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微風徐徐。
一縷陽光從帷帳中透過,灑下一片斑點。
斑點隨意跳動著,帶著偷到的彩虹顏色,在南宮偃月的臉上游走。
這睡夢中的人兒,睫毛微顫。
苦澀和腥甜在南宮偃月嘴里交織,刺激著她的神經(jīng)。
她張了張嘴。
唾液的分泌沖淡著味道。
渴。
干澀又充血的喉嚨讓她極為難受。
她嘗試著輕輕挪動手臂,皮膚便如同萬根細針同時刺入。
熟悉的痛感。
一定是又犯病了。
等布莊事情過去,一切都穩(wěn)定后,自己再回臨云峰泡藥浴。
這身體應該還可以堅持一段時間。
南宮偃月想著,她眉頭緊皺,掙扎著睜開雙眸。
熟悉的雕花木床和陌生的大紅色帷帳。
是自己的房間。
南宮偃月張嘴,想要喊白卉進來。
每一次發(fā)病后,她的身體就像藏了上萬根銀針,若是輕微移動,就會帶來鉆心的疼。
而更多時候,南宮偃月根本沒有力氣移動。
“白……卉?!彼目谥型鲁鰞勺帧?p> 一陣“沙沙”聲傳來,南宮偃月頓時警惕起來。
那是衣服摩擦發(fā)出的聲音。
就在她的耳畔。
一個巨大的身子堵住了光照,在南宮偃月身上投下一片陰影。
“別怕?!钡统辽硢〉芈曇舭矒嶂蠈m偃月的情緒?!笆俏摇!?p> 她已經(jīng)看清面前的身影。
是顧白。
她不自覺地松了一口氣。
顧白身上仍然是昨夜的單薄衣衫。
他身姿修長挺拔,肌肉線條分明,帶著濃厚的男子氣息,引人注目。
南宮偃月快速閉上眼,不想繼續(xù)看下去。
昨夜顧白邪魅誘人的模樣在她腦海浮現(xiàn)。
南宮偃月的臉紅得仿佛熟透的蘋果,飽滿甜蜜。
見南宮偃月不說話,顧白便猜出了原因。
他隨意將披上一件外衣,走去桌前,倒了一杯茶。
南宮偃月感覺到有一雙結(jié)實有力的手將自己扶起,她緩緩睜開眼。
茶杯。
“謝……”
“不能說就不要說話。”顧白語氣嚴厲地打斷道。
他居然有些討厭南宮偃月的客氣。
南宮偃月一時發(fā)愣,眼中盡是疑惑。
自己是又做什么惹著他了嗎?
還未等她想通,一個溫柔地聲音便從耳畔傳來,“可以喝到水嗎?”
這變化之大,仿佛剛剛說話的是兩個人。
南宮偃月眨了一下眼,吐出一字,“能?!?p> 顧白知道,這是在告訴他。
一下就是可以。
茶是昨夜的。
水沿著杯流入南宮偃月口中,順著喉嚨下去,一直到腹部。
冰涼的茶舒緩著南宮偃月干澀發(fā)痛的嗓子,一時間,她感覺舒服多了。
“還喝嗎?”
顧白盯著南宮偃月的眼睛。
一下。
顧白將她輕輕放下,跑去桌邊,又倒了一杯,然后像方才那般,將她扶起,緩緩喂著。
兩杯涼茶下肚,南宮偃月看向梳妝臺,用極其微弱的聲音說道:“藥?!?p> 順著她的視線,顧白打開了梳妝臺桌面上的一個小抽屜。
里面放著一個小小印有曼陀羅圖案的水紅色瓷瓶。
他將瓷瓶取來,打開蓋子,小心翼翼地倒出一個藥丸。
藥丸帶著一絲血氣,透著古怪紅光。
“一個嗎?”
南宮偃月眨了三下眼。
顧白又倒出兩粒,放入她的嘴里。
服下藥,她的臉上透露出一絲輕松。
南宮偃月輕輕推開顧白放在肩膀處的手,莞爾一笑。
“多謝?!?p> 清脆的聲音傳來,她已無事。
沐九暄
顧白:長公主府好東西就是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