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輕輕聞言一愣,原來這才是她排擠看不上自己的原因。
就因?yàn)檎惧e了 cp?
但其他人并沒有喻輕輕的想法這般輕松,包括傅家二老在內(nèi),都對楚之汀投過去了關(guān)心的目光。
縱使是傅家最年長的長輩,傅老爺和傅老夫人也未曾如此貶低過與傅錦樓相關(guān)的人或物,況且是他親自選的妻子。
長達(dá)半分鐘的沉默,傅錦樓冷笑道:“所以我娶誰,還要征求你的同意?”
盡管楚之汀是傅錦樓寵大的外甥女,但她今日如此囂張跋扈地和他對立,再深的感情也緩和不了眼前的矛盾。
“阿錦,汀汀不是這個意思……她……”楚自禹的話還未說完,傅錦樓面容清冽地抬起手打斷。
求情的話他向來不聽,太吵。
他薄唇動了動,“游唐?!?p> 一個勁裝高大的男人走上前,靜待吩咐。
傅錦樓漆黑的眸子暗了暗,嗓音輕描淡寫:“小公主不乖了,送回美國去?!?p> 這句話語調(diào)平平,但殺傷力足夠大。
楚之汀立刻像瘋了一樣往樓上跑,帶著哭腔的聲音愈發(fā)遠(yuǎn)了:“我不去美國,我不會走的?!?p> “現(xiàn)在是下午一點(diǎn)半?!备靛\樓神態(tài)漫不經(jīng)心地看著腕表,紅潤的唇瓣翕動,吐出無情的話語:“最晚凌晨三點(diǎn),我會向紐約的傭人確認(rèn)。她在,萬事大吉。不在,就永遠(yuǎn)別回來?!?p> 永遠(yuǎn)別回來,說的自然是楚之汀。
游唐頷首:“明白。”
傅嘉言和楚自禹夫妻沉默,傅錦樓的脾氣秉性他們了解,說過的話從不改變。眼下楚之汀如此得罪于他,這個氣,他一時半會兒是不會消的。
而他們夫妻也有私心,楚之汀被傅錦樓遣送回美國,她的大學(xué)生活自然也會落在紐約。就目前來說,傅錦樓也算幫他們解決了后顧之憂。
樓上楚之汀發(fā)泄脾氣的聲音響著,傅嘉言走到傅錦樓身邊,她自知女兒驕橫成性,絲毫沒有責(zé)怪弟弟的教導(dǎo),言語中透露著歉意:“阿錦,你別和她生氣。以后,我一定會對她嚴(yán)加管教?!?p> 或許真是這些年對她太過嬌寵,才讓她形成如此跋扈的性子。
傅錦樓不會遷怒于人,但因表情向來寡淡,顯得他語氣也冷漠:“我不生氣?!鳖D了頓,他看向存在感降低的喻輕輕,一語雙關(guān):“等她學(xué)會尊重長輩,再出現(xiàn)在我面前。”
尊重他,也尊重他的選擇,那就是尊重喻輕輕。
聞言,傅嘉言輕輕點(diǎn)頭,滿臉疚色地替楚之汀向喻輕輕道歉。
喻輕輕連忙擺手,受之有愧。
……
喻輕輕和傅錦樓離開時,楚之汀還在樓上發(fā)脾氣。她不知道,傅錦樓早已吩咐游唐給她買好了去紐約的機(jī)票。
回去的車上,喻輕輕頭靠著車窗,全程一言不發(fā)。媽的,竟然有一點(diǎn)內(nèi)疚。楚之汀那丫頭的鬼哭狼嚎一直在她腦海中回響。
“你不用亂想?!备靛\樓手掌摩挲著方向盤,聲音莫名引人心安:“她去美國,和你無關(guān)?!?p> “和我無關(guān)?”喻輕輕轉(zhuǎn)過臉,“前因后果我都在場,你又何必有所隱瞞?”頓了頓,她又愁容滿面,小聲低喃:“不想讓你因?yàn)槲遥图依雉[不愉快?!?p> 傅錦樓笑了,手指抿了一下嘴唇,嘴角的弧度卻壓不下去。
“笑什么笑?”喻輕輕一拳打過去。
