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陽連找了兩天,雖有兩家問他與救張氏的易陽有沒有關(guān)系,都被他一句:“我要是他,我還要來找工作?”應(yīng)付。
他白跑了三天,一份像樣的工作也沒找到。
他白天找工作,晚上則陪著老爸和女兒在小區(qū)里散步,倒是難得的心里平靜。
“又散步呢?”
聽到有人跟他打招呼,老爸拉著小愉往前走,他停步看著于道。
“于哥,這么晚才下班?”
“嗨,干我們這行,現(xiàn)在下班都算早的?!?p> 他笑笑后,準(zhǔn)備跟于道道別。
“你上次說的那事,我想了想,還是我更悲催一點(diǎn),你是從頭開始,我呢,連從頭開始的機(jī)會都沒有?!?p> 他愣了下,繼而大笑起來,上次的酒話他都忘得差不多,想不到對方還記得。
“對嘍,沒事多笑笑,每次看你都苦著臉這樣不好。最近在忙什么?”
“準(zhǔn)備找份工作安穩(wěn)渡日。”
于道聽到他的回答,往他身前走了一步,輕拍他肩頭語重心長道:
“兄弟,聽老哥一句,你這個年齡再找工作有些難,低的咱看不上,高的別人看不上咱,自己搞點(diǎn)事干吧,就算再小,也屬于自己的事業(yè)?!?p> 獨(dú)自走在小區(qū)的路上,老爸帶著小愉應(yīng)該已回家,他則在考慮著于道的話。
回到家,發(fā)現(xiàn)大姐和姐夫一起來了。
“姐夫來了,也不打個電話?!?p> 他對姐夫不算親近,也說不上厭惡。
老媽當(dāng)時病重,住在醫(yī)院,當(dāng)時他還沒結(jié)婚,工作正忙,就讓大姐照顧了一段時間,為此姐夫找他鬧過一次。
這一次老爸住院,他打電話給大姐,也被姐夫數(shù)落了一頓。
“我這幾天忙,爸出院時我沒去,今天剛好來看看。”
場面有些尷尬,幾人不知道說什么?
“爸,你這段時間好點(diǎn)沒?”
大姐抱著小愉對著老爸道。
“還行,看來暫時死不了?!?p> 時間不長,他送大姐和姐夫下樓。
他估摸著姐夫找他有事,顧忌著老爸在場,不好說。
果然剛下樓,姐夫就拉著他坐到上次他喝酒的地方道:
“小陽,姐夫家情況你知道,媽當(dāng)時住院,家里拿不出錢,但你姐陪護(hù)了一個半月,可是盡心盡力,這次爸住院,我出了2萬,你姐又陪護(hù)了一個多月……”
“姐夫,你直說吧。”
他知道讓這個姐夫訴苦,他能說一晚上,索性干脆一點(diǎn)。
“小陽,我今天回了趟家,聽說爸把家里的地賣了一半,不少錢吧?!?p> “奚平!”
大姐聽到這也明白了,大嚇一聲姐夫的名字,抬起手顫抖的指著姐夫道:
“我就說太陽打西邊出來了,好端端的你會想到來看爸,原來是掂記著賣地的錢,爸從住院至今,小陽至少花了60萬,我作為女兒,掏2萬,我都不敢說,怕被人戳脊梁骨,你倒好,還好意思張口要錢?!?p> 大姐說完就上前來拉他。
“你上去,爸一個人在家,我跟你姐夫回家了?!?p> 他不為所動,這事不解決依然是塊病。
大姐恨恨地,又用手指了指他,負(fù)氣先走了。
“按說這賣地錢,大姐有一份倒無可厚非,姐夫你說吧,要多少?”
因?yàn)樘旌?,他看不清姐夫臉上表情,想來是喜悅的吧?p> “聽說賣了20萬,我也不多要,給我10萬就行?!?p> “我也知道你現(xiàn)在困難,要不給5萬吧。”
姐夫要出10萬心里也沒底,見他沉默,自己降了5萬下來。
“姐夫,這錢現(xiàn)在對我來說,算是救命錢,開年小愉要上幼兒園,老爸的身體這樣,我也要備點(diǎn)錢,我給你7萬吧?!?p> 聽到7萬,姐夫一下子站了起來。
他沒等姐夫說話,接著道:
“家里的風(fēng)俗你也知道,女兒出嫁,家里財產(chǎn)無關(guān),家里的地本來也沒了大姐的份額。這錢我只給我姐。”
“那這?”
“我會打到大姐的卡上,你放心吧?!?p> 說完他轉(zhuǎn)身上樓,碰到這樣的姐夫,他連說聲再見都欠奉。
姐夫不算壞人,他只是將錢看得比所有都重了些,當(dāng)然也包括親情。
“給了多少?”
他剛進(jìn)門,老爸就坐在沙發(fā)上問道。
“什么給了多少?”
他故意裝傻道。
“哼,小玲的聲音整幢樓都能聽得見。”
隱瞞不住,他就將剛剛底下的事說了遍。
“給了也好。晚上帶小愉早點(diǎn)睡。”
老爸起身回了臥室。
躺在床上,他沒有將給姐夫的錢放在心上,而是在考慮于道所說的話。
清早起床后,他開始沿著馬路,漫無目標(biāo)的轉(zhuǎn)了起來。
他想找出這個世界與另個世界不重合的地方,但整個上午讓他失望了,除了城市的名字不同,似乎并沒有其他不同之處。
回家路上,路過門口的小賣部,他想買包煙,結(jié)果他要的香煙賣完了。
“嫂子,這香煙很好賣?”
