輕輕拍了一下老爺子的肩膀,說道:“老爺子,您老也跟上,現(xiàn)在外面不安全的。”
一行人快步回到了帳篷之中。
以防不測,鐘靈兒和安弱水收拾好重要物品,緊接著來到林封玉幾人所在的帳篷。
五人聚在同一頂帳篷中,開始你神經(jīng)緊繃地商議起來。
“駱老爺子,您老人家常年行走在沙漠中,以前是否見到過像今晚這樣的詭異情況?”坐定之后,林封玉率先開口詢問。
“林小哥,說實話,不滿你們,老頭子我縱橫大漠數(shù)十載,遇到過劫匪,碰到過洋鬼子,遭遇過大沙暴……曾經(jīng)帶隊穿越過可可西里無人區(qū),在這條絲綢之路上、特別是傳說中的樓蘭之地,也親身經(jīng)歷過不少詭異事。但是,從來沒有見過今日這種情況……”
駱老頭抬頭看了看天,面色沉重,口中繼續(xù)說道:
“鬼哭陰嚎……天風逆轉……血月橫空……這大漠,恐怕是要發(fā)生千古未有的巨變……“
駱老爺子停了停,目光看向幾人,語重心長地說道:
“老頭我建議,四位等到明日一早天亮后,就騎駱駝到莫高窟附近的酒店,然后立即換乘汽車,或者自駕,快速離開這片是非之地……”
老頭子話音剛落,鐘靈兒馬上把話接過來說道:
“駱爺爺說得很有道理,這件事情太過詭異,現(xiàn)在這個地方已經(jīng)不宜久留。封玉、玄魚、安姐姐,我們就按駱爺爺?shù)慕ㄗh來做怎么樣?”
“好!”
三人異口同聲地同意道。
得到幾個人一致的答案,鐘靈兒馬上掏出手機,聯(lián)系莫高窟附近的酒店,準備看看能不能預訂自駕的車輛。
結果手機卻始終無法撥通,一顆信號也沒有!
緊接著,幾人趕緊掏出自己的手機,嘗試同親朋好友通話,結果卻同鐘靈兒一樣,無一接通……
情況,越來越棘手。
帳篷之外,陰風怒號張狂……
帳篷之內,驚若寒蟬恐懼……
“封玉,你平時也算得上博覽群書,尤其喜歡看鬼怪野史,風水玄學。你外邊兒的情況,可知道一點兒眉目?”
柯玄魚深吸了一口氣,關鍵時刻,已經(jīng)習慣了把理性的林封玉當做主心骨,看向身旁的林封玉說道。
“玄魚,你太看得起我了。我看那些書,也不過是消遣消遣罷了,沒有實際用處的?!绷址庥駬u了搖頭,接著說道:
“依我推斷,信號中斷,可能同這血月逆風有關。或許是這些奇怪的事物,改變了這個地方的磁場。你看看包裹旁邊的指南針,現(xiàn)在是不是像無頭蒼蠅一樣亂轉?”