傅錦樓握住她的小拳頭,笑意更濃,嗓音帶著一抹化不開的耐心和柔情:“她去美國,是我姐的意思。其次因?yàn)樗龑ξ覒B(tài)度散漫,幾度冒犯?!?p> 言下之意,就是確實(shí)是和你無關(guān)。
喻輕輕聞言細(xì)想起來,如果傅錦樓真是因?yàn)樽o(hù)她才把楚之汀送出國,那傅嘉言又怎會對自己笑臉相迎。
所以,她真的不是主要原因?算了,喻輕輕閉眼,打消心里的圣母心思。有因必有果,就當(dāng)惡有惡報吧。
?。?p> ?。?p> 傅錦樓要去公司,就把喻輕輕送回了她自己的公寓。單緲跟著公司前輩去南方取景外拍,家里只有她一個人。
手機(jī)振動,喻輕輕快步從廚房里走出來。號碼是陌生的,但是歸屬地是本市。
猶豫中,鈴聲一直不停,喻輕輕接聽,但沒有主動說話。
“我有事找你,現(xiàn)在在你家樓下。”
這明顯比以前低沉暗啞的聲音,是林璐妮的。
喻輕輕聞聲一愣,隨后拿起外套,邊走邊說道:“等著,我下樓找你。”
外面人多眼雜,喻輕輕刷門卡帶林璐妮上樓。
她和單緲都是快餐女孩,家里只有碳酸飲料,沒有烘托談話氣氛的各種茶葉。遞過去一瓶罐裝可樂,喻輕輕自覺已經(jīng)盡了足夠的地主之誼。
林璐妮收肩坐著半邊沙發(fā),手中握著那罐剛從冰箱里拿出來的可樂,眉眼低斂著,絲毫沒有當(dāng)初來片場打她的凌人氣勢。
“你不是有話對我說么,說吧?!庇鬏p輕忍受不住尷尬,主動打開話閘。
聞言,林璐妮緩緩抬起臉,發(fā)散的目光中有糾結(jié)有不甘,還有一絲被極致壓抑的恨。但這一切細(xì)膩的情緒,都無法被人發(fā)現(xiàn)。
喻輕輕解約不到一個月,和林璐妮上次見面還是在解約前。一個月說長不長說短不短,林璐妮的狀態(tài)卻是比那時滄桑許多。
皮膚蠟黃,雙眼下明顯的黑眼圈,毛發(fā)枯燥,將近一米七的身子瘦得弱不禁風(fēng)。喻輕輕不理解,林璐妮好歹也是個二線女演員,怎么一個月時間混成這個樣子?
“我來和你道歉,當(dāng)初是我沒弄清楚狀況,我不該去片場打你。還有那次紅墨水,那是我的助理做的,對不起?!绷骤茨萃蝗坏狼浮?p> 喻輕輕愣在當(dāng)場,神色復(fù)雜,也有不解。
她有想過林璐妮來放狠話,但沒想過她是來主動道歉。
“你……沒病吧?”喻輕輕微皺起眉,心中懷疑。
聞言,林璐妮突然跪在地上,喻輕輕被嚇得后退半步,俯下視線眸光閃爍,對她出格的舉動反應(yīng)不及。
林璐妮眼角的眼淚滴滴不斷落在地上,很快就哭得不成樣子,嗓音哽咽:“對不起……一切都是我的錯,我求你……求你放過我吧……我已經(jīng)沒有工作了,如果他也不要我……我會死的……”
他?
鄭初慕么?
喻輕輕蹲下身,手扶著林璐妮的胳膊就要帶她起身。但林璐妮不配合,依然跪在地上求她。
喻輕輕無奈地直起腰,語氣也因?qū)Ψ降暮鷶囆U纏有些不耐煩:“你說的他是誰?還有,我又沒做什么,談何我放過你?”
林璐妮似是有什么難言之隱,對口中那個“他”的身份只字不提。她雙手合十,在哭音的抽噎中不停地懇求:“我知道你和傅總關(guān)系親密,你幫幫我,讓他給我一條活路吧……我這個月試了所有待拍的劇組,他們明說了,傅總不給我戲拍……我一個月沒有開工,現(xiàn)在就連……”
金主都不想要我了。
林璐妮及時噤聲,把差點(diǎn)暴露的實(shí)話又咽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