驛站入住頗多,并不算安靜。
有一輪殘月掛在夜空,霧氣和夜色相融。讓人有種不真實的感覺。
胖乞丐要了壺酒,喝了幾口。好像有些話不吐不快。
“馮利,你今天教訓那綠胖子真痛快,他逃竄的模樣可真狼狽?!彼@時好像忘了他自己也是個胖子,他們體型差不多。
“我不出手,長老和你也會出手。我就當松松身子?!?p> “但你偷他的錢著實不該啊?!?p> “怎么?就憑那廝的做派,賺的錢也一定是不義之財?!?p> “這也未必。錢怎么來還得查明白,再說取不取?!?p> “嘿!胖子你倒管起了我?為富不仁我取也沒啥錯吧!長老都沒說,你多什么嘴?”
“行行行,我多喝了兩杯,不該說。反正連長老都叫你去偷東西的?!?p> “那是!‘地火魔劍’薛燦的房間我都敢進。大魔頭近在咫尺,我都敢偷。我看江湖上有我這份膽色和手藝的沒幾個,興許,就我一個。”
“得了吧,那還不是他和燕北宗師慕容霄吟打過一仗,精力耗盡。否則哪能如此輕易?!?p> “那也是豁出命的營生啊!”
胖乞丐沒理瘦乞丐的感嘆,只問了個問題?!笆葑樱阏f那藥到底管用不管用?”
“那還能有假,咱們親眼見薛燦大戰(zhàn)慕容霄吟,還贏了。如果不是那藥,魔教的薛燦再強,也不過殺手一介,豈有如此武功?再說了,咱們都偷偷觀戰(zhàn)了,你我看不出,長老還看不出?如此大戰(zhàn),誰都不能留手,豈能是假的?”
“哎,希望吧。慕容霄吟北來一戰(zhàn)牽動天下戰(zhàn)局。還望萬無一失?!?p> “誰不是這樣想的呢?”
“可惜了張海。”
“張海一向聰明,武功也比咱哥倆高。這回犯了糊涂……去了邊疆也不見得是壞事,早晚燕昭有一戰(zhàn),他不過是早去一步,幫我們先打個前站。”
“不錯!早晚我們找他并肩子上戰(zhàn)場?!?p> 一雙惺忪的眼睛,和一雙轉個不停的眼睛。在窗欞下悄無聲息的躲著。待得屋里傳出打鼾的聲音。兩個人才悄悄退走。
兩人回到房間。
張子墨道:“原來他們要找的東西是藥啊?!?p> “而且這藥能讓人武功變強?!壁w玄朗回答,他坐在椅子上,眉頭越皺越緊。
“還有這種藥嗎?不會吧,那大家都吃藥好了,還練什么功?!?p> “也是啊?!?p> 趙玄朗沉吟許久,“子墨兄,我有個大膽的假設!”
“什么?”
“興許就是有這種藥,然后乞丐偷來。乞丐為什么要偷呢?他們剛剛也說到慕容北來。咱們四人不就是來觀戰(zhàn)的?丐幫長老許靖看到了一場大戰(zhàn),而此藥能讓人提高戰(zhàn)力。為了讓丐幫幫主去贏,所以才偷的藥。絕對是這樣!”
張子墨表情迷惑。“丐幫幫主霍登云和我劍宮掌門人同樣都是正道領袖,應該不會吃那個藥吧,這樣就算作弊了吧。”
“如果為了天下戰(zhàn)局,他一定會吃。只是,這不是問題……倒是有幾個問題,為什么丐幫敢斷定這藥就沒問題?
慕容霄吟和魔教都是我大昭的敵人,就沒有可能是兩人聯(lián)手做了一場戲,就為了要害霍登云幫主。本來不吃這藥可能會贏,吃了就一定輸?”
張子墨這時好好想了想趙玄朗的話,一邊想一邊仔細說:“這藥一定是真的。因為許長老比誰都怕這藥是假的,就算有可能是毒藥,他也會先試了才會拿給霍幫主的。如果試了,那應該問題不大?!?p> “不錯。但是……”
“做戲的可能我看幾乎沒有,素聞慕容霄吟是燕北不世出的天才。十六歲就能贏成名已久的燕北高手。驕傲之名,早已傳到我大昭武林了。他這樣的人,怎肯耍手段去贏比武呢?而且還要假裝輸給別人?
我們掌門也是那樣的人,寧肯驕傲去赴死,也不會承認比夏侯師伯弱的……”
“那就是名掌門打不過夏侯絕塵嘍?”
“我可沒說?!?p> “你說了?!?p> “那行吧……其實沒打過,我也不知道誰更厲害一些?!?p> 趙玄朗總結道:“所以,你覺得這藥是真的嘍?”