“煙草公司每周就來這么點(diǎn),當(dāng)然不夠賣?!?p> “你這小賣部生意可不錯,嫂子真會做生意?!?p> 他奉承了一句,又要了另一種香煙。
“哪有什么好,也就能糊個口?!?p> 女人雖如此說,但面上的笑容沒減。
傍晚時分,他再次到小賣部,買了兩瓶酒,這次他跑得遠(yuǎn)一些,買了鹵菜。
一個人坐在樓下的石桌上,邊等邊喝著。
天近黑,他看到熟悉的身影過來。
“你小子,怎么又一個人在這喝開了?”
“于哥,過來喝一杯,我想請你幫個忙?!?p> 于道是個熱情的人,不然也不可能跟他一個半陌生人聊到一塊。
“說吧,什么事?”
“你不是說門前的小賣部是你朋友開的嗎?能不能將他叫過來,我想找他取取經(jīng)。”
“你想開超市?”
“我哪有那本錢,就想開個類似他那樣的便利店?!?p> 于道想了想道:
“兄弟,你這想法倒不賴,這玩意能見著現(xiàn)錢,現(xiàn)在還真適合你,我倆喝著等會。”
于道掏出手機(jī),就撥了過去。
不一會,一個不到四十的漢子走來,比他和于道年齡上都略大一些。
“我說你還真有閑情,要喝到我小店去喝,在這黑燈瞎火的,也不怕喝到鼻子里去?!?p> 三人換了戰(zhàn)場,他才看清這個叫劉放的店老板,或許是小生意人做久了,臉上帶著一些故意熱情的笑容。
三人隨意聊了兩句,劉放的人倒挺不錯。
“兄弟,你想干這行,聽哥的話,這行撐不死,餓不壞,位置選的好,一年三五十萬也能搞到?!?p> “進(jìn)貨呢?”
“這玩意有什么難度?有錢批發(fā)市場多的是貨,咱們這樣,也不可能拿到一手價,高是高點(diǎn),但咱價格也能賣得上去?!?p> 他有些不好意思問的事,老于都幫他問了,例如當(dāng)下的利潤點(diǎn)、銷售額、支出占比等。
“劉哥,這店開起來要多少錢?”
“不算房租,三十多萬吧。兄弟,你要真想干,第一次進(jìn)貨時,跟我一起,我跟供貨商熟,能壓一批貨,這樣十來萬也就能干起來。不過房租看區(qū)域,就沒底了?!?p> 他端起杯,對著劉放道:
“劉哥,那兄弟啥也不說了,都在酒里。”
一口悶下,老劉可能也覺得他不錯,站起陪了一杯。
老劉這是拿自己的信譽(yù)給自己擔(dān)保,這份人情他必須要重視。
家門前,他又鄭重的給老于道了謝,都是純粹的好人。
老爸今天要去醫(yī)院檢查,沒什么大礙,以后只要一個月去一次就成。
清早,他先將女兒送到楊然家。
“易哥,你手機(jī)怎么一直關(guān)機(jī)?你今天不來,我都要上家去找你了?!?p> 他一拍額頭,還真是糊涂了,忘了告訴他人自己的新號碼,怪不得最近異常的清凈。
“我換了號,你記一下,順便告訴一下小雅和軍子?!?p> 老爸情況恢復(fù)的很好,他打了個電話將情況告訴大姐,順便告訴她自己的新號碼。
“小陽,上次你姐夫…”
“姐,我們就姐弟兩個,你指望我過的好,做為弟弟的心是一樣的,多余的話就別說了,告訴姐夫,我沒生氣,過幾天不忙,我?guī)∮淙コ燥??!?p> 將老爸送回家后,他到楊然家接小愉。
“易哥,對不起,你走沒一會,嫂子…前嫂子就來了,問我你在哪?我說不知道,她就將小愉帶走了,我攔不住?!?p> 他心里顫了起來,搞不清楚這個女人又要干什么?
掏出手機(jī),撥通了腦海中記憶深刻的號碼。
“王英,你接孩子干什么?”
“易陽,我想小愉了。”
他沒有放下心,他深刻了解這個女人的自私程度,肯定是有事,不然她就算是再想,也不會在這個節(jié)骨眼上跟他再有糾扯。
“說吧,你有什么事?”
“易陽,看在孩子的份上,我認(rèn)為我們有必要談?wù)??!?p> “你在哪?我現(xiàn)在過去?!?p> 破天荒的沒有約在家里,而是在市中心的一個茶座,離王英上班的地方倒是很近。
“說吧,到底什么事?”
“女兒我有權(quán)探望,你不能用這種語氣跟我說話。”
“王英,你要說就快點(diǎn),我沒多少耐心。”
他極力的壓制怒火,要不是在茶座,他早就吼了起來。
“我想跟你復(fù)婚,女兒不能沒有媽媽?!?p> 他沒再說話,抱起女兒往外走。
王英追至門外,從后面一把抱住他的腰。
“易陽,我們可以回到以前,我們有女兒,我會改的?!?p> 他卻平靜了下來,一時之間他不知道是哪個環(huán)節(jié)有問題,但這些話從王英嘴里說出,本身就是極大的不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