林封玉雙眼之中光華流轉,看了一眼柯玄魚,指著挎包上掛著的指南針說道。
“這種時候,還是要靠經(jīng)驗生存,我們應該聽的,是駱老爺子的看法?!?p> 林封玉收好手中自己的那枚指南針,轉頭期待地看向駱老爺子。
其余三人自然也不約而同,將期待的目光向著駱老爺子看去。
然而……
剛剛還一切正常的駱老爺子,此時卻緊閉著雙眼,飽經(jīng)滄桑的眉頭蹙成一團,腮幫緊咬,額冒虛汗,好像在經(jīng)受巨大的痛苦……
“駱爺爺,您這是怎么了?封玉,這可怎么辦?”鐘靈兒滿臉焦急的神色。
林封玉自然也不清楚情況,只能趕緊讓幾人一起,扶駱老頭躺下休息……
十多分鐘過后,神色疲倦的駱老頭長嘆了一口氣,睜開了挺直鼻梁下深陷的雙眼。
接著,老頭子起身,向著天地四方各自莊重地作了一揖,然后回到原來的位置上盤膝而坐。
駱老爺子眼睛從四人身上一一掃過,最終定格在了林封玉的身上,徐徐開口說道:
“你們可知道,這三危山何謂之三危山?一切還要從我們……大漠遺族的……傳說說起……”
一番述說,提及到了祁連山下,絲綢之路上許多不為人知的傳聞……
…………
跟據(jù)駱老頭所說,談三危山,始終繞不開莫高窟。
而世人皆知莫高窟的由來。
而談到莫高窟,又離不開一個人——樂樽。
公元四世紀,有一個名叫樂樽的和尚來到莫高窟。
和尚手持錫杖,戒行清虛,喜歡云游四海。
當他抵達莫高窟的時候,莫高窟已經(jīng)是傍晚時分。正想找個地方棲身過夜的他,于是在莫高窟之巔峰頭四顧。
突然之間,和尚看到了不可思議的景色:
西邊七彩晚霞漫天,東南方三危山金光燦爛,烈烈揚揚似有千佛躍動!
東西遙遙相對,一派佛家天國景象!
虔誠的樂樽和尚自然是激動萬分!甚至于手足難措。
和尚失神一般,怔怔地站在莫高窟峰頂。腳下是漫漫無垠大漠,頭頂是萬里無云蒼穹,身前是燃燒騰騰的烈烈金光,身后是七彩琉璃漫天晚霞。
樂樽渾身上下被照映得一會兒金光附體,一會兒七彩變換。手上的禪杖也在霞光與金光的照耀下變得晶瑩剔透,七彩流連。
靜靜地站在莫高窟上,和尚細細地體悟這光波流轉之道……
良久之后,樂樽和尚似乎有所頓悟,天地之間瞬時悄無聲息,萬物寧靜,只剩下金光流轉,七彩籠罩。
頓悟之后的樂樽和尚,把光彩鑄身的禪杖插在莫高窟封頂,莊重地跪下身來,朗聲發(fā)宏愿,誓造莫高窟。
隨即,天地之光盡聚于樂樽和尚一體。
不久,樂樽和尚就開始了莫高窟的建造,開創(chuàng)了莫高窟之始。
根據(jù)史書記載,樂樽和尚生百歲而圓寂。
然而……
根據(jù)駱老爺子大漠遺族一脈的傳說,樂樽和尚并非百歲圓寂,而是故意假借圓寂之說后,得入佛國,進入了三危山第一山。
機緣之下,樂樽和尚觀觀摩到了遙遠的枯滅紀元后殘存的佛陀真身,得道修佛,活到八百歲后回歸歸莫高窟,之后才真正圓寂。
圓寂之后的樂樽和尚留有《樂樽見聞》一書,將生平云游四海以及進入三危山第一山獨自修行數(shù)百年的見聞盡皆記錄在冊。
而駱老頭的先祖,正好在樂樽和尚圓寂的年份有侍奉的功勞。
樂樽圓寂之后,寫有遺言贈與其書,但叮囑駱老頭的祖上除開他的族人大漠遺族的人外,不可輕易告知外人,否則將有不測之禍……
根據(jù)《樂樽見聞》一書,樂樽在三危山第一山翻閱殘籍古書,了解到上古之年,西域祁連昆侖之地是一方星域中央。
鳴沙山有火鳳之形,三危山有祖龍之相。
龍鳳呈祥,陰陽相抱,鐘天地之靈秀。一派佛國圣地、道家天宮的景象。
故而,三危山被尊為……星域第一圣禁!