“起碼許長老會先試過。確定有效才會給霍幫主吃。”
“那這事就當不知道算了,不吃藥有一定可能贏,吃藥應該會穩(wěn)贏。子墨老弟,我們找找秦州城里哪里有賭坊,下它一注!”趙玄朗對著天空一揮拳,仿佛要完成人生理想,或者發(fā)大財了一樣。
“哎……趙兄,沒什么事睡覺吧?!?p> 一夜無事,張子墨早早進入了夢鄉(xiāng)。而趙玄朗已經開始琢磨哪家賭坊開得盤子大。按情況中原的賭坊大多都會壓霍幫主會贏。賠率估計不會高。
要說秦州胡人也多,找找胡人開得賭坊應該就行了吧。想通這一點,又是駕車又是偷聽,這時疲憊涌來,也睡去了。
第二天天氣晴朗,兩邊的楊樹葉子只微微泛黃,秋意還沒有那么濃重。云氏雙姝妝容精致。云菱換了一套湖藍直裰,白色絲袍外罩,頭發(fā)梳成高馬尾發(fā)髻。而云竹一身緋紅直裰,白色絲袍外罩,也作高馬尾打扮。
趙玄朗看如此打扮,道:“你們可比我倆俊啊?!?p> 云竹哂笑道:“錯錯錯,你們就不俊?!?p> “笑話,想我忠義堂趙玄朗在江南也是眾家小姐追捧的對象,只不過本少俠醉心武學罷了?!?p> “你臉皮也太厚了吧!”
秋風送爽,天高云淡。陽光灑在四個青年人身上,每個人都心情不錯。
駕車走過了這一段,煙塵滾滾的部分已經走完了。后面的官道修的與城內已無二致。馬蹄的聲音也逐漸清脆了起來。
中間趙玄朗還想讓后面兩位姑娘唱個歌。氣得云竹就要打他。
秦州城是西北的重鎮(zhèn)。幾乎要抵擋北燕、西梁,兩方軍力。在歷代修葺的基礎上更添了箭樓,望臺。城墻也加厚加固了不少。
但平常的日子里,除了城墻和近乎嚴苛的盤查外,倒是看不出戰(zhàn)火的樣子。城外的商販要往城里做買賣。運菜的,運布匹的,運家禽的……嫁到外地回娘家的,來往探親的,書生訪友的。
除了他們外,還有各色武林人士,人數相當多。想來也是來觀戰(zhàn)的。相比劍宮盛會的門檻太高,這次的丐幫之戰(zhàn)算是誰都能來看。武林雖然凋零,這等盛會還是不容錯過的。
張子墨想問,為什么不見丐幫的人。趙玄朗解釋說風聞他們早先進了城。許長老和胖瘦乞丐算是晚到的。
他們進了城,想要尋靠近決戰(zhàn)地點臥波橋的客棧,發(fā)現臨近的都滿了。
不過,在大昭國境的西邊,劍宮的名字依然好使。
劍宮和當地頭面人物秦州嘯山槍郭家關系不錯。張子墨本想找秦州嘯山槍郭家問問劍宮是否派人來參與盛會,就到了郭家。
郭家見張子墨劍宮打扮,還以為是劍宮派來觀戰(zhàn)的人,不敢怠慢。立馬去找了郭家大少接待。
郭家大少爺喜歡交友,還沒聽張子墨解釋,就先幫他們四人安排了城東的一處宅院。那宅院,完全不同于豪邁大氣的三秦風骨,端的小橋流水,精致脫俗。鵝卵石鋪就的蜿蜒,回廊清幽,云菱云竹一見欣喜。
四人也就在這住下了。
聽郭大少說,比武在后日午時。
用罷午飯,云氏雙姝想要看看秦州城的繁華,逛一逛什么的。
趙玄朗剛剛安頓好,聽到她倆意見。接話道:“同去!同去!”
云菱一如往常沒什么表情,云竹納悶道:“我們去看胭脂水粉你也要去嗎?”
“要去啊,人生在世就要多多學習。聽說米脂姑娘美貌,我倒要看看是不是化妝化的。還有跟你們南方姑娘比比孰美?”
“君美甚,行了吧!”
趙玄朗也沒和她斗嘴,只拉著張子墨出來了,張子墨出乎意料的沒怎么拒絕。
在路上走著走著,想起剛才叫張子墨出來的時候。張子墨臉上的奇怪神情。趙玄朗忍不住問:“子墨兄?你可是有什么心事?”
張子墨聽到這話,也不知想些什么。臉色從耳后開始紅了起來。
趙玄朗見狀,如何還不明白。他見兩位姑娘去攤子上挑揀首飾,和兩人離得遠了些。
才小聲說,“可是和云菱姑娘有關?”
張子墨不說話,臉卻更紅了。
“嗨!有什么不好說的,你未娶她未嫁。給哥哥說說我給你出出主意。我這風流手段,保管你手到擒來!”
“我偶然聽云竹姑娘說十月二十是云菱生日。素聞秦州市場繁榮,就想要買件禮物?!?p> “這就不是事呀?!?p> “為什么不是,我也不知道買什么好,我想看云菱挑中了什么,偷偷給她買下來?!?p> “想法不錯,只是……云菱?云菱會要這街邊攤的貨色?老弟你啥也不懂?!?p> “怎么說?”
“他們轉歸轉,逛街歸逛街。應該不會要廉價的首飾或者東西的。
作為禮物要顯得正式一點。我觀云菱的首飾雖少,卻和云竹式樣多種多樣不同。而是式樣雖少,卻都貴氣內斂。私以為應該是她和她師父經常要去宮里坐坐有關吧?!?p> “趙兄說的好像是那么回事,那我們怎么辦呢?”
“先看看她們都拿什么式樣的,完了找城里最大最貴那家,找個相似的買。這事就完了?!?p> “全憑趙兄做主!”
反思大師
給瘦乞丐名字改了一下,叫李英不太符合人設。馮利好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