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位母親神色憔悴地呆坐在辦事椅上。
發(fā)愣的兩眼沒有焦距。
黎蕭輕咳一聲,走到她對面的辦公椅上坐下。
“你家孩子具體什么情況,你好好跟我說一下,我這里好針對她的情況進行疏導?!?p> 她抬起那雙疲憊又焦慮的眼眸:
“老師,我家姑娘不知道搞什么,不說不動好半晌,叫她也沒反應,還用削鉛筆刀劃自己的手臂?!?p> 她無助又焦躁,“已經(jīng)好幾次了,說她一頓沒用,打她也沒用,我哭著求她她也不聽!我不曉得該怎么辦了?!?p> 做母親的看起來已經(jīng)心力交瘁。
“她這樣的情況是從什么時候開始的,你知道嗎?”
“第一次發(fā)現(xiàn)是前年年底,那時候家里正忙著收玉米,大概是十一月份的時候。
那天我們大人都忙得很,吃晚飯不見她,喊她她也不回答,我去敲她房門她也不開。
她爸爸情急之下一腳跺開門,發(fā)現(xiàn)她的手臂上都是劃痕,桌子上有一把削鉛筆的小刀……”
“第一次發(fā)現(xiàn)她劃自己手臂之前,她身上是不是發(fā)生過什么事情?”
母親皺著眉頭使勁回想了一遍,搖了搖頭。
“你回去再想想,如果想起什么你來這里告訴我。
我現(xiàn)在要跟你女兒聊聊,你到外面等她,還是坐在這里等?”
那位母親說:“讓我坐這里吧?!?p> 黎蕭起身離座往里間去。
小姑娘已經(jīng)把水喝光了,她把杯子放在自己面前的桌子上。
黎蕭端起自己的杯喝了一口水,問小姑娘:“能告訴老師你叫什么名字嗎?”
“……”低著頭的姑娘不語。
“你是我們這個學校的學生嗎?”黎蕭換了個問題問。
小姑娘低首點頭,沒看她。
“你在哪個班級學習呢?”
“……”
“六(3)班。”等了半天,一個呶呶諾諾,微不可聞的聲音傳來。
“哦,原來是六(3)班?。∧銈儼嘀魅卫钫芟憷蠋煂δ銈儍床粌窗??”
她搖搖頭。
“你能告訴老師你最喜歡哪個老師的課嗎?”
“地理?!?p> “你今年幾歲了呀?”
“十二歲?!?p> ……
談話艱難進行,黎蕭感覺小姑娘已經(jīng)疲于應付自己的時候,她果斷結(jié)束了這次談話。
“小雨,今天我們先聊到這里。
你現(xiàn)在已經(jīng)知道老師的辦公室了,下次你心里難受的時候,來找老師好不好?
老師還可以接著教你看手掌紋哦!”
她的手掌在女孩面前晃了晃,扶著她的肩頭一起走出治療室。
媽媽等在那兒,看到女兒出來走過來拉住女兒的手,焦急地問黎蕭:
“老師,我女兒怎么了?能不能治好?”
黎蕭笑著對她說:“您別著急,小雨沒事兒。
今天你把小雨帶回去,不要讓她單獨出門或者在家,一定要有人陪在她身邊?!?p> 黎蕭送娘倆離開,末了要求女孩的媽媽明天一早送女兒上學時到自己的辦公室來一趟。
她想到沈小山有可能在等自己,趕緊提了包鎖門朝校門走去。
老遠的,她已經(jīng)看到沈其山站在門邊,小伙子已經(jīng)頗有些他爸的風采,玉樹臨風的,像棵小白楊。
等等!那個站在小白楊樹旁邊離他那么近的姑娘是誰?!
兩個少男少女看起來倒是挺登對,可千萬別……
黎蕭頭都大了。
她碰了碰自己的額頭,嘆了祈禱:
阿彌陀佛,千萬別是我想的那個樣子!