根據(jù)殘籍描述,三危山的秘密還不止如此。強如道家佛國也不過占據(jù)三危山其中之一的山頭而已。
而齊高的另外兩座山頭,卻是無人敢入、無人得入……
殘籍記載,上古佛陀時常叮囑門徒不得擅入第一山之外的另外兩山,如若不慎進入將會大禍臨頭,千萬年來無一人得歸。
據(jù)傳,其余兩山,乃是連接……鬼冥界……與……黑魔界……的大門,多有異界通道、虛數(shù)空間,險象環(huán)生。
而后不知何年何月,此方星域崩亂,三危山崩。
祁連昆侖幾經(jīng)枯滅紀元,靈氣不存,道佛磨滅,是為地球后世數(shù)千年來之無靈氣象。
…………
“如果老爺子一族傳說是真的,就可以一定程度上解釋如此詭異的天象了。也難怪,敦煌壁畫,千佛栩栩如生似真人,西域也一直傳聞有神秘之人自稱飛天后人,也可以解釋神秘的鬼族后人了……難道,神話傳說是真的?……”
聽完駱老爺子的講述,柯玄魚被深深吸引住了,言語中幾乎將傳說當做了事實。好在多年的唯物主義也不是白學的,柯玄魚回過神說道:
“嘿,不過作為唯物論者,突然間接受這個荒誕的言論,確實也一時之間分不清真假……封玉,你怎么看?”
林封玉還沒來得及回答,駱老爺子先開口說道:
“我年輕的時候,正值國家動亂時期,書念的少,不過也是不折不扣的唯物主義論者。很長一段時間里,我也將家族口口相傳的傳說當做神話怪誕來看?!?p> 駱老爺子習慣性地敲了敲旱煙煙桿,繼續(xù)說道:
”但是,在之后的歲月里,在我無數(shù)次往返于大漠的過程當中,在親身經(jīng)歷了好幾次科學無法解釋的詭異事件之后,我逐漸改變了對家族傳說的看法。開始覺得這個傳說,并非完全不可信。后來我還正心誠意,向佛家學了一段護身的佛經(jīng)呢?!?p> 駱老頭仰頭喝下一大口水,繼續(xù)說到:
“就像現(xiàn)在,帳篷外面橫空的血月和逆轉的天風,你們認為這些是現(xiàn)在的科學可以解釋得了的?”
聽得老爺子又一陣解釋,林封玉四人八目相對,眼神凝重無比,心中疑惑重重。
難道,傳說……不僅僅是傳說?!
“砰…!”
一聲巨響,不知道是什么物體砸到了之前鐘靈兒兩人住的帳篷上。
“撕拉…!”
帳篷被劃破撕裂的聲音刺耳傳來。
“哐當…!嗚…!桀…!嗷嗚…!……”
幾人所在的帳篷外,兵戈碰撞的聲響夾雜在鬼哭神豪的呼嘯聲之中,不遠處還隱隱傳來沙漠之狼的悲涼慘嚎。
五人的心臟,頓時都提到了嗓子眼兒!
鐘靈兒本就抱著林封玉手臂的雙手緊緊攥住不放,柯玄魚驚懼之下也打了個冷顫,一旁的安弱水則埋著臉頰雙手緊緊抱住雙腿,駱老頭干脆閉上眼,念起了所謂的護身佛經(jīng)……
而從小過慣了孤寂生活,不知道走了多少夜路,膽量非常的林封玉則是雙眼急速轉動,正在苦苦思考是否有可行的對策。
思考無果,林封玉嘆息一聲:
“縱然神鬼相侵,唯一死耳,何懼之有!”
如此,恐怖,良久。
好在,睡眠果然是個好東西!
開心也好,痛苦也罷,人們每當疲憊困倦,上眼皮同下眼皮打架的時候,所有好的壞的東西都會被睡意淹沒……
等其他人疲憊困倦之下漸漸睡著,林封玉還是決定看一看外面到底是什么情況。
左手拳頭緊握,嘴上咬住隨身匕首刀背,右手輕輕拉開帳篷拉鏈一絲缺口,林封玉壯著膽子看向帳篷之外……
然而,入眼之物,卻是令其遍體身寒……
此時的三危山,血月高懸,逆風輪轉;對面的鳴沙山則鬼哭不絕,兵戈相殘;血月之中,翻滾不休,似乎要生長出什么恐怖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